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观众,另一方面也为了让准对手们互相了解,学校把两个组的比赛分在了上下午,上午是我们a组的比赛。
因为做“白”需要在豆腐未成形时打入高汤,所以我就成了整个赛场唯一一个现场做豆腐的人。
听着其他选手都在那“铛铛铛”的,我就知道果然还是被我猜对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文思豆腐”,因为需要这么切豆腐的菜并不多见。
其他人选择的做法儿就不一而足了,例如我旁边这位,一个看上去很文雅的小姑娘,她居然在用豆腐做皮儿包饺子。
我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这么强的一个对手,要知道,她用来做皮儿的可不是豆腐皮儿,而是用老豆腐切片做出来的饺子皮儿,如果说“文思豆腐”考校的是刀工,那么用豆腐包饺子考较的就是一个人手上的功夫了。
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实在是担心她的饺子在煮的时候会不会破。她虽然小心,但是包的速度却不慢,那码着饺子的盘子不一会就放慢了,然后这小姑娘就给锅里倒了很多油进去,看来这是准备油炸啊。
我这边的豆浆已经到了要点石膏的关键时刻,我也顾不上再去看对手,开始专注于我自己的菜肴。
别人看着我不停的用高汤往豆腐上面涂抹,一定不会知道我在干什么,只是被我那穿花蝴蝶般的手法所吸引,引发出了阵阵惊叹,可是当他们看到盛到碗中的只是看似普通的一块豆腐时,我明显的听到了一阵嘘声。
评审也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身为评审的老王不禁直接问我说:“我说蔡平凡,你没发烧吧?虽然主题是豆腐,可你也不能不加工就拿上来啊,你平时花样不是挺多的吗?”
我冲他一笑说:“王老师,您着什么急啊,待会儿您一尝不就知道了吗。”
其他评审听到我这么说,也知道这豆腐应该不简单了,于是表情由失望变成了期待。
由于我是现做的豆腐,等我完成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到了比赛的尾声了,现在到了评判的时刻。
我终于看到了“文思豆腐”以外的作品都是什么,有酿豆腐、鱼头豆腐汤、香椿豆腐饼、豆腐皮熏肉卷、馅酿油豆腐、干炒千丝等不一而足,当然还少不了大家熟知并享誉世界的麻婆豆腐,而且我还看到有人居然拿豆腐做蛋糕和豆腐汤圆,可谓是奇思妙想。
豆腐能做很多的菜,可既然是比赛的试题,那所看重的并不仅仅是豆腐的质量,新、精、工三者必占其一。
所谓新,那就是创新,例如豆腐蛋糕、豆腐汤圆,包括我的“白”,这些考的就是一个新意。
所谓精,就是那做的传统菜是不是掌握了精髓,味道是不是够出众,比如说鱼头豆腐、麻婆豆腐这些。
而工,指的是刀工,这就是大部分人选择“文思豆腐”的原因,这个给评委的印象最直接,包括干炒千丝也是这个意思。
当然,不论是哪一种,最终还是要靠味道说话。
百媚的菜是临时决定改的,因为我看到她端上去的是一份别的菜,看那样子应该是她设计的爆肚新吃法,我见那肚丝切的很细,这样说来,在爆的时候,火候可是极大的关键,手稍慢了就会爆老。跟肚丝拌在一起的是千丝豆腐皮,也是切得极细,用她那家传酱料拌上,果然是有看头。
白冰荷倒是听了我的话,端上去一份儿“文思豆腐”,可她这“文思豆腐”可不一般,里面有样取巧的东西,便是那汤,乃是我上回做面时剩下的,包括鸡丝,全学院就那三只芦花鸡,其他的那些土鸡根本就没得比,只要她在刀工上注意些,比赛肯定没问题。
因为是淘汰赛,所以胜负除了实力之外,还有些侥幸的成分,所以有些高手在初赛便被刷下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比如说跟白冰荷一组的那位跟她同样是做“文思豆腐”的对手,就不幸的败在了高汤的口感下,而百媚的对手做的豆腐乳酪蛋糕,虽然也是极富新意,但是不幸的败在爆肚拌千丝的爽脆口感上。
而当评审们给我的对手做的油炸豆腐饺子打出了高分的时候,那位小姑娘也以为自己赢了,此时她仿佛换了个人,变成了傲娇大小姐模样,用挑衅的眼神等着我,似乎是觉得我用普通豆腐对她的饺子,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我只能冲她呵呵一笑,好男不跟女斗,好戏还在后头,不过我倒是记住了她的名字夏海明理,感情还是个日本姑娘,看着她那模样,我不禁在心中邪恶了一把。
六十四个人就是六十四道菜,就算每道只吃上一口,吃到后面也都快饱了,更何况还有近半的都是差不多的“文思豆腐”。品尝了那么多的食物,评审的舌头多少都应该有些麻木了,而且麻木的不仅是他们的舌头,麻木的似乎还有他们的身心,所以靠在后面品评的作品都或多或少的要吃些小亏,除非是碰到能让评审真正感到惊艳的才能例外。
而这道“白”,之前留给评审们一个巨大的问号,现在终于轮到它了,好奇之心再度被勾起,都在那眼巴巴的盼着自己能第一个找出其中的秘密。
几乎是所有的评审,在用勺子产起第一块豆腐的时候,都是现在那观看,试图从横切面上看出秘密所在,可是盯着瞧了半天,心底都是说不出的失望,并不是对豆腐,而是对自己的眼力感到失望。
从第一块豆腐被送进嘴里,十几位评审就开始顶不住了,没多久,每个人手中的碗都干净的像是新刷好了似的,全会场变得一片鸦雀无声。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下面开始悉悉索索的开始了私下讨论,而评委们都闭着眼睛默不作声,从他们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结果,但是他们手中的碗说明了一切。
终究,在夏海明理那复杂的眼神中,我赢得了胜利,并且赢得了全场的最高分。等到评审们一撤席,观众席上就有人冲到了赛区操作台上,在我做豆腐的食盒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蒯着,看那意思是,即便是弄点渣儿出来也要尝尝,看来他们实在不明白,就是那么一块似乎什么加工都没做的豆腐,为什么会得那么高的分数。
我可没有心情在那看这些,赶紧跟着小狐狸她们离开了赛场。
小狐狸跟着看了一上午,下午就是她的比赛了,于是我问她:“你下午就比赛了,还不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小心我帮不上你忙。”
雪莉甜甜一笑说:“放心吧,老哥,你已经帮过我了,锅不是已经被你箍好了吗?唉,为了让你放点儿心,我先给你透漏一下我选的食材,你猜猜是什么?”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那卖关子,我没好气的说:“猜不到,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雪莉一看我有些情绪不对,那声音化得更甜了,抱着我胳膊甩来甩去的说:“好啦,人家说还不行,你说狐狸最爱吃什么?”
难道是鸡?难道是汽锅鸡?不对啊,她那砂锅选的不是那种汽锅啊。
不过看她信心慢慢,我也不便多问,经过一上午的比赛,我准备冲个澡休息一下,可这时小狐狸却叫住了我,她说:“哥,你还得帮我个忙!你去给我弄只鸡来,我要不一般的那种。”
不一般的鸡早被我用了个干净,上哪去给她弄去,虽说以前在后山遇见了飞龙,但是那估计是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的结果。还有什么鸡比较特殊呢?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问题,我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伊老师的身影,仔细一想,我好像在他那里见过几只不太一样的鸡,好像是叫做北京油鸡的品种。
这北京油鸡是师父给我讲的,说是原产地为京城郊区海淀、定安门、德胜门一带,清朝时期,李鸿章曾将此鸡贡奉给慈禧太后,从此,慈禧太后非油鸡不吃。后来爱新觉罗·溥杰为北京油鸡题写新名&ot;中华宫廷黄鸡&ot;。
据说该鸡肌间脂肪分布良好、肉质细腻,肉味鲜美,但是生长速度比较缓慢,无法跟其他快速发育的鸡相比,建国前便频临绝迹。
即便是我眼力好,伊老师养的却是是北京油鸡,那也可以说是稀罕品种了,也不知道他舍不舍得给我,不过我还是决定找他要要看。
时间无多,这边定下主意,我立马付诸行动,让小狐狸抓紧休息,自己就跑去找伊老头儿了。
伊老师的宿舍就在他的教学园里,赶早不如赶巧,我去的时候他正忙着给池塘里的鱼喂食,见我过来便打了个招呼。
虽然时间有限,我也没有一开始便切入正题,而是接过他手里的鱼食,在他的指点下撒着鱼食。
伊老师看着我在那干活儿,自己掏出了他的大烟杆儿,跟个老农民似的蹲在地头上就抽开了,等他吐出一口浓烟就问我说:“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找我干什么?”
我被他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支吾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向您借只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