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药膳鸡的吃法

其实我心里一直奇怪，老孙头养的鸡稀不稀奇，难道这两个村子的人就没有一个知道内情的吗？是他这鸡根本就没有什么功效，还是说周遭的人谁也没有吃过他的鸡？

孙老头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接受了焦白的提议，只是要他说出这鸡的功效时，老孙头还有些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说，直气的我们一群人都在那牙痒痒。老孙头也知道自己这表现不对，所以他只在焦白耳边说了一句。

焦白听完后呵呵一笑，说：“至于么，不就是壮阳吗，怎么就不能说出来了？”

老孙头吃惊的看着焦白说：“你们……你们城里人还真是开放！”

我往鼻子上一指说：“孙大爷，我们这群人里呢，我是最小的，我都对那满电线杆子上贴的到处都是的小广告已经见怪不怪了，就你这鸡至于藏这么严实吗。只是我不明白，您在这养鸡，乡里乡亲的就没一个人知道您这养鸡的不同之处？村上的人就从没吃过你的鸡？”

老孙头叹了口气说：“小伙子，还真让你说着了，我这鸡啊都是走内供的，至于供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年年有人来收。至于我喂中药的事儿，别人还真不知道，我每回买药材都是袋装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估计都以为是化肥呢。”

焦白说：“我听说这药膳鸡的蛋也有一定功效啊，也都走特供了吗？”

老孙头呵呵一笑，却不想不小心触动了脸上的伤口，弄得他说话的时候都直呲牙：“小伙子，感情你也不是都懂啊！既然是壮阳用的，肯定得用公鸡啊。”

咦！还有这说法？我看了看焦白，焦白摇摇头，显然他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我问他：“您刚才不是说您这是家传绝学吗？既然是这样，你们家至少好几辈儿都干过这个吧？就没人知道？”

老孙头叹了口气说：“唉，我们家有个规矩，这方子传男不传女，自己老婆都得瞒着。这受了传承的儿子还得远走他乡入赘到人家。赚钱是赚钱了，可就是背井离乡的滋味儿不好受啊……”

看来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规矩一看就是为了不让后代因干这个发家致富而遭人眼红陷害而定的，不过我很好奇，这收鸡的人又是哪儿找的呢？

于是我又问老孙头：“那……大爷，您把收鸡的人叫来，让他给你做个证不行吗？”

老孙头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这收鸡的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且他们家收的不止是我们这一家的东西，也是成天走南闯北的，我都是等他找上门来。”

我把我爸拉到一边儿悄悄说：“您这回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案子本没必要让您亲自出马啊，您不是刚刚还升了官儿了吗？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猫腻？”

我爸嘿嘿一笑说：“果然是不一样了，行啊小子，你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

我说：“您就说是不是吧。”

我爸又把我拉远了点儿说：“其实我开始也没闹明白，就刚才听完你们问他的话，我才发现了点儿情况。我怀疑我上头那位跟这个鸡的去向一定有些关系，而且他知道我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也会帮他瞒过去，毕竟我是他阵营里的。”

我奇道：“一个阵营？机关里头也拉帮结派啊？再说了他就不怕您给办砸了，闹出乱子来？”

我爸莫测高深的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派别，要在这江湖里混，你就得找个山头儿，自己个儿横冲直撞的，早晚撞得一头包。他敢派我过来，就说明他相信你老爹一定能破得了案，这叫用人不疑。”

我不在他那个江湖里，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是帮自己的老爹这可是天经地义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爸，您放心吧，您儿子这回一定帮您！”

我爸说：“呀哈，长本事了，我这还用得着你帮？”

我说：“您别不信，这回您还真用得着我！”

我爸将信将疑的跟我回到原来的地方，焦白正跟老孙头讨论药方的问题，并且有了结果，我看见老孙头一副吃惊的表情，就知道焦白说的方子跟他的肯定八九不离十。

我说：“孙大爷，怎么样？这方子对吗？”

老孙头说：“对是对，可是这还是不能证明什么啊？”

我爸接口道：“虽然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既然我信了，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老孙头不置可否的答应着，想来也是没多少信心，我就又问他说：“孙大爷，我跟您问个事儿，您这鸡是不是炖的时候也有秘诀啊？”

“啊？这你也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老孙头吃惊的看着我和焦白。

我微笑着说：“我说是猜的，您信不信？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您这鸡既然本身已经是药了，也就不能乱加佐料，不然会破坏它的药性。然后这鸡最好是炖着吃，而且火候要把握好，炖的太久会破坏药性，炖的短了又会不熟，对不对？”

老孙头翘起一根大拇指说：“真是英雄出少年，你们这两位一个知道我养鸡的方子，另一个却知道吃法，但是我也有一问，你们可知道这鸡的市场价格？”

我回倒把我问住了，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转眼看向焦白，之见他也是一脸的茫然，想来也是，我们就算知道很多药材的药性，但毕竟我们不是大夫，哪知道这些玩意儿都值多少钱那。

我爸妈跟我表哥、师姐在那瞎嘀咕，猜多少的都有，不过最多也就猜到个千儿八百的，谁知道这孙老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给出个两万一只的天价来。

天哪！这一窝鸡少说二十几只，那不是发大发了？他怎么就没多养点儿呢？

我问了一下老孙头，他说不是不想喂，实在是作为饲料的药材不够，养不了那么多，我又问他说，怎么看你不像有钱人的样儿啊？

老孙头表情一黯，说：“要搁在平时，这鸡压死也就压死了，我这生活在农村，一年几十万，去掉成本，毛利也有个二十几万，算挺好了。可是我那老伴儿前年被查出了尿毒症，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这价格也是最近这些年才涨上来的，动荡那会儿我都没敢养，所以这积蓄也算不得很多，结果全给了医院了。我不能不在乎啊，这钱是救命的啊！”

正说着，老孙头潸然泪下，看着这么一位花甲老人在那里落泪，我们心里都不太好受，尤其是在场的两位女性，也跟着流下泪来。

我想了想问焦白说：“师兄，我觉得这个价格即使让村民赔也是赔不起的，不如咱想想办法，把那死掉的鸡给利用起来，不让孙大爷有那么严重的损失，你觉得怎么样？”

焦白略一沉吟，道：“好是好，不过你想怎么用那些死鸡？怕是有的都砸得不像样子了吧？再说，你打算把它们弄成什么？高汤么？”

我摇了摇头说：“高汤才能放多久，再说那鸡肉岂不是浪费了，我要把它们浓缩成鸡膏！”

焦白恍然大悟说：“好办法！不过咱好像缺点儿东西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别人不知道，特别是老孙头：“缺什么？对了，什么是鸡膏啊？”

鸡膏是我在《珍馐谱》中见到的一味药膳，主要补肝肾两虚，本来要用黄精来煮，所以焦白说缺一样东西，可是我却知道我们这儿有一种特产，用它来炖，效果比黄精也差不了多少，这东西名叫“芡实”，它跟黄精一个被称作“鸡头米”，一个被叫做“鸡头参”。

老孙头一听差点儿没蹦起来，说是谢天谢地，幸亏没把那死鸡给扔喽，他的鸡做这种鸡膏最适合不过了，这鸡膏比卖生鸡还要金贵啊。

这鸡膏我也是第一回做，幸好老孙头家里有地锅土灶，最适合慢炖，我跟焦白在山上也是用的这种烧柴的灶，用起来很是顺手。

这鸡总共死了四只，好在老孙头家的锅够大，不然这一下午的时间还真弄不过来，因为这东西的做法是这样的：先将公鸡宰杀去净毛、去内脏及脂肪，切小块放于锅内，加水烧开，改为文火炖至五个小时左右，将黄精或芡实下锅继续炖，随时撇去泡沫及油脂，待汤汁炖到变浓之时，用细纱布过滤两到三遍后再将此汁放入锅内熬至剩一半，然后加入冰糖至完全溶化即停火，将汤汁盛入容器，放置三四个小时，汤汁就凝冻起来而成透明的固体鸡膏。将鸡膏切块即可食用。

看着那诱人的鸡汁出锅，孙老汉总算是松了口气，表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上屋村的村民了。而且为了感谢我们，非要留我们吃饭，我们借口回城还有事情给推托了。

这回我多了个心眼儿，背着我爸我妈，偷偷跟孙大爷要了点儿鸡膏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却不知道就因为这点儿事儿又引“祸”上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