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明理并不认为晓得夸父的真实身份对案件是一件有帮助的事,“据我所知那些杀手把生活和工作都分的很开,而且杀手那边对买主的信息也是不知情的,像在血煞里头,怕是只有他们的老大和管家血鸽晓得买主的真实身份。所以,咱们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纯粹在浪费时间而已。”
霍明月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能知道夸父的真实身份,或许也能知道血鸽或者血煞老大的真实身份。其实就算知道不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无所谓,只要知道夸父,也就是王顺的整个作案过程以及组织上对他的交代,那么离破案也就不远了。”
赵明理讶然的张大了嘴巴,“你竟是这样看待的?可你认为夸父会给你老实交代吗?难道你打算刑讯逼供?”
霍明月又是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我是那么野蛮粗暴的人么?我不是!我是个很有人道主义精神的文明人。我能用特别温柔的方式对待嫌疑人司空斋,我自然也能用温柔的方式对待王顺。王顺虽然是杀害汉姆和沈悦的凶手,但他是个杀手那是他的职业,抓到王顺固然重要,但想办法揪出他幕后的买家才是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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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怎么揪呢?”赵明理反正不晓得该采取什么方式。
霍明月道:“这个简单,咱们现在只要对外公布出咱们大理寺已经掌握到了真凶的作案动机是为了一条价值连城的红宝石项链,然后再引蛇出洞即可。”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我真是鸡同鸭讲,算了,我现在去吩咐他们做事了。”
可还不等霍明月下命令,跟在裴有言身旁照顾他的那个捕快六子急匆匆跑到大理寺来了。
六子说收到了新的线报:前阵子和血煞的管家血鸽频繁接触的主要有两人,一人叫吴解元,另一人叫张一南。
吴解元这个名字霍明月听说过,京城一个不得志的秀才,这人科考多年屡考不中,其实他的文采极好,但就是心理素质实在太差了点,一到科考的场上他就头晕脑胀,甚至于还有两次狂吐不止根本无法继续考试。
不过吴解元写的一手好词,霍明月喜欢的诗词很少很少,但其中就有吴解元的一首。
一个酸腐秀才去找一个杀手组织的管家,这其中的意图似乎显然易见,霍明月猜测道:“吴解元找血鸽该不会想让血鸽把下一届参加科考的考生都给干掉吧?反正我是想不到别的了。”
六子捂嘴笑了笑回道:“其实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但不是,他找血鸽确实想让血鸽帮他杀人,但杀的那人不是考生,而是案板街市场的鉴定师鹰眼。”
“啊?为何?”霍明月吃惊不小。
六子道:“这个具体咱们还没有查到,但少卿说鹰眼牵扯到了汉姆和沈悦的命案当中所以必须追查这个线索,他现在已经赶往吴解元家里了。”
“裴有言不是在床上躺着养伤吗?”霍明月感觉自己肯定被裴有言那厮给忽悠了。
要么他伤的没有那么重,要么这厮就是拼了老命也在查案,不管是哪种,都令人无语的很呐!
更令人无语的是,霍明月想去鹰眼家里查看裴有言问讯的情况,可六子把她给拦住了,“少卿说让大人您跟张一南那一条线索。”
这厮该不会看到案子快要破了想把功劳自己独吞吧?还说什么让我全权处理案子?忽悠,大忽悠!霍明月心里有满腹的不满,“为何?难道我就不能先去找完鹰眼再去查张一南吗?”
六子道:“这个,您去了张一南家里就晓得了。”
“为何还要等去了?”霍明月疑惑道,她这次并非是在质问裴有言的决定,而是听出了六子话外有话在搞神秘。
这时,一旁的韩正泰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小姐,难道您不觉得张一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有点和谁的名字像吗?”
霍明月早就有这种感觉,但刚才没有细想,如今韩正泰这一提醒,她顿时恍然大悟,“你是说张一鸣?张一南和张一鸣之间的关系是?”
韩正泰道:“我要记得没错的话,张一南应当是张一鸣的堂叔。”
也就是说,和血煞的管家血鸽接触最多的两个人都和牵扯进红宝石项链命案当中的当事人有关,尤其是这个张一南,竟然是东罗使馆的护卫张一鸣的堂叔,这就有意思了。
霍明月这才明白裴有言的动机,不免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误会裴有言的事情,人家如此高风亮节,尊重他崇拜他爱护他都来不及呢。
霍明月当即带着赵明理还有冯小春以及两个捕快去了张一南家里。
由于霍明月和赵明理平常接触到的人非富即贵都是大魏国的权贵阶层,对张一南这种普通百姓他们自然不曾听闻过,冯小春在路上给他俩简单普及了一下张一南的个人信息。
张一南是个卖肉的,但他不是个屠户,他从不亲自屠宰猪牛羊,说是那样杀孽太重,他只提供出售。
霍明月对此嗤之以鼻,“伪君子,说的好听,他若真有自己说的那么仁慈善良,那卖菜不就得了卖什么肉?”
冯小春点头道:“您说对了,张一南确实是个伪君子,那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别看他对人都是笑呵呵的,可他心里藏着一把刀子呢。”
“你是说口蜜腹剑吧?”霍明月接道。
冯小春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对,就是这个意思,我读书少知道的成语太少了,让您笑话了!”
霍明月道:“无妨,你继续说!张一南除了卖肉以外可还做其他营生?”
冯小春道:“不曾,他就只卖肉,不过他的买卖做的很大,他给京城许多有钱有势的人家里提供新鲜的猪牛羊肉。这里面其实也有他堂弟张一鸣的功劳,张一鸣不是在东罗使馆当护卫吃皇粮吗,因为堂弟的那层关系,东罗使馆的肉自然被张一南给包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名号才打出去了,京城的那些有钱人也才都慕名在他家订肉。”
“等等,张一南的肉铺叫什么?不会叫张记肉铺吧?”霍明月问道。
冯小春有了几许讶然,“对啊,就是张记肉铺,您听说过?”
霍明月点了点头,“他应该也给我们家送过肉,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貌似看到他家的车出入我家后院了。”
赵明理这时插语道:“他也给我家送过肉,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我貌似也看到他家的车出入我家后院了。”
“那这张一南够厉害的啊,他做生意都做到众多朝廷官员的府上了。“霍明月感叹完又说道:”张一南和张一鸣的关系很好是吗?”
冯小春直点头:“嗯,张一南和张一鸣虽然是堂叔侄的关系,但张一鸣父亲早亡他几乎是张一南一手拉扯大的,张一鸣对自己的几个儿女时常责骂,但对张一鸣从未动过一手指,对他简直疼爱的不得了,为此都引起他两个儿子强烈不满了。“那张一鸣对张一南呢?”霍明月很关心这点。
冯小春如实道:“那当然也很孝顺喽,人心都是肉长的嘛,张一南对他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他,张一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以前是没有能力报答,等当上东罗使馆的护卫以后有了俸禄,他的俸禄基本上都用来孝顺张一南了,外人都说张一鸣对张一南比亲儿子对亲爹都要好。”
“看来他俩之间是相互付出的,这点和沈京兵沈悦就不同了,同样都是叔侄,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霍明月说到这里愣了一下,偶后改口道:“也不能这么说,沈悦的纨绔形象是装出来的,保不准他在私下里对沈京兵也很孝顺呢。也罢,那不是现在的重点,重点是,张一南家什么时候到?”
冯小春恭敬的回道:“马上就到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霍明月他们一行人等终于到了张一南家里。
那是一个不大的宅院,但一介普通的百姓能住上这等规模的院子已经足够说明他是个不差钱的人了。
院子被收拾的很整齐干净,院内还晒着不少干菜,可见张一南的媳妇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
这倒没有值得惊奇,让人惊奇的是,和霍明月想象中那副肥头大耳的模样完全不同,张一南此人长的十分瘦弱,可以说他看上去瘦弱的跟营养不良似的,这完全不符合一般屠户一般卖肉的形象。
试想,他就算每天再节俭也有一些猪牛羊的下水可以让他免费吃,那么再怎么着也不该是如此体态才对,这点霍明月实在想不明白。
赵明理对此也有些费解。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一南看到大理寺的人前来造访就跟老鼠看到猫一样害怕的夺门而逃,别看他个子矮又羸弱,可跑起来一双小短腿往前捯饬的很快,冯小春和那两个捕快追出老远才给张一南抓获住了。
显而易见张一南的心里有鬼做贼心虚,还不等霍明月他们审问,张一南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