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戒指?
我愣了一下,原来梁薄手上那枚戒指竟然是黄岚送的吗?
每次见他,他都会有意无意地转动抚摩,仿佛这个戒指和这个动作已经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与其说是一种习惯,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种瘾,像瘾君子离不开白面一样。
那么,他这样千百遍的抚摩,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旧情难忘呢?
我忽然失去了冲进去的勇气。
“为什么不说话?”黄岚在里面问道,“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无语以对?所以阿薄,你能不能别再骗自己……”
“是你在骗自己!”梁薄突然打断她,冷冷道,“一个戒指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之所以一直戴着,并不是对你旧情难忘,起初,我是想丢掉它的,但我发现它能时刻刺激着我,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思路,不受任何人或事物的影响和蒙蔽。
当我心烦意乱或者疲惫不堪心生惰意之时,它提醒我要继续坚持,因为我的目标就是要登上顶峰,俯瞰世界,让那些曾经鄙夷我,漠视我,离弃我的人知道,他们当初是多么的可笑和无知,才会眼瞎认不清人。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我真正的登上顶峰之时,再回首看自己过去的雄心壮志,其实不过是年少轻狂,愤世嫉俗,可笑至极。
然后我才发现,其实这么多年,我钻了一个很大的牛角尖,我拼命追求的种种,不过是一场虚空,而到了最后,我所渴望拥有的,不过就是得一人相伴,在一日三餐的平淡中厮守一生。
而这个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你,因为你有一颗永远都在骚动不甘平庸的心,你渴慕的是一世繁华,万人瞩目,你希望整个世界都如众星捧月一般捧着你。黄岚,这种能力我有,但是我们早就已经陌路,你懂吗?”
“我不懂!”黄岚嘶吼道。
“我懂!”我轻轻打开门,慢慢走进去,一直走到梁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梁薄,她不懂,没关系,全世界都不懂,也没关系,我懂,够不够?”
“够!”梁薄静静注视着我,眼里有无限深情。
他抬手,缓缓取下那个跟随他多年的绿宝石戒指,放在桌面上,推到黄岚那边。
“谢谢你的戒指,谢谢你的伤害,再见!”他说道。
“梁薄,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打开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石头做的!”黄岚咬牙说道,一把抓过那枚戒指,大步走到窗前,手一扬,戒指划出一道莹绿的弧线飞出窗外。
她转回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听着她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沉寂无声,才转回头来,梁薄正一脸缱绻地看着我。
“长欢,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心是什么做的?”他把住我的肩,轻声问道。
“不用看,我知道。”我轻声说道,“你的心,是水做的。”
只是曾经历过严寒,它被冰封了起来,而现在,春天来了,它又渐渐融化成一池春水,春风拂过,碧波荡漾,是我心中最美的向往。
我踮起脚尖,在他薄唇烙下轻浅而深情的一吻。
世道虽然艰难,生命虽有苦难,但总有一些美好,值得你倾心以待。
梁薄有点意外,又有点惊喜,唇角上扬,笑意在他俊朗的脸上绽放,仿佛被露珠唤醒的花瓣,又仿佛水晶在阳光下折射的光,绚丽夺目。
我轻轻闭上眼睛,我知道,下一刻,就会有柔软而火热的吻将我包围。
……
店面的装修仍然交给了高原上次找的那家装修队,我什么都不用管,他们只需要按照前几次的风格布局来做就行了。
那个五大三粗的工头对于我们给予他的信任很是感动,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并且在感动之余主动给我们打了个折。
我不禁怀疑,他之前肯定多赚了我们不少钱。
我把这话说给他听,他哭笑不得,说做好人真难。
大家都笑起来。
装修的事情一搞定了,沈七派来交接的人就联系了我,我直接把他约到了梁薄的办公室。
在梁薄的协助下,我们用了两天时间才完成了交接,我才知道,原来沈七竟然有那么多产业。
而且这些产业都不是我一个开药房的人能经营好的。
梁薄就主动接过了这个重担,在沈七原有的管理者的基础上又加派了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让他们共同负责互相协助各项事务。
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些产业的收益直接翻倍上涨。
我才知道,梁薄的经营手段到底有多厉害。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这样忙碌了一阵子后,我渐渐又有些力不从心,虽然金老大夫一直在对我进行积极的治疗,但是身体的疲惫感日益加重,夏天到来的时候,我换上夏装,才发现自己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我165左右的身高,体重只有不到九十斤,眼窝深陷,脸颊也没了往日的丰满,
为了掩饰自己的病态,我每天穿着宽松的衣服,缠着潘晓甜教我学化妆,不管有多无力,也要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潘晓甜也对我的消瘦表示极度的担忧,她每天跟着我不离左右,生怕我一不小心就倒下了。
她几次想要告诉梁薄,都被我喝止了。
梁薄最近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他一边要同时管理着梁氏集团和沈七的产业,一边又要想尽办法寻找沈七的踪迹,还规划着云溪之行。
我不能帮上太多的忙,总不能再去拖他后腿吧!
金老大夫为了我的病,也熬得不行,整个看起来十分憔悴,七八十岁的人了,看的我心疼不已,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那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当中。
我曾几次三番地劝他不要再研究了,我们都接受这个现实,不要再浪费时间。但是他死活不同意。他说就算是不冲着我这个人,就冲着我这个病,他也要一直尝试下去。就好比一个棋迷想要破解一个残局一样,这也是一种瘾。
我没办法,只好每天给他做营养的饭食,让他在办公室里研究,尽量不要接诊,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兮兮的适应能力超强,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幼儿园,和那里的老师同学打成了一片。每天乖乖巧巧的,不让任何人担心。
周六日的时候,她就在别墅里陪着梁伯伯。
天热了以后,她迫不及待地吵着要游泳,梁伯伯虽然已经恢复到可以不用搀扶自己走路,但根本不可能下水教她游泳。于是梁薄又从外面聘请了一个专门教少儿游泳的女教练来教她。
但是第一天下水,兮兮刚一进去就表现的非常惊慌,在游泳池里放声大哭。
我吓了一跳,赶紧让教练带她上来,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想起了爸爸掉在江里的情景。
我没想到这件事给她留下了如此深的阴影,只好柔声细语地安抚她,又把她的恐惧和教练进行了沟通。
我隐晦地告诉教练她曾经看到一个亲戚掉水里淹死了。
教练表示理解,说没关系,她之前也曾经带过几个有这种心理阴影的孩子,经过系统的心理辅导和引导,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看教练说的头头是道,就放心地把兮兮交给她带,大概有三四个星期的时间,兮兮在她的细心引导下慢慢好起来,走出了对水的恐惧心理。
一旦她摆脱了心理阴影,真正地开始学习游泳,进步快的让教练都感到惊讶,直夸她天赋异禀,应该好好的培养,将来说不定是个游泳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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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梁伯伯对此表示强烈反对,他说学着玩玩就好,可不能当成职业去做,大姑娘家家的,练的一身腱子肉,还要天天穿的那么少,抛头露面的,又危险,不好。
老人家有些老思想也无可厚非,我们对此笑而不语,也不反对他,毕竟兮兮还小,以后她选择什么样的理想,都是她自己的自由,我不想过多干泄。
梁薄说的更是霸气,哪怕她选择一辈子虚度光阴都无所谓。
我好笑之余,又深以为然,衣食无忧的虚度光阴,应该是很多人最大的梦想吧!
过了这么久,陈世炎依然如石沉大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忧,我真害怕他有一天突然回来,给我们一个毁灭性的报复。
但梁薄却安慰我说,也许他的尸体早已经被鱼分吃了。
我只得按下心中的忐忑,全身心投入药房的工作,长乐大药房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终于正式开业了,八店同庆,轰动江城,更因为梁氏集团总裁亲自出席当天的剪彩仪式而登上了江城各大媒体的头条,至此,消失了四年的长乐大药房,终于又回来了。
时间就在这样忙碌而忐忑中度过,转眼,距离沈七的离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梁薄终于忙完了这一阶段的事,只身踏上了去云溪的旅程。
他最终没有带梁伯伯去,因为他觉得这样会让梁伯伯发现异常,而且,从内心深处,他希望带梁伯伯去云溪的那个人是沈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