越看越是不懂,越想越是担忧,刀疤脸看来粗犷,却是个心细的人,一个毫不知底细的人,更不知深浅的人,他是绝对不会随意得罪的。
他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永远得罪不起的,即使你比他有实力,比他有钱,比他敢拼命,可是你遇见他,你就知道得罪不起。
从内心深处就突然产生这种感觉,惹不起,就不要惹,这是他的原则,也是他能活到今天的原因之一,他敢拼命,却不随意拼命。
事不到万不得已,拼命就是一件不值得的事,命只有一次,拼命只是为了能活得更久,拼命也是要分时间、地点与场合的。
刀疤脸极力装作镇定的说:“有事吗”?
“我喜欢这里,你们能不能????”,伊欢没有说下去,只是在笑,意思很明显,他也没必要说得太直接,他们已经明白。
其中一个无法忍受,刚要破口大骂,被刀疤脸给阻止下来,他问:“为什么”?
秦剑也来凑凑热闹,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刀疤脸摇摇头,他不止一次的听过,可并没有往那个人得方面去想。
卢渐离也来了,用低沉的声音说:“伊欢”,低沉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魔力,声音不大,不过,刚好能让很多人听到,至于面前这三位,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伊欢”,刀疤脸霍的就站了起来,两个同伴惊呼着起身,把凳子都给带翻了。
伊欢笑,笑得很无奈,也颇多自嘲,自嘲的笑,的确是很好的一种回答,还能自嘲,至少说明,人还是好好的,还可以自嘲,还能够自嘲。
这一声“伊欢”很高,足以让酒楼里的人全都听到,‘呛呛呛’的响起一片拔刀,拔剑的声音,还有些奇怪的兵刃的声音。
哗啦啦的一片,众多的人立马齐聚,围在伊欢三人的身边,刀疤脸三人早就吓跑了,听到伊欢这个名字,立即站起来身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一边。
伊欢慢慢地坐下,自己替自己倒了一碗酒,抬起来毫不犹豫,一口气喝下肚里,火辣辣的烈酒,一股灼热的热气流遍全身。
秦剑和卢渐离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周围的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们,他们就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些突然出现的人。
卢渐离喝酒,喝得比伊欢还快,比伊欢还多,他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伊欢喝了第一碗,后来的喝得比较慢了。
伊欢看着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们还可以自由自在的四处走动,可伊欢自己呢,走到哪里都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只要听到伊欢这两个字,人人都拔刀相向,只有少数几个人,就像卢渐离和秦剑完全不在乎,伊欢难过,伊欢高兴,所以又狠狠的喝了一碗。
剑吟,剑吟一响,一把又快又狠又准的剑,已到了伊欢的身前,离伊欢的身体只有几寸的距离,剑来的快捷无比,剑法也辛辣无比。
看这样子,是不把伊欢毙杀在剑下,是很不甘心的呢,伊欢不认识这把剑,更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却认定了他,非要杀他不可。
卢渐离还在喝酒,一直不停的喝,这一切与他似乎毫无关系,除了喝酒之外,卢渐离似乎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在乎。
秦剑不动,安安静静地坐着,他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一直都是,无论到哪里,无论在什么场合,他的教养都能很明显的展露。
伊欢还在看着窗外,还端着酒碗,还在看着行人,他没有动,眼睛里闪过一抹哀伤,无人能察觉到的哀伤。
秦剑看到了,他不但看到了,还看得很仔细,他是一个细心的人,决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伊欢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秦剑却没有看清楚伊欢的出手,他看得很仔细、很仔细,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可还是没有看清楚,太快,比那快捷无比的一剑,不知快了多少倍。
伊欢只用了两根手指,轻轻地夹住了剑,他的手指很长,皮肤很白,他对手一向很爱惜,用剑的人对手独有的钟爱。
他的手很有力,只需轻轻一夹,剑就再难前进一分,他的手指就仿佛是一堵墙,把剑的攻势化解得无形,攻击没有了,无法前进。
使剑的是一个同样很年轻的人,他很年轻,所以骄傲,所以嫉妒,所以眼高于顶,不把人看在眼里,对江湖中人处处宣扬伊欢的可怕,很不以为然。
他不信,所以他要杀伊欢,出手之时,他自以为可以解决一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剑已被伊欢牢牢地夹住。
他满是不信,满是惊恐,他无法相信,世间还有如此快的速度,现在他才意识到,任何声名都不是凭侥幸可得的,它的存在,必定是有其道理的。
伊欢的痛苦依然不减,只是他不想让人知道,谁都不想,他轻轻的放手,又端起一碗酒,有一口气倒了下去。
只有灼热的烈酒,火辣辣的灼烧,他才能感觉到一丝丝活着的气息,他还活着,却活得很苦,苦在心里,笑在面上。
苦不堪言,只有自己砥砺摩挲,慢慢的把这一切化解,把伤害降低,能看得到只有欢笑,只有欢笑,因为他是伊欢,寄托着别人一世欢愉的梦。
使剑的年轻人呆呆的握着手里的剑,这一刻,突然觉得手中的剑,重逾千斤,自己的手根本就快拿不起来了,剑,自己每天握着的剑,现在却几乎拿不起来。
他恶狠狠地看着伊欢,伊欢这样做,对他是种侮辱,比杀他更让他恨,他恨伊欢,恨伊欢如此这般的不屑一顾,恨伊欢看不起他。
他没脸呆下去,一甩手,叮铛,剑落在地上,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酒楼里,他的速度好快,比他的剑快得多了。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见过伊欢这样轻描淡写的出手,这样轻描淡写的把那个剑法不俗的人,打发掉了,他们没有自信可以抵挡伊欢的出手。
他们现在更是相信,传言都是真的,伊欢这个名字,如风一般的出现在江湖,迅速的掀起滔天巨浪,崛起速度之快,虽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的确是前无古人。
伊欢喝酒,大笑,大笑着喝酒,喝完后大声笑,他和卢渐离一碗接一碗地喝,一次接一次的灌下去,毫不在乎。
眼前那些讨厌的身影,全当做口气,不去理睬。
伊欢不去理睬,那些人呆着也颇觉得无意思,一个个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后,纷纷溜之大吉,酒楼里的人都去了,只剩下三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