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话,我已经很难再把她归到兽的那一类。
她只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好舒服啊!
声音是如此的动听,只是我很奇怪,有什么好舒服的?我怎么你了,居然用那么妩媚的眼神看着我?不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说了第二句话——再会了,小哥,我还会来找你的。
随着她的话音出口,我再次听到了如同鸡蛋破壳般的声响,只是这次声音要大得多,然后她的身后便变得有些模糊,仿佛那里的空间被扭曲了。她转身向后走去,我心说你赶紧走吧,千万别回来。然而她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然后故意跟我做对般转过身来,冲我一笑说出了第三句话——对了,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我本不该说话的。
直到这一笑,我才真正有机会仔细看着她,她比雄性那位更近于人型,没有毛皮覆盖的地方,一如人类的皮肤般光滑闪亮,而那毛皮覆盖的地方,犹如穿着天然的皮草,而那两米左右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双大长腿比那超模也不遑多让,虽然脸型是蛇一般的尖下巴,却不妨碍因为那猫一般的五官而来的娇懒与妩媚,如果不是那条让人望而生畏的大尾巴,绝对算得上是世间的尤物。
等会,那条尾巴,对,就是那条尾巴,我怎么能把它当作人类呢?就算不把它看作是异兽,那也应该把它归到妖的范畴,我怎么能对它心生遐想呢,想到这里,再看它那回眸一笑,我顿时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着它的离去,那原本扭曲的空间恢复了正常,我还在惊异中尚未回复,便觉腋下一轻,被人架着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我转过脸去就看到焦白那一脸的急切,不待我询问,就感到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要从地下钻出来似的。
焦白显然也是强撑着一口气,加上还拖着我这么个累赘,一时间也没跑多远,突然咔嚓一声,紧接着是嘭的一声巨响,不等我们有所反应,便被那从地下喷出的水柱顶了起来,我在半空中突然觉得,游乐场的那些项目都弱爆了,哪有现在这般刺激,我不由得放声喊了起来,只是我这喊声虽也不弱,却立马被身边的惊声尖叫给盖了下去。
此刻焦白把我手臂抓的生疼,紧闭着眼睛,那恐怖的叫声尖的像被侵犯的女人,我内心止不住想要发笑,可无意间往身边一看也不禁有些内心发虚了,此时我们已经被水柱喷到了大概离地十几米的高空,而且感觉速度慢了下来,有一种即将回落的趋势,我这才想到,坏了,要完蛋了,这还不得摔个粉身碎骨啊!
不过这上去的快,下来的更快,不过我还是给了焦白一个巴掌,试图让他恢复理智,只不过这巴掌刚打完,我们便双双掉进了水里,由于没有做好防护措施,我只觉得一股清凉从菊花处顶了上来,紧接着便被灌了一大口水,我忙乱中不知道抓住了什么东西便再也不要放手,直到脑袋一痛,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次醒来,发觉我身上盖着条毛毯,身下也暖暖的,只是近乎,摸一摸才发现原来是在汽车的后座上。
我坐起身来,看着车外不远处闪耀着火光,便把毛毯裹在身上,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一下车,我便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儿,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近火堆,焦白正拿着节树枝往上面撒着佐料,上面串着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是闻起来香的很,我顿时觉得肚子里打起鼓来。
我蹲在火堆旁,直勾勾的盯着那散发着香气的烤肉,却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叶老师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这孩子,不是不给你吃,这不是还没熟透么,你哭什么啊?
我在脸上摸了一把,胡乱地把眼泪擦干,然后对她说,拜托你们下回能用干一点的柴火吗?我这眼睛都快被你们熏瞎了!
叶老师听到我这让她哭笑不得的答案,气得一个爆栗弹在我脑门上,便不再理我,回焦白身边靠着去了。
这脑门儿被弹得梆梆响,却不怎么疼,想来叶老师也没用多大力气,我谄谄地拿起一件湿衣蹲在一边烤了起来。
焦白内心估计都得笑抽了,可是却不敢笑出声来,在那里憋着,身上一抽一抽的,我真怕他憋出内伤,于是打算转移一下话题,便问他刚才的大水哪里去了。
我这一问差点把他气死,他愤愤的说,你小子是不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就你那在水里瞎折腾的劲,你怎么不早使在那俩怪身上呢?要不是我媳妇儿来得及时,咱俩都得交代喽!
我顿时想起来,落水之时我确实紧紧地抓着个什么东西,隐约中还听到一声杀猪似的大喊,可这不会水的人落水之后乱抓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从焦白那扭捏的动作跟神态,我隐隐猜到了当时抓着的是个什么物件儿,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生那么大气,然后一边不动声色拿手掌在地面上蹭了蹭,一边跟他陪着罪,解释着我不会水的事儿。
想来他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生理创伤带来的心理反应,所以听我跟他道完歉便也不再追究,只是却赌气似的把那最小的一串扔给了我。不过,我确实是饿坏了,折腾了一晚上,那一只烧鸡早在肚里没了踪影,现在美食在手,谁还在计较大小去。
开吃之前我还是看了一眼,虽然去掉了头尾,但还是能看出那是一种小兽,我问他俩是什么,可他俩都催促我赶紧吃,就是不说是什么。
我心说,反正这两人都已经吃了,我还怕个球,于是也二话不说,一把抽掉树枝,把那肉拿在手中,大嚼起来。
这肉吃到嘴里才发觉,居然带着淡淡的柏木的清香,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他居然把烤肉做出了熏肉的口感,而且这些柴火并非木炭,焦白把这兽肉烤的丝毫不带烟熏火燎的迹象,反而外观色泽通透,入口肥而不腻,虽焦干却不柴,一切都恰到好处,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的厨艺感到由衷的佩服,同时也对将要去的地方充满了好奇,究竟我能不能拜师成功呢?
虽然这肉比骨头多,可奈何这东西实在太小,只有鸽子般大,没几口便被我吃了个干净,直到吃完了我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吃的究竟是什么?
焦白也吃完了他的那份,舔了舔手指头上的油,然后满脸坏笑的问我说,我做的老鼠肉好不好吃啊?
听到老鼠的字样,我嗓子眼儿先是一紧,不过没等我吐出来,我就想明白一件事,然后笑着问他,听说这里有一种特产的老鼠,名叫子午沙鼠,不知道我们吃的是不是这个?
焦白跟叶老师都露出惊讶的表情,问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忽然觉得,人有时候就得装一下13,于是我呵呵一笑,不但不答他们,反而问了一个问题,我要问明白这水是怎么突然喷出来的,又怎么忽然间没了的。
焦白撇了撇嘴,说你连子午沙鼠都知道还不知道这个?
我摇了摇头说,这不一样啊,一个是查查书就能知道的物种,另一个却是未解之谜啊。
焦白说,你怎么就知道这水的问题书上就查不到呢?《山海经》载,化蛇,其状如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见其邑大水,明不明白?
我虽然学习成绩不怎么好,可语文却一直是我骄傲的资本,这些古文我虽没看过,但这意思我还是懂了,但我仍有个疑问,这段话只是说化蛇发声后会招来洪水,可这解释不了为什么这水又说没就没了呢?
焦白显然不想现在就揭晓答案,而是继续卖着关子说,天一亮就能知道,而现在就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悻悻地回到车上,人家小两口在那暧昧,我没必要当那个电灯泡,不过现在我睡意全无,天已蒙蒙见亮,我不如利用这有限的时间练习一下回气之法。
心无杂念,这一次的入定非常顺利,只是丹田之气没有任何反应,我也不去催它,顺其自然,我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鸿蒙之间,天地之间只一个我,而我又非独我,我乃太虚一缕,融于其间,其乐融融,有时我在它体内,有时它于我腹中,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推了我一把,虽是不情不愿,却也无奈要睁眼一看,只见焦白苦着脸说,我说大少爷,您也该醒醒了吧?这山路我是真没法儿背你了!
我迷迷糊糊的问他,咱到了?咱的车呢?
焦白把我往地上一撂,大口的喘着气,叶老师在旁边给他擦着汗,说你可算是醒了,没看这周围的路况吗,咱那车早就放前面镇上了,你焦哥已经背了你好几里地了,这都到山脚下了,实在没法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