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时,苏燮跟在独孤麟身后,突然前面的身体怔了一下,僵停在原地,他寻思着偏过头,先前站在独孤麟肩膀上的那只鸟叽叽喳喳,横冲直撞,如同着魔,苏楠想伸手抓住那只鸟,纵身使出一招迅捷的武技,见准时机,红羽小鸟抓在一根悬梁上,底下的鹰爪已经闪电般探了出去,苏楠怕伤害到它,攻势放轻,下一秒,一束红光掠过,她摸了空,鸟儿却已经落在了独孤麟的肩膀上,发出嘶叫般的声响。
一只鸟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苏杰不淡定的从案板边站了起来,他刚刚一直在观察苏楠的动作,那迅猛的一招鹰爪时扑击,乃是天山门的内门四阶武技,连天启一阶的人都很难躲闪,一只不起眼的小鸟却躲了过去,这难免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回事……我竟然没抓住它?!”苏楠看着满手的空气,红羽小鸟落在独孤麟肩膀上时,她骤然脸色一变。
“这只鸟是您的……宠物啊,抱歉,弟子不知,所幸我没有伤到它。”她低头惭愧道。
苏燮很淡定,就论这只鸟的速度来看,恐怕只有天师一阶的强者才能逮住它,否则,想碰倒它的羽毛都很难。
“没事,凭你们几个还无法伤到它,它是当年我母亲从云南带回来的一只八阶凶兽,它的种族属于雷遁鸟,我叫它小疙瘩,如今,它已经有了天启九阶的修为,相信过不了一阵子,到达天师一阶后,便可进阶为妖兽。”独孤鳞用食指轻抚着它的额毛,突然,那缕红色的羽毛一根根的从脖子后竖了起来,他因此眉头一皱。
说起这只鸟,韩奕也养过两只凶兽作宠物,只不过其中一只在考核时被苏燮干掉了,独孤鳞说他和韩奕是一起喝过酒的好友,你有歃血剑,我有鸿影刀,就连把凶兽当宠物养都是一样的嗜好,两个人要不要太默契?
苏楠诧异道,刚想伸手触摸它,小疙瘩的尖喙向她咬了过来:“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家伙竟然会是一只八阶凶兽,天啊……看来,我要是和你打一场,恐怕我还得输给你呢……”
“啊,臭鸟,竟然敢咬我!”
“别乱动,它可能还不太熟悉你们,”独孤鳞一只按着它的脖子往下抚顺,细声道,“来,小疙瘩,给大家认识一下。”
“小疙瘩”忽然更加凶猛起来,不停的扯着独孤鳞的衣领,褐色的瞳孔里透露出无比的惊慌。
在场的三个人全部都是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是怎么了?”苏燮定定的看着它,“从刚才苏楠抓它时,就表现出一副很疯狂的样子,莫非,是生了什么大病?”
独孤鳞瞥过眼与小疙瘩对视了片刻,神情说不出的专注,好像两个人都在用眼神交流,或是用心灵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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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事要发生了。”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就这样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全部吓的一颤,首先,这只鸟的举动如此反常,先不说它有没有生病,但若不是关于他们的,独孤鳞也不会如此神色紧张的说出来。
另外,独孤鳞还能和鸟将鸟语?苏燮心想,独孤前辈独自一人住在这高山之巅上,除了他们三个,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这么多年和一只鸟共处,就算听不懂彼此说的是什么,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独孤鳞便能心领神会。
“什么大事?难不成,您还知道一只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苏杰忍不住问道。
苏燮苦笑了一声,于是说句正经的话来调解尴尬的气氛,“如今局势紧张,独孤前辈,您就直话直说吧,这只鸟贵为雷遁鸟族,乃是九阶凶兽,您和它又朝夕相处,如果不是发生重要的事,它也不会如此反常吧?”
“你说的对,看好了。”独孤鳞朝小疙瘩的腹部摸了一下,然后吹了声口哨,小疙瘩扑飞着落到案板上,紧接着,它忽然呕了几声,黏糊糊的液体从鸟喙里流了出来。
苏楠别过头去,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忍受不了这样恶心的场面。
小疙瘩的胃液里忽然流出一根指节长短捆扎完整的红色信筏,刚刚一直让它难受的,就是这个东西么?
“小疙瘩之所以表现反常,不是因为它生病,而是它预感到有大事即将发生,而且,这并不是件好事。”独孤鳞也不介意,拾起了案板上被胃液包裹的信筏,拿手巾擦了擦。
“一般来讲,凶兽是不具备思考的能力,只有妖兽才会拥有常人一样的灵智,这雷遁鸟作为九阶凶兽,离天师一阶只差一步,渡过这次飞升的劫,凶兽便可进阶成妖兽,”苏燮沉声道,“这也很好解释,它为何会懂得人们的心思。”
“只因为,它快要修炼出灵智了。”苏楠把剩下的话接了下去。
拆开信筏后,背面印着一只凤凰的印记,这很明显,是来自凤凰宗的,对方似乎还认识独孤鳞,这个时候传来一封信,未免太巧了一点?和苏燮来到天山门的时刻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独孤鳞默默的看完后,眉头紧皱,当他看完最后一个字,一点点的把信筏撕成了碎屑,其余三个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凤凰宗?!”苏燮看清那碎纸上断裂的一只鸟首,便知那是凤凰宗的独有标记。
莫非,真是来抢龙珠的?凤凰宗如今重伤了两号重要人物,都已经是岌岌可危的时候了,还要破坏两大宗门间的和平,和流奕馆开战吗?
“他们来找苏燮麻烦了?时间掐的如此准……对了,凤凰宗的人是怎么把信筏递到这里来的?!”苏楠问道。
天山门守卫森严,节节向上,一节比一节都有地位更高更厉害的长老看守,还有千万外门和内门弟子镇守,他们怎么可能踏的进来?
“不,凤凰宗这次来是为了向我求助的,凤凰宗的上任宗主东海客,和我也有过生死之交,一同打下江山,一统江湖,守着各方的领土,不过,那个时候自然也有不少势力仇视我们,有一次,敌人设计暗算我们,东海客的爱人被人下了致命毒,而我因此背锅,我和他开始互相猜忌,最终,我们决定再也不来往各自的宗门,我曾经给过他一只玉笛,那只玉笛是专门用来给小疙瘩发号施令的器物,无论多远的地方,只要吹响它,小疙瘩便会寻找笛声回去。”
当独孤鳞谈起这段伤心的往事,深深的叹了口气:“唉,本来,我以为他已经把这只玉笛给丢了,没想到,到死他都还留着,可离别前那冷漠决绝的眼神,可真不像是假的啊,原来,他也没放下过这段生死交情么?”
苏杰和苏楠来到天山门已有三年,一跃成为内门弟子,却对独孤掌门从未有过半分了解,他虽然表面上看去是个很普通的老头,但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每一个都那么震撼人心。
“你是说,那个东海客已经死了,而如今的凤凰宗宗主却有你给的那只玉笛,难不成,那个东海客和现任的凤凰宗宗主有什么关系吗?”苏燮沉思道。
独孤鳞震惊的看了苏燮一眼,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灵敏聪慧,他刚想开口说话,却把话吞了回去,换了下一句:“他们关系匪浅,但我不想再提起了,现在,现任的凤凰宗宗主吹响了我的那只玉笛,是为了向我求救,并且,其中还特别注明了苏燮的名字,他们要我和你一去去凤凰宗一趟。”
“什么?这……这不会是陷阱吧?”苏楠问道。
“不会,他们只是让我把苏燮小友带过去,却没有逼着他去,大概是在喇嘛族部落那边,那三大护法见识了苏燮非同凡响的实力,认为他是个世外高人,所以才让我带他去,说实话,我也很惊讶,苏燮的表现能让凤凰宗的人如此看重,这对你我都不是一件好事啊。”独孤鳞轻吹了声口哨,小疙瘩扑腾着翅膀,重新落在了肩膀上。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苏燮一怔,疑问道。
苏杰和苏楠也是一脸不解,再说了,凤凰宗要让他们两个过去,是为了求助什么?
“他们那个时候虽然不认识你,但认识秋山鹤,自从你和你的那个师姐去了万蛊瘴森,他一路都在暗中保护着你们,秋山鹤毕竟也是流奕馆地位最高的长老,从开山以来就镇守流奕馆,流奕馆作为七大宗门之一的大宗门,三大护法自然认识他,再加上你拿走了龙珠,消息立马就一发不可收拾,传到了万里以外。”独孤鳞解释道。
“凤凰宗的人是为了求助,他们认为我们能帮到什么?”苏燮觉得很奇怪,连凤凰宗都束手无策的事,天山门又有何办法。
再说了,天山门和凤凰宗不是很多年都没有来往了吗?独孤鳞和东海客绝交之事,如今就这样冰释前嫌了?
“他们求助于我,应该是为了那个凤凰宗未来的宗主继承人,他失去了守护凤凰,命不久矣……”独孤鳞看向窗外,大雪仍旧飘舞在风中,他出神了,说了一半,却不再说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