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一南接下来交代的并不是有关命案真凶的事,他供认出来的是自己在猪肉和牛羊肉里面注水的事情,说自己干这种缺德事已经好几年了,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很不对但一直抱有侥幸心理,最后,张一南还提出说自己甘愿接受处罚让官爷从轻发落。
霍明月对此简直哭笑不得,因为张一南说的这种有关商品质量问题的事情根本不归大理寺管,而是归街道司管理,“除了这件罪行以外,你可还有别的需要交代?本捕快警告你,你若老实自首,那么本捕快答应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可你若避重就轻若再不认罪,那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了。”
“什么意思?官爷,您让我老实自首什么,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啊。”张一南看起来有点懵。
这货装傻充愣的功夫不浅啊!赵明理认为自己不是大理寺的公职人员,所以他完全不用管大理寺那一套,他伸手在张一南的头上狠狠拍了一下,“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那小爷不妨告诉你,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是不是和什么人接触很频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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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理可是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其手劲着实不小,加上他又特意用了力,这就导致张一南被这一打打的眼冒金星更加懵了,“什么见棺材?官爷您说这种咒人的晦气话做什么?接触?我每天都和那么多人接触,我怎么晓得官爷您说的是哪位?”
张一南的虚伪之处霍明月暂且还没有见识到,但这人死鸭子嘴硬的功夫她是见识到了,由于她破案心切,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夫和张一南在这乱扯皮,“血煞的管家你认识吧?近日里你和他过于频繁的接触,你可别说你年纪大了对此事完全不记得?”
“血煞?管家?您是说血鸽是吗?”张一南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大变,但很快他就镇静下来了,”没有的事,官爷您不能冤枉小民,小民我一直遵纪守法是个大大的良民,岂会跟杀手组织的人搅和在一起去?”
“良民会干往肉里注水充分量的事情吗?”赵明理气的又是伸手朝着张一南的头上拍去。
结果被霍明月眼尖手快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霍明月冲着张一南淡淡一笑,“你既然是个良民不曾和杀手组织打过交道,那何以晓得血煞的管家叫血鸽呢,就连我这种当初当差的以前都不晓得这个的。”
“我……”张一南被问的有些无言以对,但他还是竭力替自己辩解,“我听人说的不行吗?”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这时就连冯小春都忍耐不住想给张一南一大刀伺候了。
结果又被霍明月给拦住了,“不承认是吧?你觉得我们没有你和血鸽接触的证据是吧?姑且不管我们有没有证据,东罗使馆出了一桩命案,死了一个使臣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你侄子张一鸣提及过了吧?张一鸣是东罗使馆的护卫,可他竟然没有保护好使臣的安全让人进到使馆里把使臣给害死了,而且他当时就在使臣的门外,你说这事上面会如何处置?我觉得最轻的处罚就是撤了张一鸣的职,不过圣上现今对这个案子高度重视,依照这个情况来看,那么张一鸣可能要受牢狱之灾了。”
“不会,不可能,鸣儿不会受到处罚的,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无辜的,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恳请你们千万不要连累到鸣儿,你们只要答应我这个要求,只要不把鸣儿牵扯进来,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张一鸣是张一南的死穴,这个侄子从小就懂事听话,长大以后又勤学苦练武功被东罗使馆给看中成了一名护卫,算是替张一南脸上争了不少光,加上还无比孝顺,所以张一南对张一鸣比对亲生儿子都好是事实。
但其实还有一些隐情,张一鸣并不是张一南的亲侄子,而是他的亲弟弟,这事说起来有关他们老张家的一些隐私,都是祖辈造的孽张一南也很无奈,他知晓真相以后曾经觉得又丢脸又羞愧,但张一鸣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张一鸣明面上的父母争先后世以后,张一南就把他带到跟前抚养了。
霍明月并不晓得这种隐秘之事,只是她从听到张一鸣和张一男是侄叔关系的时候觉得很是奇怪,一般来说在大魏这个地方只有平辈之间的名字才会出现连字,长辈和晚辈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连字的因为要避讳,但起先没有空暇的时间让霍明月追问这个异常之处,等此番她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等张一南含羞带愤的讲完自己老爹造的孽,霍明月和一众人等才晓得了这其中原来还藏着这样违背伦理的一段往事。
“我本来打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我们老张家现今除了我之外没人晓得这件事,但如今,我替老祖宗蒙羞了。”张一南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丑事,可他实在担心因为自己不配合影响张一鸣的前途,所以只能认认真真的回答霍明月这些官爷的提问。
霍明月即刻便接道:“不是你替你老祖宗蒙羞,是你老爹替你老祖宗蒙羞的。”
“哎!”张一南叹了一口气,偶后乞求一般的看向了霍明月,“官爷,这事鸣儿一点都不晓得,您千万莫要告诉他,那孩子为人正直,他肯定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对了,小民想问一句,这事不会影响到鸣儿的护卫一职吧?”
霍明月果断回道:“当然不会,只要你全力配合交代清楚你和血鸽之间的事,只要你那鸣儿当真和此事无关,那么他的前途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好,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张一南长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开始进行供述,“最近一段时间小民是和血煞的那个管家接触蛮频繁的,但这并非小民的本意,小民我只是替人传消息而已。”
“哦?你帮何人传播消息?”霍明月暂且相信了张一南的话。
从她对张一南这会的观察来看这人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贼胆,买凶杀人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做,因为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影响他那好弟弟张一鸣的前途,而一旦他沾染上了命案,那么张一鸣的前途必然会受到一些影响。
可以说霍明月完全猜中了张一南的心思,他此刻就是在竭力撇清自己,因为接下来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王府的管家。”
“哪个王府?京城也没有几个王爷在吧,据我所知很多藩王都在他们的封地待着吧。”赵明理多嘴插语了一句。
张一南急急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那个王府,是王老爷的王府。”
原来此王府非彼王府啊!赵明理无语道:“你不说清楚,哪个王老爷?京城有那么多姓王的。”
“王大千王老爷啊。”张一南如实道。
霍明月诧异道:“你是说京城的收藏大家王大千王老爷?”
张一南点头道:“对,就是他,他府上的管家名叫王利,小民最近就是一直在替王利和血煞的管家之间传消息,可他们传的什么小民就不太清楚了。小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别的小民不敢过问。”
如果说霍明月之前还不太理解真凶把红宝石项链拿去做什么,那么此刻她恍然大悟了,但她还有几个问题没有弄明白,“王大千府上的管家王利为何找的你替他传的消息?你们之间私下里的交情很深?”
“那倒不是,只因为我们张记肉铺每天都给血煞送新鲜的猪羊肉能轻而易举的接触到他们。”张一南如实说道。
霍明月道:“这话是王利说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张一南不假思索道:“是王管家说的,他说想找血煞那边替他办点事但碍于自己的身份特不想亲自出马,而且血煞那边轻易不见外人,所以他才想到了小民。小民和他之间并不熟识,只是经常去他们王府送肉。”
霍明月接道:“你是说因为你送肉的关系你充当了王利和血煞那边沟通的桥梁?”
王一南直点头,“嗯,嗯嗯,就是那样,但小民当真不晓得他们之间的那些伎俩。”
“放屁!”赵明理大骂了一句,“血煞是杀手组织,他们是专门取人性命的,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王管家找血煞是做什么的,肯定是杀人的呀。”
“可王管家对我不是这么说的,他只说自己想找血煞那边替他寻个东西。”王一南低头边回忆,边说道:“对,王管家就是那样说的,他还说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他一定要得到。”
赵明理又想骂一句放屁,结果被霍明月给用眼神阻止了,“那你可听王利提说过那东西是什么?”
“这个我还真问过,可他说好奇害死猫让我不要多问。”王一南回道,“还有,他和血煞管家往来的那些书信他也叮嘱过让我绝对不要偷看,其实我偷偷看过一封,可我什么都没有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