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考察,老张把目标人物定在了赵府的三位公子身上。
老张先在赵明理的大哥回府的路上拦住了赵明理的大哥,赵明理的大哥自然不会像赵四那般尖酸刻薄,但他也认为老张在发神经脑子不正常,他倒没有赶走老张,还好心的给了老张十两银子。
后来,老张又在赵明理的二哥回府的路上拦住了赵明理的二哥,赵明理的二哥也不是尖酸刻薄之人,他也同样给了老张十两银子,还派人把老张送到了医馆。
按说赵明理的两位哥哥并没有欺负老张,老张不应该怨恨反而应该感谢自己遇上了好人,可老张觉得给他银子的行为是觉得他像个疯子在同情他,他认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他认定赵府的人在践踏他的自尊。
人要是钻了牛角尖,那就没有办法了,偏激的老张从此在仇恨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但那时候老张还没有报复赵府,他只想到了放弃。
然而,老张放弃了没用,他那坑孩的爹总在老张跟前叨叨让老张买宅子,有次把老张给气急了,在他爹面前顶嘴了几句,结果老张的爹跟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骂老张良心狗肺,还说他不孝顺该遭雷劈。
霍明月听到此处感慨道:“这就是你愚孝的下场!”
“是啊,可我那时没有认识到,我当时觉得我爹说的对,觉得的确是自己不孝。”老张回道,神情有些沧桑和憔悴。
霍明月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爹过六十大寿,那天他让我把他带到赵府,说是想进去看看原来的宅子现在什么样了,我就想着他那天毕竟是寿星,我这个当儿子的买不回宅子也就算了,至少带他过去过过眼瘾也行啊。可我想的太简单了,赵府我们根本进不去。”
老张说着使劲摇了摇头,“赵府的人一听我们说要进去,二话不说把我们给撵走了,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我爹被当场气倒了,回来后卧病在床多天,期间还吐过好几次的血。”
霍明月接道:“所以你对赵府怀恨之心,你想到了报复?”
“也不是,我那时确实心里很恨赵府的人,但我没有想过要去报复,是我爹,我爹说他死都咽不下这口气,还说赵府的人那么欺负他他实在没脸活在这个世上。我那婆娘也在我跟前叨叨个没完没了,骂我没本事,骂我一辈子只能当个卖货郎。”
摊上一个坑孩的爹已经够惨,再摊上一个坑夫君的媳妇,要说老张这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凄惨,虽然霍明月从来不信命,但仍是莫名的对老张产生了一些同情。
这时,老张仍在陈述,“我是个男人啊,我没有自尊心的吗,赵府的人那样对我和我爹,我发誓一定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可我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到该怎么报复他,后来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是让我弄点血泼到赵府的墙上吓吓他们,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开始着实计划了。”
又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你那朋友是何人?”霍明月问询道。
老张支支吾吾着没有回答,他看起来不想连累自己的朋友。
霍明月想追问,这时裴有言快速说了一句,“是不是牲口行的叶掌柜?”
“嗯,嗯嗯,是他,是叶掌柜!咦?裴大人,您是如何得知的啊?”老张极其诧异。
霍明月也很是讶然。
可惜裴有言并没有解释,而是问了一句,“你复仇的所有流程都是叶吉祥给你教授的吗?”
老张道:“不是,叶掌柜给我说了一些,我自己想了一些。我对赵府虽然熟悉,但我熟悉的只是地形,我并不熟悉他们晚上有没有人轮流值班,也不熟悉在哪里下手最好,是叶掌柜告诉了我一些有关赵府的具体情况。”
“重点说说那晚的事,你为何把行动的时间订在那晚,也是叶吉祥授意吗?”霍明月提醒道。
“嗯嗯,是的,是叶掌柜告诉我那晚赵府没有夜巡的家丁,整个后院都无人,他还把赵府的一个狗洞位置告诉了我,让我从狗洞里钻进去。可我人进去容易,我的那些东西想要进去很困难,我就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老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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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月问:“那你是如何进去的?”
老张道:“不是我自己进去的,赵府的大门一直关着,想从正门进去根本不可能,翻墙也不可能,我还得带着那么重的一大桶血,是有人给我帮的忙,手印是他弄上去的。”
又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从案发到现在,不断有人被卷入,霍明月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个案子会牵连出多少人来,就像她当初着实没有料到赵四被刺一案竟会牵扯出那么多人那么多是非一样。
边想,霍明月问到了重点,“给你帮忙的人是谁?”
“是王顺。”老张如实道。
王顺?这个名字仿佛很耳熟,但一时间霍明月没有对号入座上。
裴有言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在一旁提醒道:“血凝的杀手夸父。”
“真的假的?”霍明月望向裴有言的眼神极度诧异,紧接着她又速度把视线转移到了老张的身上。
老张懵住了,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他连连摆手道:“杀手?不是不是,王顺是个寻常的百姓,裴大人,您说错啦!”
霍明月又急忙把视线转到了裴有言的身上。
只见裴有言十分平静的说道:“一个普通的百姓岂能有那般高的轻功?”
看来这厮很笃定啊,他到底背地里掌握了多少情报,此时此刻霍明月的心情十分复杂,但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个王顺是做什么的?家住何方?你和他什么交情?”
老张回道:“他住在何处我不知晓,但他经常在我店里买包买饰品,给他娘和他妹妹买的,时间一久,我们就熟了,往后他再来店里,我给他都打的折扣。”
“那他为何帮你?”霍明月又问。
“他一日来我店里的时候发现我心情不好,问了几句,我便说了自己和赵府的那些恩怨,他对我说想报仇的话让我找他,他可以帮我。我寻思着我一个人就算进赵府我力量单薄,万一遇到赵府的仆人我就惨了,我便把王顺也给叫上了。
王顺这人还是蛮细心的,他说让我不要立即采取行动,先去赵府附近踩个点,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我就想着我抽空去,但王顺说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可以代替我去,我就给了他一些跑腿费,让他去了。
那晚,王顺和我约在赵府北面的一个小巷子里头会面,见到他后,他说他自己进去就成,让我等在外头给他放哨。我有点不放心,他说他个高腿脚长,爬墙很容易,带上我是个累赘。我一想有道理,不能拖他的后腿,我就在外头把风了。”
说到这里,老张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裴有言的跟前,“裴大人,我不想替自己辩解,我知道自己不是一时糊涂,报复赵府我不后悔,但请您不要怪罪王顺,他只是帮我的忙,他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
“什么好人?那就是个冷血杀手!”赵明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早都憋坏了。
霍明月朝赵明理飞去了一个白眼,尔后又望向了老张,“你有没有问过王顺,赵府院墙上的那些血手印他究竟是怎么弄上去的?”
“我问过了啊,他让我在外头等候,但我实在不放心,我后来就从狗洞钻进去偷偷看了会,可把我给吓坏了,得亏是晚上,不然我得吓晕不可。我问他那么大的手印他是怎么弄上去的,他说自己有工具。我问他什么工具我怎么没有瞧见,他说让我不要多问。”老张如是道。
霍明月继续问道:“那你就真的没有再好奇了么?”
“我当然好奇了,回去的路上我又问了他一遍,他还是那话,说什么知道的多了不好,还说只要我报仇了就成,管那些有的没的没用。裴大人,王顺真的是个杀手吗?不可能吧,我不相信!”老张一脸怀疑,“他要真是个杀手,那就肯定拿钱办事,可我给他跑腿费的时候,他一文也没要,说什么不过举手之劳,让我不要和他见外。”
王顺为何愿意帮助老张,他的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老张可怜?或者是把老张当朋友对待?霍明月无法肯定,但提到王顺,她才想到红宝石案子虽然已经完结了几日,但大理寺那边并没有追究王顺这个行凶者的罪行。
裴有言究竟是疏忽,还是因为王顺杀手的身份没有追究?霍明月也无法肯定,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裴有言听完老张的话反应十分淡定,就仿佛他事先已经知道了所有的实情一般。
最后,霍明月又问了老张一个问题,“王顺那晚身上是否穿着一件披风?”
老张不假思索道:“是啊,我还问他穿着那么累赘的衣服不怕行动不便吗,他说自己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