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老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九十八岁了。
要不是常年都在打五禽戏,他可能早就坐在轮椅上,牙齿掉了大半了,走也走不动了。
早几年前,夏渊就在找能传承自己衣钵的传人了。
虽然夏渊在东境设立了一个医学院,培养了很大一批中西结合的医生,但是那些只能算是外门弟子。
他的那套最精髓的,足矣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从来没有传授给任何人。
十二龙针,当初救了萧山的山。
乾坤接骨法,当初接了君不败手下十大战将,其中四个人的腿骨,要不是这套接骨法,可能就没有现在的十大战将了。
九宫渡命法,当初救了君不败的命,将本来,死定了的君不败,硬生生的给救了回来。
这也是,夏渊名声这么大的原因。
这家伙,能活死人,肉白骨。
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看得上眼的弟子,医学院的学生可能有一两万,但是没有一个能让她多看一眼的。
就算是,燕京医学世家王家的第一女天才,王钥,夏渊也没多看一眼。
现在居然在临州找到了能传承衣钵的人,这是一件好事,作为长官的君不败由衷的感觉到了高兴。
也不算是让他那一身医术落寞。
“挺好的。”
“好个屁,君小子,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女娃不愿意拜我为师,死活不愿意,怎么也不愿意。”
“为何?”
“她说她不学医,她要种花,要把什么先生留下来的种子种出来,她说她只有这一个目标,你说怎么办?反正我不管,我就看中她了,这个徒弟我必须要收,你给我解决。”
夏渊语气有些急迫。
她寻找亲传弟子,已经将近几十年了,一直都没有找到,现在找到了,可是还嫌弃自己,不愿意学。
即使是他表示出了自己的身份,堂堂医学祖师爷的地位,可是那个女娃还是不愿意。
只想要种花。
弄的他十分的无奈,只好一直跟着那个小女娃后面走,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找君不败了。
不过,按照君不败的尿性,是要开条件的。
听了夏渊的声音,君不败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一个在别墅空地上,穿着一身素白裙子,在阳光之下,一点一点的栽种着种子的柔弱身影。
阿花?
夏渊说的,怎么,那么像阿花。
“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子?”君不败问道。
“一身素白裙子,头发齐腰,长的还挺漂亮的,柔柔弱弱的,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十分有礼貌。”
夏渊饶了饶头,想了想那个女孩的样貌。
真的是阿花。
君不败确定了。
他给阿花买了十多件衣服,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其中几件素白裙子,单调,简单,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很符合她的性子。
“我啊,在城市,农村找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找到那种,眼神干净纯洁的女娃儿。就算是大山之中的小孩,眼中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杂质,都没有办法继承下我的衣钵。”
“而且她还对花草有极高的天赋,只是闻一闻就知道是多少年限,大概是什么样的花,这对传承我的医术十分适合。”
“反正我不管,你得帮我收徒。”
夏渊犹如一个无赖,泼皮打滚的说道。
他本就是这个性子。
他看见阿花的第一眼,便惊为天人。
在城市之中,居然还有这种,无欲无求,眼神纯洁的女孩,尤其是女孩在轻轻的捧着一朵受伤的小花的时候,在轻轻的种下去的时候。
在那一瞬间的温柔,让他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女孩子选中了下来。
他这一门,祖训便是悬壶济世,有济世之心,不能用医术杀人,只能救人。
而君不败等人,身上的杀戮气太重,没一个人适合传承他的医术的,至于境内之人,一个个功利性太重,也不适合学习他这门医术。
所以,他看见阿花的第一眼,就认定了这个是自己的徒弟。
“那个女孩,我可以帮你搞定。但是,这个,需要一些代价。毕竟,人家不想学你的医术。”
“你又敲我竹杠。”
夏渊愤愤不平了。
上次他还在各地游历,不过有一个叫君不败的家伙放出豪言,说他有一个失传已久的叫花鸡的做法,味道一绝。
本来还在历练的他,听见了这话,直接冲着东境去了。
可是叫花鸡没看见。
对面漫天遍野的数十万骑兵,他可是见到了。
随后,君不败跟他打了一个赌。
“我东境,如今弹尽粮绝,敌人有三十万骑兵,来势汹汹,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一成都没有。”
“哦,那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这场战争,我东境必赢。赢了,你做我东境五年军医,并,等会儿把我救活。”
夏渊沉默了,随后看向了城墙之上,面如土灰的士气,遍地的残肢,残破的城楼。
接着,又看向了对面,三十万骑兵,气势雄厚,一股股黑云压城城欲摧,冲击而来,让他有了一种窒息感。
东境能赢么?
几率为零。
“赌了,若不胜,我与你一同死。”
夏渊同样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夏国人,东境城门一破,夏国将要灰飞烟灭。
以他的一身本领可以逃,也可以投降。
但是他不屑。
江湖郎中,也有家国气概。
若东境城门一破,夏渊将要赴死在这个城墙之前,与君不败一同,安息在此地。
最后,君不败赢了,对面的三十万骑兵撤了。
只不过,狼牙营只剩下了三人。
他在城中连续做了整整十天的手术,最后才将狼牙营的三人与君不败一同救活。
之后,他认了那个赌约,一直在东境当军医,一直到现在,五年了,他创办的医学院也可以处理大部分的事物了。
期限也到期了。
所以他回了境内来了。
“君小子,你别忘了,当年你给我承诺的叫花鸡,现在都还没给我。现在,你居然又敲我的竹杠。”
夏渊哼了一声,说的气势汹汹的。
“叫花鸡什么的,反正我都欠了五年了,也不介意在欠几年。”
“……”
听着君不败那无赖的话,夏渊一双沙包大的拳头想要狠狠的砸在君不败身上。
只不过,打上去君不败不仅不疼,他的手还巨疼。
想了一想之后,就算了。
“对了,君小子,你不能束缚这个丫头,更不能让她去东境给你当苦力。”
突然,夏渊想到了自己当年的经历,有些警告的说道。
当初他就是被一只叫花鸡给骗去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徒弟,跟自己是同样的经历。
“可以,但是,如果她自己要去东境,怎么办?”君不败的声音从电话之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