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副校长的一句话引起了所有评委的好奇,原以为这清汤里面有秘密,可是里面却只有一锅清水,凤鸣舍这是要放弃了吗?
可是身为评委,而且还有平时的身份摆在那,他们也只能按住性子,等待接下来见证奇迹的时刻。
而其中那位跟侯义有着七分相似的那位评委却了乐开了花儿了,喜笑之情溢于言表,我心里盘算,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景静静带着人搬来了切片机,没办法,以她们的水平很难用手工切出那么薄的肉片,而且还是在肉没有冷冻的情况下。
机器切片果然很快,那种只冰镇了少许的肉条切出的肉片,就是比冷冻之后的切出来的显得新鲜,光从颜色上就能看得出来。望着这一盘盘码好了的肉片,评委们开始露出了馋相,估计他们在想,可能凤鸣舍的秘密应该是在肉里。
可是等肉片端上去后,景静静还是让他们再等一下,凤鸣舍的其他几位助理端上几只小碗,分别放在这些评委面前。
小碗上都有一个小盖儿,等到人手一份,七位助理同时把小盖儿揭开来,一时间异香四射,评委们纷纷动容,原来这秘密还在这酱料里。
几盘羊肉被助理们倒进沸腾的铜锅里,顷刻间肉香四溢,但是香归香,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火锅研的麻辣锅比起来,逊色了不少,可是等评委们把那被沸水烫变了颜色的肉片蘸了酱料放进嘴里的那一霎那,再看他们的表情,我心下一松,成了!
景静静也是个人精,适时的为评审们作出讲解,从为什么选用铜锅只烧一锅热水,引申出火锅的起源,再讲到小料中的秘密,把那成分一一公布,更把“菌油”这味主料详细讲解。
这讲解也是个高招,吃有时除了吃食物还吃的是个环境,尤其是对那些有身份的人,例如同样是一个厨子做的东坡肉,在小饭馆听着别人吆喝吃,跟在饭庄雅间听着小曲儿吃,那感受到的味道肯定是不一样的。
景静静声线优美,语调上又略有那种吴侬软语的风韵在,加上本身就是不输百媚的气质美女,这一番讲解听得几位评委是连连点头,赞许不已,包括那位“老侯义”也不例外。
这一锅羊肉,几位评委还真当了饭吃了,主要是那菌油太难的,尤其是在这北方,难得吃上一回。按理说他们吃完就该把这场比赛的结果决出个高低,可让我纳闷的是,他们怎么没动静啊。
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在这时,主持人又上来了,让我准备比赛。这倒合了我的意,我本就期盼着早比完早完事儿,从我进这个学校就没干别的,光比赛了。
付校长站了起来,摸了摸肚皮,跟那几位评审说道:“刚吃了一顿那么鲜的小料,再吃别的似乎对下面这位同学有些不公啊,要不咱们先休息会儿?”
哎呦,付校长这话虽然是向着我,可我却觉得这不是对我信心不足么?我呵呵一笑,拎着一个黑笼子走上台来,说道:“几位评审尽管放心,我这个火锅保证您即便是已经吃撑了,也一定还会想吃。”
几位评审,包括付校长在内,都觉得我这话是说大了,纷纷露出不信的神色,付校长说:“年轻人,你这话未免说的太满,小心一会儿下不来台。”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我还是朝他自信的一笑说:“我说的是大话还是实话,片刻便知。”说罢我放下黑笼子,把那吃剩下的铜锅端了起来,就这一手便把他们的下巴颏快惊掉了。这铜锅下面刚熄了火,这锅现在少说也有个八九十度,我却一点儿也不怕烫,他们焉能不惊。虽然他们在座的也有人能在油锅里撕鸡蛋松,可那用的是个技巧,跟我这一直端着锅可没法儿比。
我把那锅水倒掉,刷洗一遍,倒了新水重新坐在火上。没办法,找一口好锅实在太难了。
自从我露了这一手后,这些评委们终于不再小觑于我,显然是把我的话信了一半儿,可是当我把那黑笼子掀开之时,看他们那表情,我估计是把我的话信实了。
可见这几位都是识货之人,我把那笼中尚在鸣叫的榛鸡抓在手中取了出来,不乏几分傲娇的问他们:“我说各位领导,都认得这个吧?”
付校长自从看见这榛鸡出现,早就喜笑颜开了,这回更是极其的配合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学名叫‘榛鸡’,可它的外号却是大名鼎鼎,名叫‘飞龙’。人常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龙肉便指的是这‘飞龙’。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此物应该是大兴安岭的特产,你是怎么抓到的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知道这东西出现的奇怪,可我就是命好,这边瞌睡那边有人送枕头,你让我怎么回答?可我还是说道:“也许是老天爷帮忙,这榛鸡我是在后山采蘑菇的时候捡的。”
别人不觉得什么,侯义的鼻子快气歪了,“老侯义”的面色也不大好看,看他那意思,一定是认为即便我因为这“飞龙”赢了,也是走的狗屎运,我倒要让你看看,就算是你们家“飞龙”在手,你也没有小爷这般玩法!
杀鸡沥血,褪毛去脏,这些活计自不必说,当我收拾完毕,锅中之水已经烧滚,我拿着鸡悬在锅上,就听见“老侯义”说:“还是太年轻啊,暴敛天物啊!”
呦,看不出,这位还是个行家。
按理说,这飞龙吊汤,水不能滚,微开最好,可现在水已烧滚,确实不易让飞龙下锅,可是《珍馐谱》中记载了一种较原始的吃法儿,便是要用沸水汆烫的。
这种吃法儿的原记载是这样的:先将盐末撒在飞龙肉上,待吊锅子水滚开时,一手拿着飞龙,另一只手不停地用勺子将吊锅子里的沸水掏出来浇在飞龙肉上,边浇边转,烫至六分熟时,再将整个飞龙连同野葱末一块放进锅里,在沸水中煮十来秒钟就可倒出食用。
可我今天又要做一番改进了,水还是沸水,我把那经过精炼过的双鱼分注两手,右手托起锅底,左手手指夹着飞龙小腿,将它悬在锅上,左右手如太极环抱,内中气机将锅中沸水如水龙般卷起,不断冲刷着飞龙身躯,就这一手便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而我心中十二分的满意,我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有事儿没事儿的挑战小爷!
待到飞龙肉转白,我看已到了火候,那沸水经过这般冲刷,也没了先前的温度,便把锅放下,把整个飞龙浸在锅中,文火慢炖个几十秒,再把飞龙拎出。小狐狸拿来切好的羊肉,我也不嫌烫,飞快的把那飞龙撕成肉丝,并用羊肉片卷了起来。
我这边卷完,小狐狸也给评审们没人盛了一碗肉汤,趁着这微滚的肉汤未凉,把那卷好的羊肉放入他们碗中,此时飞龙汤既是锅底也是蘸料,吃的便是一个鲜字。
说实话,飞龙这玩意儿我也是头回见,做法儿我倒是记得,可在做好之前,我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效果,那香味儿瞬间弥漫赛场,弄得在场的那些吃不着的人都可怜巴巴地望着,要不是上面坐着的那位身份在那摆着,我估计早就有人上去疯抢了,这味道连我都有些扛不住了。
本以为这是我做的,最起码也能吃点儿剩的,没想到这几位评委是真给面子,前面那锅清汤涮肉起码还剩了一锅汤,而我这锅却连汤都没剩下。
我这个心疼啊,要知道这飞龙可遇不可求啊,想再遇上,不知道得猴年马月喽。
按说这比赛结果从面儿上就能看出来了,可是真到公布结果的那一刻,别说是我,就连下面观看的也都傻眼了,评审席上差点儿打起来。
付校长对教务主任怒目相视,看来是遇到了叛徒。而这位教务主任给出的理由是,我做的不是火锅,而是吊飞龙汤。
这明显的不是在比拼手艺了,而是在赤果果的比拼势力啊。
涮,本就是食物投入沸水煮熟而食,本就没有个什么具体的规定,怎么样才叫涮,这位教务主任明显的耍赖皮。
由于这场比赛牵连甚广,来观战助威的学生着实不少,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黑幕!”顿时人群就炸开了锅了,这都是些有特长的孩子,而他们在练习中一向信奉“快准狠”,那饮料瓶子无一例外的飞向了教务主任。
关键时刻还是校长的一嗓子管用,把这帮人镇住了,看来付校长在学生中还有不少的威信。他接着手指朝我一指说:“遇到这种事,也不是评委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还得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我一看转机来了,便问那位教导主任说:“您说我是吊汤,可我说我这是涮锅,您要是能把这涮的定义给大家讲明白喽,这回我就认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