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移清殿中,赵煦满脸期待地看着我道:“国师突然闭关悟道,想来获益不浅,朕想知道国师可曾从那仙人碑中悟出何种天道功法?可否传授于朕?”
我轻轻点头道:“慕容未能读懂道碑,也未从石碑中领悟到什么天道功法,只不过道碑上铭刻了某种道韵,对我感悟天地大道有很大好处,这里还要感谢官家厚赐”说完,我站起来深深行了一礼。
赵煦双目一亮道:“能够对国师有所助益,再好不过,可惜朕终究只是肉体凡胎,无法如国师一般超凡入圣。”
我叹了口气,心知赵煦终究有些不甘心,于是思索半响道:“官家要修炼道家功法,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道家上乘内功需要从小开始修炼方能事半功倍,过了七八岁基本没法大成了。不过坚持长期修炼延年益寿也是不错的。”
赵煦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国师今日便可传授我道家法门。”
我想了想道:“这样,我先帮官家运功调理身体,等官家身体恢复正常再开始修炼吧。”
赵煦道:“如此甚好,一切听从国师安排。”
我走上前去示意赵煦盘腿坐好,然后右手按在他后背进行顺气疏导,说起来这皇帝虽说是君权神授、天之骄子,然而身体跟凡人一般无二,不,应该说差的一塌糊涂,比凡人远远不如。之前我看赵煦脸色苍白,以为只是操劳国事兼纵欲过度,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常情,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如今看来并不简单。
我脸色微沉,这皇帝体内精元几乎耗尽,骨髓干涸,若是不用眼睛,单凭把脉的话,十个郎中有九个会以为这是七老八十、寿元无多的待死之人,通常这种人活不过半年的。想不到赵煦的情况恶劣的这种程度,我细细地从侧面看他的脸部,这才感觉到他印堂发黑,两相印证,恐怕时日无多。
踌躇再三,我还是先导气梳理他体内精元气血再说,这是个繁琐的活,长期纵欲的赵煦,体内的经脉仿佛发丝一般纤细脆弱,虚不受补,只能缓缓施与援手。我几乎没有吐出任何真气,只是低声咏诵佛祖虚空咒,同时双手不时地配合施展相应的手印,尽管没有真气渡入赵煦体内,但是以皇宫为中心的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元气却在不断地朝着我们两人中间涌来,无形的元气不断地滋润赵煦干涸的经脉,仿佛久旱逢甘霖一般。
赵煦只觉浑身上下一阵舒泰,随着身后慕容国师的施法,全身上下毛孔打开,仿佛吃了人参果一般,无穷无尽的元气就像春风化雨不断滋润自己的身体,让空虚寂灭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如果不是怕打扰国师施法,他都几乎要舒服地呻吟出来。“国师就是国师,朕封他一品大员、见朕不拜真是一点都不亏,甚至还赚到了。”赵煦心想。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我缓缓地停止念咒,收功止息,身遭的元气也缓缓散去,然后开口道:“官家以为如何?可有改观?”
赵煦双目放光地转过身来:“朕近来几乎夜不能寐,浑身虚脱,遍访太医也无法医治,想不到国师还是杏林圣手,有如此仙术可以让朕重新焕发
生机,朕代表天下百姓感谢慕容先生。”
我摇了摇头道:“治病救人,举手之劳,只是官家身体精元干涸、岌岌可危,慕容也只能勉力延长寿元,却无回天之力。”
赵煦听了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太医虽然没有说得那么直接,但是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加上他们的表情,朕也有所猜测,想不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我面色一整道:“官家的病情似乎是因为纵欲过度,然而细细想来,官家不过弱冠之年,真元不应如此容易耗尽,再看官家脉象,似有采补痕迹。对方虽然做得隐秘,但依我看来,官家应当是被魔道中人采补过,才会导致寿元大减、药石难医的后果。”
赵煦听了大怒,随即偏体生寒道:“后宫妃嫔都是经过多重筛选,想不到魔道中人还能混进来暗害于朕,还请国师施与援手,替我整饬后宫,找出那个该死的妖人出来,朕必抄家灭族方能消此心头之恨!”
我点了点头道:“合该如此,请官家通知宫中上下所有妃嫔集中,让慕容找出那个奸人。”
赵煦点头安排下去了。
过了盏茶功夫,大殿中挤满了一百多名天香国色,各个肤白貌美,都是民间少有的美女,不过比我的语嫣可是稍差一筹,毕竟无法跟从小诗书琴画和武学秘籍的熏陶,少了种天赋的灵性。论灵性不如语嫣,论气质不如芷微,论贵气又不如银川,空有好看的皮囊又有何益?
我心里暗自品评,却不立刻鉴别,只是等诸位美人都到了,方才对赵煦施礼问道:“敢问官家,宫中的妃嫔全部到齐了么?”
赵煦看了旁边的太监一眼,问道:“可都到齐了?要是少了一个朕可饶不了你!”
那太监战战兢兢道:“都到齐了,连同孟皇后在内总共一百一十六位妃嫔,经过核计,无一疏漏。这是宫中妃嫔花名册,请陛下过目。”
赵煦转手将花名册放到案上,示意我可以开始。
我点了点头,开口对眼前妃嫔道:“本国师发现陛下受魔道中人暗害,龙体受损,因此受命对诸位嫔妃进行检查。那魔道妖女想必就在诸位之中,如果你主动站出来,那么在下可以保你一命,如果是被我检查出来,那么就休怪在下施展辣手,让尔生不如死了。”
我微微顿了顿,见无人站出,继续开口道:“所有妃嫔站左边,由宫人唱名,花名册上念到名字的人自己走上来让我检查,检查完毕站右边。”
这时有太监传道:“太皇太后、皇太后到!”
却见高太后、向太后携手进入殿中,高太后愈发苍老了,咳嗽了两声道:“老身听闻官家要让慕容国师在众多妃嫔中查找魔教余孽,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赵煦道:“确实如此,今日国师把脉问诊后言道宫中有魔道中人暗害于朕,因此朕诚意邀请国师替朕查访妖孽。”
“此事成何体统,且不说宫中妃嫔皆是从清白人家中重重选拔出来,并经长辈把关,何来魔教妖孽;单凭国师一面之词岂能轻信;再者,让国师一个大男人
检查宫中妃嫔,甚至检查一国之母,成何体统,简直是皇家之耻!”
赵煦怒道“慕容国师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又是仙道中人,根本没有必要欺瞒于朕,他说宫中有魔教妖孽那必然是有,即便现在没有查到,单单为了朕的龙体考虑,便是让国师检查一遍又有何妨!难道让朕冒着生命危险住在后宫中吗?朕的身体什么情况难道太后不知道?难道太后是希望孙儿早点死掉再换个听话的皇帝?“
高太后气得浑身发抖,随即双目恶毒地看了我一眼,恨恨地道:“先皇的江山早晚会败坏在你们这些江湖术士手里,官家如此不听劝谏,绝非贤明之君,哀家老了,帮不了你了,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便一甩袖子,愤怒地直接离去了。“
向太后沉默半响,随即哭道:“先帝创建基业不易,还望官家能够珍惜。让一个外人检查后宫女子,实在荒谬,他日黄泉之下,如何有面去见先皇?还望官家三思啊“说完缓缓行礼告退了。
赵煦胸膛起伏不定,愤愤地道:“整天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什么礼法规矩,什么以德服人,尽是些愚不可及的蠢人。拿这次来说,倘若朕的身体有何不测,还要那些狗屁规矩干嘛?让国师看笑话了,朕的后宫多有怪事,请国师自行检查。”
我点了点头,对刚才的闹剧不为所动,实力到了一定境界,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没必要放在眼里。看大殿里明艳动人的大宋绝色,心中微微苦笑:这皇帝如此好色,也不知道天下霸业能够走多远?
我扫视了一眼,在案几旁坐下道:“由皇后开始,宫中女子按照品级逐一过来让我把脉问诊吧。”
诸位宫中女子看了赵煦一眼,齐齐称是,于是孟皇后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伸出玉腕,安置桌上。这位孟皇后不仅没有高太后/向太后的那种霸道气势,反而看起来温顺憨厚,到殿以后从未反对赵煦的话语。听说她是小家小户出身,倒跟我的阿碧妹子有几分相像,一开始就给我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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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手拿出一方丝巾,叠了两叠,盖在孟皇后的手腕上,开始输出真气探视起来。不能怪我要这么仔细排查,魔教的手段稀奇古怪,很多天马行空的奇功妙法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不得不让人佩服魔教的人才辈出。
一旁的孟皇后见到我并未直接接触她的手腕,心中更加坦荡放心,静静地等我号脉结果。
我的真气在她体内转了两圈,心中微微一沉,感受到了一丝魔教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虽然稀薄却很明显,跟陈玄姝的紫气天罗路子有点相似,都有一种嚣狂霸气又内敛吸收的味道。但是这真气威力很弱,甚至于在接触到我的北冥真气后一触即散,仿佛烈日下的冰块一般迅速瓦解了。
孟皇后突然感觉体内一阵疼痛,忍不住惊呼一声,抽回了右手,一时殿中诸人骚动,赵煦目光炯炯问道:“国师可是有何发现?”
孟皇后听了心下一颤,双目紧紧盯着我,唯恐我说出什么魔教妖女之类的话来。
我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但是请皇后先在一旁稍等片刻,我先检查其他妃嫔,晚点还有些问题想请教。”
孟皇后起身行礼道:“哀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