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口上好的紫檀木棺材,被抬入武家堡,同时还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几位大夫,人死为大,人死之后也该有个全尸,几位大夫就是为了把丢了的头颅给缝起来,让他们有个健全的尸体下葬。
堡主夫人虽然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温婉贤淑,性格里却有刚强的一面,面对这样一个惨剧,她显示了自己的冷静。
因为她知道,从此以后,这个家就该由她来支撑劳了,她不知道自己会等多久,要等多久,能等多久,但她坚信她会一直等下去,直到武鸣回来。
五口棺材的确够引人瞩目的呢,尤其是一次性用,依梦看到人家抬着五口棺材,好奇心又来了,不只她好奇,所有看到的人都会好奇的。
唯一的差别的是,依梦好奇就会刨根究底,查看个究竟,不然的话,心里就很不痛快,像有千百只的小猫咪在抓,在挠痒。
挠痒是越挠越痒,好奇心也是,如果不把好奇心满足,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伊欢和依梦混进了武家堡,他们要想混进一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能发觉,那些家丁根本就那他们毫无办法。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对依梦来说最为刺激,她本来就非常喜欢,穿过前厅,他们就听到争吵声,立即闪身躲在一棵树背后,就算他们不躲,也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们。
江湖孤寂几个公差样的人在趾高气昂的说着什么,他们听不清楚,好像说的是五个死人的事情,还有就是说武鸣杀了人,畏罪潜逃了。
只听一个女人说道:“人不是他杀的,他是被人带走的,你们胡乱罗织罪名,冤枉好人,还有王法吗?怎么,现在就开始欺负我们弱质女流了吗”?
“夫人言重了,我们也是照章办事,例行公事而已,夫人也该理解我们的难处才是,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
“这么说来,是我的不是呢?我是不是应该广开大门,任人盘查,任人罗织罪名而不发一言,任凭你们在我家里来办公”?
武夫人的话咄咄人,几个公差件见此情况,只好怏怏不快的离去,武家虽然出了状况,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
躲在一旁偷看的伊欢,依梦听到了武夫人的话,依梦说:“这个堡主夫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是个厉害角色”。
“嗯”,伊欢又说:“我们出去会会这个武夫人,好不好”?
“哼,好,好得很”,依梦突然横眉冷目,语气不善的说道。
伊欢搞不清楚原因呢?怎么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钟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生气呢?伊欢还在想:我又没惹你,这是干嘛呀。
这么一来,他们二人就退出了武家堡,依梦一路闷不做声,伊欢还在想着:到武家去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杀了家丁,为什么又要把主人带走?武鸣是自愿跟着去的,还是被胁迫着去的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寒风吹过长街,街上行人稀少,稀稀落落的人,行色匆匆,几条狗儿在争夺一根骨头,墙角下面黄肌瘦的瘦小乞丐蜷缩着,单薄的破衣,衣衫褴褛不整,都快缩成了一团。
长街上,只有几家小铺子在开门做生意,一个包子铺,一个裁缝店,一个药店,两家供人夜宿的旅店,几个赶车的马夫坐在车上,等着客人的光顾,寒冷的天气里,有谁没事还愿意到处走动呢?
无论走到哪里?衣、食、住、行、药这几个行业都能见到,人缺什么也缺不了这些东西。
有需求,有需要,就会有人提供这些服务,无论需要的是什么,无论你有多挑剔,只要能提得出来,就一定有人能办到。
前提是,只要能出得起钱,就能够弄得来,只要有钱,就有人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作出任何的牺牲,即使要求再过分,也会有人愿意去做。
即便出卖自己的灵魂也会有人去做,为钱财而出卖灵魂的人还少吗?
因为钱,世上有了两种最古老行业,杀手和妓女,最古老又最为经久不衰的两大职业,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情依梦突然说:“我们回去吧”。
“嗯”,伊欢的思路被打断,回过神来,奇怪地问:“回去,回哪去”?
“装蒜,还能回哪去,武家堡”。
“我们不是刚出来吗?又回去干什么”?
“看望我们心灵受创的武夫人”,依梦把每个字都拉得很长、很长。
“武夫人?哪有什么武夫人?我们有见过什么武夫人吗”?
渐渐远去的人语声,两个人很快就完全的消失在长街尽头。
狗争抢骨头,从他们身前撕咬着,追逐着跑过去,汪汪的犬吠声,在寂寥的长街传得很远,细细听来,还有回声在激荡,来来回回的碰击,让人分不出哪是原声,哪是回声。
汪汪的犬吠,寂寞的长街,喧嚣里的静谧,更使人增其哀愁,添增忧虑。
冬天的白昼格外的短,黑夜却格外的长,又一个夜幕降临,又一次,黑暗把白天压在了床下。
漆黑的夜幕,漆黑的街道,家家户户的家里都点燃了油灯,昏暗的油灯闪闪烁烁的散发微弱的光芒,偶尔能听到几声汪汪的狗叫声。
冷冽的寒风,呼呼的吹奏着,那一首大地的挽歌,低沉,沙哑,悲怆,歌声在飘,整个冬季都在飘,整个冬季都未曾停留过。
与黑漆漆的街道,形成鲜明反差的要数酒楼饭馆,卖酒的地方不一定卖饭,而卖饭的地方一定会卖酒,这是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好像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呢。
十余张桌子的位子,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吃饭,低着头,没有人相互搭讪,一个个都闷坐着吃,闷坐着喝,只有一桌例外。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叫了满满一桌的菜,烧香菇鹌鹑蛋、红梅珠香宫保野兔、爆炒田鸡、芫爆仔鸽、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葱烧鲨鱼皮、片皮乳猪,外加一个腊蹄膀莲藕汤,这许多菜,不用说吃,连看都看饱了。
小二很快就把做好的菜肴端上了桌子,看着眼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两人相视一笑,老大不客气的就吃开了。
伊欢吃东西时,吃得特别慢,吃像很特别、很特别,眼睛一直注视前方,一动不动,就像死人眼睛,但却并未看着前方,而是注视周围的一切,他的动作很慢,看得很准,绝不多浪费一丝的力气去挑肥拣瘦。
这一顿吃的愉快极了,这些美味佳肴是伊欢从未体验过的,伊欢自己吃的很满足,看着依梦吃得开心就更开心,看美女吃东西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依梦从未问过伊欢的来历和过去,伊欢也同样未问过一句,伊欢没有任何可去的地方,也就是他说任何地方都可以去,所以,他就陪着依梦在江湖中四处浪荡,谁陪谁呢?
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是有一个人作伴,比自己一个人在江湖中四处乱窜要强的多了。
他们出了大山之后,一路往西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路上悠闲自在,无拘无束,好不自在。
雪停了,在阳光中渐渐消融,冬天的脚步慢慢的走远,不知不觉冬天就要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