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万个为什么

拒绝了哈斯将军的邀请后，圣光佣兵队又恢复到了往日庸碌无为的状态中。只有麦德安兴致勃勃，一边找委托一边向泰兰请教剑法，倒也觉得充实。与哈斯的一番交谈，反而让他对泰兰产生了更多信任。哈斯对泰兰的看重和佛丁这个姓氏的荣誉，使得麦德安愈发相信自己没有跟错人。

除了他暴露吝啬本性的时候。

“泰兰，给我工钱吧。”金迪哀求道。

“你是我们的雇主又不是佣兵队成员，为什么要给你工钱？”泰兰强行狡辩道：“你该给我佣金才是啊！”

“可他们都觉得我们是佣兵三人组啊。”金迪不满地说：“我每天都给你们做魔法点心吃呢。”

“你这小孩子要钱做什么？”泰兰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教训道：“钱是万恶之源，小孩子早早接触金钱了解社会的险恶，可是要学坏的。”

“我要买书啊。”金迪道：“作为达拉然的法师学徒，未来要成为大法师的人，博览群书是必备的素质。奥特兰克有不少部落读物，是我在达拉然找不到的。”

“部落读物？”麦德安奇道：“是异星球德拉诺的传说故事吗？”

“似乎不是，听说都是古尔丹酋长亲自带人编写的故事，有《西游记》、《水浒传》、《天龙八部》、《七龙珠》等长篇故事，还有《古尔丹短篇小说集》《古尔丹诗选》《古尔丹名言语录》等等。”

“这古尔丹未免太闲了吧？”泰兰瞠目结舌：“他到底是酋长还是作家啊，还挺高产！”

“是啊，他的书这么多，我根本看不完。”金迪委屈扁嘴道：“上次我在书店看了一会，就被老板赶出来了。”

“只看书不给钱当然会这样咯。”麦德安打圆场劝泰兰道：“你为什么把钱都攒在手里不给她分享？难道有钱就那么快乐吗？”

“你们以为有钱就能变得像你想象中那样快乐吗？”泰兰反问道：“并非如此啊！”

“莫非有钱很痛苦吗？”麦德安和金迪吃惊道。

泰兰一脸严肃道：“有钱人的快乐，是你们想都想不到的啊！”

“呸！！！”

最终还是麦德安心软，妥协道：“把我的工钱给她买书好了。”

“好。”泰兰这次答应得痛快，“不过你可要负责。她还是个小孩子，若是要去书店，可就由你看管了。”

泰兰之所以把金迪甩给麦德安管，就是因为这个侏儒女孩有着极度强烈的好奇心和由此诞生出的无数个问题。与她相伴极耗脑力，总要解答她各种无厘头的问题。

“麦德安，为什么地面上的人能与兽人和谐相处？”金迪对此问题迷惑不解，因为她所居住的浮空城达拉然始终和部落处于战争状态中。

麦德安搜肠刮肚，勉强用自己并不丰富的知识解释道：“因为兽人并不完全是野蛮的种族，他们也讲信誉，会搞建设发展。在他们的统治下，人类仍然可以生存，就像人类和侏儒一样共存。”

可金迪马上反驳道：“可人类并没有试图占领侏儒的领土，并称霸诺莫瑞根。”

麦德安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按兽人的说法，他们的家乡德拉诺被污染了，变得难以生存，所以他们才要移民来这里。我想，如果人类的王国变得无法生存，他们也会攻击侏儒的领土吧？”

金迪马上类比道：“这么说，我家没有钱了就可以去别人家拿别人的东西用？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这当然不行”这又难住了麦德安，他斟酌了半天才回答：“家与家的关系，国与国的关系，种族与种族的关系，这是不尽相同的别聊这复杂的问题了，咱们还是看看书吧？”

这些涉及哲学的问题即使对于达拉然博学的大魔导师们而言也不易解答，对于12岁的麦德安来说可太深奥了，让他讲清楚更是强人所难。

但他更料想不到的是，给金迪买了新书，简直就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麦德安，你说这卡卡罗特和贝吉塔到底谁更强？”

“不知道！”

“段誉吃了蛤蟆就百毒不侵，我也去吃蛤蟆好不好？”

“应该不行！”

“为什么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这么厉害，到了取经路上就屡战屡败？”

“完全答不上啊！”

麦德安被问得瞠目结舌，干脆反客为主提问道：“为什么孙悟空会被镇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

金迪沉吟片刻，道：“可能因为如来佛说‘你住手！’他同意了，于是就一直住在手上了！”

“你这什么奇怪的脑洞啊！我竟无法反驳！！！”麦德安只好讨饶，举起自己手上的《古尔丹诗选》道：“我们来聊聊诗歌吧。你看古尔丹这句‘少小离家老大回’写得多好，写出了背井离乡的情怀，想必他也非常思念远在异世界的故乡吧。”

“这首读过，下一句是‘安能辨我是雄雌’！”

“对不起！我错了！咱们还是回过头聊聊兽人与人类的关系吧！”麦德安发现和金迪讨论诗歌比解答她的问题还吓人。

“这《水浒传》好奇怪啊。山士奇能打平林冲，但被酆泰轻易杀死，酆泰又被卞祥秒杀。这样看卞祥应该比林冲强很多，可他却大战不如林冲的史进三十回合无法取胜。这就形成了悖论了。”

“啊啊啊啊啊，谁知道这三十七为什么能打平林冲啊？我又不认识他们，我怎么知道？”麦德安终于在金迪的无数问题下崩溃了。这一刻他只希望自己马上学会时空传送魔法，把自己传送回买书之前。

金迪摇了摇头，以同情智障的目光看向麦德安，怜悯地说：“唉，我不难为你了，还是问个简单的问题吧。”

“你问！”

“牛魔王的儿子红孩儿为什么不是牛？”

这次麦德安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可简单了！相传大洋彼岸另一片大陆上有一个神奇的种族名为牛头人。我们抓个牛头人和人类通婚就清楚了！”

“哇，你好聪明哦！”

麦德安唯一庆幸的是侏儒文化以逻辑优先，当金迪接受一个答案后她就不会继续纠缠。但不幸的是她马上会开动脑筋去思索其他问题。某种意义上她是个天生的法师，热爱思考和钻研也是一种天赋。

【讲真，最近一直用咪咪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iiread安卓苹果均可。】

为了解答她的问题，麦德安也被迫读了不少书，反而获益良多。

“这萧峰很有意思。他是个契丹人，却被宋人养大。契丹与宋两国敌对常年战争，两族人互相仇视，就像人类与兽人一样。”麦德安对金迪说：“萧峰就像是我，有兽人的肤色，可心里的思想更接近人类。为了阻止两族之间的战争，为了不让自己的双手继续沾染同胞的鲜血，他只能选择死亡。”

金迪听了麦德安独特角度的解读，似乎很受启发，低头不语。

麦德安继续道：“这解释了你问我两族共存的问题。人类与兽人，有截然不同的文化、血统和起源，更积累了血海深仇。可我还是愿意像萧峰这样，相信他们能相处得越来越好。”

“为什么你会抱着这样的希望？”金迪问。

麦德安伸出拇指指向自己，“因为我自己的存在，半兽人就是两族能够共存的象征啊。”

“很好。”令麦德安震惊的是，金迪此次居然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向他表达了感谢：“谢谢你，帮我学到了新的知识。”

而此时的泰兰听着他们讨论不休，只是烦恼地挠了挠头。

“真是漫长而无趣的对话啊。不过他们说的萧峰是谁？怎么感觉我在梦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想到自己漫长而毫无头绪的梦境，他更头疼了。还好泰兰并不想成为什么大法师，对懒散的他而言不求甚解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