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回老侯义已经见识了我的才能,所以我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的场面,如今还是出现了,仍然是三对三,关键的一票仍在那位老人手中,校董大大到底是有多怕我赢啊。
我的花式蒸蛋跟小狐狸的绝味鸡蛋糕,老人都已经尝过,只是看起来他还有些举棋不定。可是尽管如此,我仍是不悲不喜,在所有经历过的赛场上,心里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平静,也许对手不是外人,所以便没有那么重的得失心,总之我把一切看的风情云淡,即便是这位老人已经宣布了我胜出。
就在这不悲不喜的心境下,我的眼神似乎更犀利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可以看清我视线中人物的面部肌肉变化,哪怕就是随着呼吸而飘动的一根鼻毛。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也跟我肝部的强化有关系?还是只是进入了一种新的境界?亦或者两者兼有之?
就这么一琢磨,反而乱了心境,那种状态即刻消失不见。
本来我还对因为暂时不能使用内力,对下场比赛没有必胜的决心,可是这种新境界的出现,然我看到一线曙光。
如果我在下场比赛时仍能找到这种感觉,我相信即便是王义有再大的能耐,他也不可能赢过我,因为我直觉的感到,这种境界就是道,而我已经踏入道境一只脚。
相对于小狐狸跟百媚那种即为自己不甘,又着实为我高兴的心情,王义此刻的心情要简单的多,因为我从他眼里看到一丝阴冷。
散场前,那位老人终于公布了下一场比赛的试题——青梅。
我没想到这位老人出的题目会这么怪,因为青梅用来做蜜饯、醋饮跟酒水还是不错的,可是拿来做菜是少之又少,只要的原因是,青梅太酸了。
也不是没有用青梅做的菜,只是基本上用的都是话梅之类的腌制品,而这回老人却要求使用鲜的青梅,想想都觉得倒牙。
上哪儿去弄鲜的青梅呢?一来这青梅产自南方,二来这不是青梅盛产的季节,青梅一般都是清明前后才上市。看来有一种选择了,那就是盐渍青梅,比起话梅那种干果来说,盐渍的青梅还透着一股新鲜。
只是这菜品怎么做我实在没想好,反正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我打算找老伊问问,他在动植物这方面的知识太丰富了。
时间紧迫,第二天我把上午的课翘掉,去找老伊。最近因为比赛关系,老师们管的都不怎么严,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在锋味大赛上出尽风头的学生,已经自动成为老师眼中的特权人士。鉴于此,就连一向乖巧的白冰荷都跟着翘了课,跟别说百媚、小狐狸她们了。
老伊没想到我们大清早就过去找他,他正在给菜园子浇水,见我们来了赶紧招呼。
我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接过水管子就帮他浇起地来。
虽然老伊的地里都预留了水沟,能够直接援引人工湖里的水,但是最近天干雨少,水位下降,这才扯了水管子浇了起来。
地里是黄瓜、西红柿,小狐狸带头不客气的直接下去摘了好多,接着水一冲,便分了吃起来。
我一边浇着水,一边便跟老伊咨询起来,时间紧迫,我不得不抓紧时间。
老伊一听是青梅的问题,便告诉我说:“青梅是低糖高酸的食品,有增进食欲、恢复体力、消除疲劳等功效,对老人跟儿童的好处更多。我想你说的这位老先生应该在这方面是个行家。”
我说:“那怎么办啊?有没有现成的食谱,我拿去改良一下?”
老伊又掏出了他的旱烟袋,一边往烟锅子里装烟丝,一边跟我说:“据我所知,青梅入菜一般都不用鲜果,因为鲜果的酸度太高,高到有时候吃到嘴里会发涩。涩这种味道你也知道,是人类很讨厌的味道之一,而且发涩味儿的东西,一般都会有一些有伤人体的毒素。所以我建议你用盐渍的青梅。
在我的记忆里,只记得‘青梅红烧肉’跟‘青梅栗子鸡’这两道菜,可这两道菜也都是用的干梅而不是鲜梅。待会我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食谱。”
老伊说的这来那个道菜,其实就是我记得的。
老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我说:“题目有没有规定是做那个地方的菜没有?”
这我记得很清楚,只说是用鲜的青梅,别的到没有规定。
老伊一听没有规定,倒来了精神,吐出一口浓烟说:“如果我没记错,法餐里有几个菜式的浇汁儿用的是青梅酱。”
这我还是头回听说,看来对于外餐,我了解的还是少啊,看来以后得恶补一下,因为饮食界有句话叫“美食无国界”,不管哪国的美食,都是在相互的学习和借鉴中逐步创新的。
我问老伊:“那你还记不记得都是什么菜?”
老伊张口就来:“油封土鸡腿佐青梅酱、酱烤梅子沙丁鱼卷、梅子酱鸡肉卷、青梅酱牛排,总之多了去了。但我说的这些不仅仅是法餐,也有中餐。”
似乎青梅一旦做成了酱,这菜品就变的丰富起来,可是试题要求用鲜的青梅,要是用到酱的话会不会不合题呢?
我把这个顾虑跟老伊一说,老伊想了想说:“你考虑的倒也对,人家已经要求用鲜青梅了,虽然青梅酱也都是用鲜青梅做的,但是终究是经过了一道加工,很有可能会收到评审刁难,还是想想别的菜式吧。”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然后问老伊说:“你说青梅这东西怕烤吗?”
老姨想了想说:“像西红柿这么多汁的蔬菜都能稍微烤一下,青梅按说也可以吧?”
听他这话,好像他自己也不确定,综合上面这些中西菜式,我发现了一个青梅的特性,不管是干梅还是酱,都跟肉类很合拍,这是不是说,青梅上含的某些成分,要么能使肉质鲜嫩,要么就是能使肉质去腻,又或者兼而有之。
我忽然决定,今天是赖上老伊了,他这几乎什么肉都有。他有一个小型的冷库,基本上宰完牛或者猪,他都会放到冷库里保鲜。
我马上叫百媚过来,这种事情就她能办好,因为我需要有人马上给我从山下送些盐渍青梅过来,多多益善。
以前我很少去提前尝试,基本上都是做法、流程烂熟于胸,现场就直接做了。可这回不行,我对青梅入菜的特性几乎一无所知,所以我必须提前多多尝试才能指定最后的菜谱。
每逢这种事,百媚大小姐都会霸气的一个电话解决,可是这回却好像遇上了难题。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执行人一口答应,在他看来这任务简单的很。可是两个小时之后他回电话说,基本上在任何一家超市都找不到盐渍青梅的踪影了,任何形式包装的都没有,剩下的全是梅干和酱。而且据他打探的消息,好像这东西昨天就断货了。
看来这不是巧合啊,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王义下手够快的啊,居然使出了釜底抽薪这一招,不知道上面又有什么形式的博弈,居然让王义为了这场比赛这么下本儿。
看来,我得去找师叔问个明白。不过白天是不能去的,只能等到晚上,如果白天我大摇大摆的去找校长,要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因为没有了青梅这道主料,我也没办法实验新菜品,只好百无聊赖的熬到晚上。
说是百无聊赖,实则内心无比的煎熬,尽管百媚又派人四下寻觅,整个京城快翻遍了,可是仍然没有好消息报来。而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坐动车前往津城的那位办事员,只希望王义的手还没够到那个地方。
一直等到日下西山,我们在老伊这里草草的吃了一顿晚餐,我就准备找我的校长师叔去了。当然百媚也跟着,其他人则回了宿舍。
上回去找师叔,也是跟百媚一起,可是此时却没有上回的心情跟兴致,我们还在为比赛的主料所烦恼着。好在就快要走到办公楼的时候,百媚的电话里终于传回了好消息,那位办事员已经在火车上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
为了抢这两袋青梅,这位办事员还跟人在超市的收款台起了冲突,可以不客气的说,这两袋青梅还真是他抢来的,为此还打了起来,他还吃了点小亏。为此,我对他抱着十分的歉意,他真是太拼了。
于是我案子决定,如果真的拿下总决赛的奖金,一定拿出一部分来让百媚交给他当作补偿。
当我们敲开门的时候,就见师叔一脸的焦急,说:“你们怎么才来啊?昨晚上我就再等你们了。”
如果不是王义玩儿的这一手,我真没想过赛前要找他来商量。现在最大的问题也已经解决,所以我在听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师叔见我这般表情,也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郁闷的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