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下反而坦然了,几次跟死神擦肩而过我都没怎么样,这小小的比赛输赢我怎么会看的那么重了。
心态放平了,也积极不再着急了,虽然王义的酿鸡先出锅了,但是时间还有的是,我不用急在一时,毕竟鸭子大一些,只要评审不是糊涂蛋儿,应该也会把这一点考虑进去的。
我不禁好奇的往王义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的那只鸡,之前塞进去的青梅碎已经都蒸烂了,变成了那种酱似的东西,从鸡身上的孔洞里流了出来,不在是青梅的那种绿,反而变成了黑色的,溢出来的部分已经覆盖在了鸡身上,看起来就像是浇了一层汤汁儿,只是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反正我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于是我低声问身边的白冰荷说:“冰荷,你看那道菜有什么感觉?”
白冰荷看了看,也是小声回我说:“说起来怪怪的,虽然造型不错,但是我隐隐的总是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看来有这种感觉的不只是我,就是不知道评审会怎样想,其实也就是要看评审席上,中间坐着的那位老爷子怎么想了。
看了看时间,我们的鸭子也应该蒸好了,然后取出鸭子,又在上面撒了些香菜末,然后淋了点汁,也算是做好了。
无论是按照序号,还是时间的前后顺序,都是王义排我前面。
我看着他们把鸡给分成一块一块的,然后端给评审,可是评审都没有急着吃,而是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吃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但是吃的时候还像是勉为其难的在吃。
难道很难吃吗?我看着那位老人家根本就没有动,心里更是犯起嘀咕,难道他们也跟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着这道菜犯恶心?
可是不至于这位老先生连动都不动一口吧?
主持人见老先生已经把盘子推到一边,不由得有些尴尬,评审连尝都不尝一口参赛选手的作品,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而且还是在这种总决赛的现场。
我看到王义的眼中已经快喷出火来了,牙齿咬的咯嗝响,对这位老人敢怒而不敢言。
他这一激动,弄的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别一会儿这待遇同样落在我们身上,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可是我心里还有一个声音也在问自己,输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师叔已经跟我讲明其中利害,那么我就得拼一拼,但是尽人事听天命,输赢的结果对我跟人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
有了这种想法,我悬着的心又落了地,表情也变得风轻云淡,意外的是老人居然对着我笑了一下。
我跟冰荷把鸭腹中的青梅酿取到盘中,一盘一个,然后把鸡腿儿切成片,在盘中分别码好,然后用盘中的汁分别淋在上面,又在摆盘儿上用香菜点缀,这才端到评审台上。
虽说心中已放下胜负心,但是当我把菜品端到老人面前时,心里还是些许有些忐忑,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老人居然亲手接过了菜盘。
看着老人吃了个精光,我便更安心了,只是没由来的的感到如芒在背,转头看去时才发现是王义把仇恨的目光又对准了我。
见是如此,我也没有多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差的不行,昨晚上更是打了一场,他更是以“菊花残,满腚伤”而收场,这关系更差还能差到哪儿去?
从那位老人家没有吃王义的料理,但是却吃了我的,就已经能看出比赛的结果了,可是王义一脸不服的样子,老人终于开口了。他盯着王义,问道:“知道为什么我不吃你做的菜吗?”
王义脸子一甩,怪声怪气的道:“我哪儿知道你这老家伙怎么想的?莫不是收了人家的钱了吧?”
老人也不生气,说:“就你这菜,就算是我收了你的钱我都不会吃!”
“为什么?”问话的不是王义,而是他的搭档。
老人用筷子扒拉开被青梅酱堵住的孔,并指着说:“麻烦主持人给那位穿这个孔的助理的手部一个特写,尤其时指甲。”
不等主持人发话,摄像机已经把镜头对准了王义的手指,这画面便映在了后面的大荧幕上,我还没来的急自己观看,就听见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干呕声。
其他的评审也转过头去往屏幕上看去,这一看之下,两位女评审直接当场就吐了,其他的男的不至于这么不济,但是表情也跟吃了苍蝇似的。
老人居然还在那说笑:“你看看,这不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青梅酿鸭子’吗!”
老人又回头看我说:“这位同学,你那鸭子还有没有?我没吃够。”
他这几句话说下来,顿时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给我的形象,这老人家居然有趣的很,典型的是个老吃货,还是很能挑的那种。
我二话不说,又是一份端了上去,他是一点儿也没受到身边两位女性呕吐者的影响,吃起来仍是口味很好的样子,让我是彻底的服了。
这应该就是我师父以前跟我提过的“老饕”吧。
到这时我才有时间看大屏幕,好在摄像的那位大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镜头一直没动过,而王义好像也是蒙圈了,呆呆的站着,手也一直没有动过,所以尽管我看的晚了,但却还有的看。
屏幕中那双手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指甲稍微长了点儿,但是那指甲之中我就不敢恭维了,有碍瞻观,难怪胃浅的都吐了,话说冰荷也是极力在忍着。
王义好像还没看出问题在哪,嘴里直说:“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说:“还为什么?本来你这菜也有些看头,可你非得用你那脏爪子去在鸡身上开洞,难道你就没有刀子,没有筷子这些工具吗?”
其他评审纷纷点头,甚至包括侯亮在内,兴许是他也被恶心到了,不再顾及亲戚的面子,也加入了声讨团说:“你这孩子,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王义本能的反驳道:“昨晚我去截送青梅的人被他偷袭了,这不是就想向他示威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侯亮看着他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老人家擦了擦嘴,又教训他道:“年轻人老是想投机取巧可不好!比赛就要光明正大,你这算是自食恶果啊!”
看着王义受窘,而我们算是赢得了比赛的胜利,顿时心里开心无比,拿起桌上仅剩的最后一颗青梅送进口中咬了下去。
真特么酸啊,可就是这种酸,混合着心境的甜,身体里某处忽然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但是这碎裂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说不尽的舒爽,弄的我都有些想了,可这场合要真是出来,那我就真的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结果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但是体内的真气是压不住了,在体内迅速攀升,带动着体内的某些地方啪啪作响,好在现在是人声鼎沸,没人主意到我的异常。
而且不知为何,眼泪忽然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白冰荷忽然过来拿出一张纸巾,给我擦起了眼泪,还关切的问道:“蔡大哥,我们赢了你还哭什么啊?”
我想说我没有哭,你个女生都没哭,我哭的什么劲,但是这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而且有一种越流越黏的趋势。
好在我是背对着观众,不然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过说来也怪,当眼睛流出一切粘泪之后,便转清,然后没多久便止住了,那股攀升的内力也平静了下来。我感受了一下,那阴阳双鱼又回来了,此时正伏在丹田之中,只不过它们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紧紧的抱成一团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心下大喜,它已经不能算是内力了,已经正式化为“炁”,成为了我体内先天的存在。
我一时兴起,抱着白冰荷转了一圈,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结果这妹子害羞的低下头去,把脸贴在我的胸口,不再敢看我。透过衣服,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她脸上像火烧一样的温度。
我心里明白,我这是《炼体篇》第一层正式突破了,没想到师父当初跟我说修习《炼体篇》靠的就是运气,当初我还不信,觉得既然是练功,哪能不靠努力靠运气呢。
现在回想起来,这《炼体篇》就跟那些心灵鸡汤一样,讲的都是结果,根本就没有过程,欣喜之余,也不免担心,以后还能这么幸运吗?
师父说,最难的就是第一层跟最后一层,现在我已经突破了一个最难的,想来后面的三层应该没问题吧。
我不免这样安慰自己,毕竟能突破第一层就已经很值得骄傲了,这是后天化为先天的最根本的一步。
下面的颁奖环节,主角的光环还是应该集中在参赛选手身上,我就不跟着凑热闹去了,但是我还不能走,因为有人要单独跟我聊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