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
他这么问着,同之前问林怀柔有些类似,不过这次语气明显大不相同,如这暴雨下的狂风,冷的令人发颤。
随着他自己的声音落下,手中染红了的刀刃再次插入了李墓的大腿,而后者只是身体无力的抖动了一下,早已经奄奄一息,两条大腿千疮百孔,宛如蜂窝,鲜血顺着脚尖混合着雨水不断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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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吧,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
黑暗中,响起了李墓有气无力的微弱声,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由于流血过多,他几近晕却,微睁着的眼时而模糊时而清明,只隐约看见那双心悸的血瞳。
恶魔,此时他也唯有这两个字来形容面前的这个男子,也知道了他这般行径到底为何,无非是为了之前那名被自己扎了两刀的女警察。
可之前自己不过才扎了两刀,但是此刻却受到了数百倍的代价,饱受了人世间最痛苦的对待。疼痛早已经麻木了他的身心,活着、财富,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不敢奢望,现在的他,只想结束这种难以忍耐钻心般的痛苦折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到底痛,还是不痛?”
机械般的声音响起,猛然,又是淡漠着将刀插进了他的大腿根。
“痛痛,我知道知道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断断续续,面对眼前这个血瞳非人的折磨,他万念俱灰,之前咬牙刮骨疗伤那坚韧的铁血形象,此时早已不堪重负,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屈谨言,够了吧,最好还是将他带回去,再这么下去”
适时的,坐在船后的林怀柔出声,她知道屈谨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只要她开口了,或许就会停止对李墓的折磨了吧。
老实说,屈谨言这般手段,做为旁观者的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太残忍了,完全有逆于平常那个善解人意、和风细雨的屈谨言。
只是,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画面的她,话到嘴边顿时给滞住了。只见眼眸中那道冷漠的身影,完全无视了她的话,高举过软绵绵李墓的手将他提出了船外,然后就那么淡漠松开了抓着他脖颈的手。
这还没什么,真正让林怀柔瞳孔一紧的是,在那李墓落入海里之际,船在下一刻陡然一晃,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竟是又猛的一拳毫无保留的轰在了前者的胸膛上,继而只听见一声频死的痛呼,随着落水的声音传来,林怀柔知道,这个在海外颇具名气的佣兵团成员,算是彻底一命呜呼了,结束了这罪恶的一生。
也就在这时,兴许是因为之前屈谨言在船上发力太过于重,导致船在那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又或者是因为风浪实在太大,这条小小的渔船在失去了人的控制后,根本难以保持平衡。
只听下一刻海面上传来惊呼声,那条小船在汹涌的海面上终是被侧翻,旋即沉入了海里,没掀起一丁点水花。
海里,林怀柔突感安静,顿时没有了外面嘈杂的风雨声。她没心情感受这些,身入这汪洋的深海之中,她慌乱的划着水,挣扎着,但因为一只腿不便,根本难以像平常那样随意的游动。
尽管她再怎么努力,终是没能探出海面,反而还渐渐沉入海底,深陷在那无尽的深渊当中。
她无力的垂下了手,一只脚也不再蹬了,就在她放弃之际,一双手攀上了她的腰肢,然后明显的感受到了身后贴上来的人。
如雨后破土的新笋,磅礴大雨中的海面上凭白冒出了两个头来。
“屈谨言你”海浪一波高过一波,直接没过了她的头,以至于让的她说话的声音滞了一下,当再次没出海面时,才接着道:“不要管我,不然我们两个人都没法活,我只会拖累你。”
“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此时的屈谨言依旧如刚才对付李墓时的那般冷漠,简短的一句话,就强势的驳回了林怀柔。
“可是”她欲言又止,不想就这么拖累屈谨言,如果抛下她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轻松很多的,也不是没有机会存活。如今搭上她这个自身难保的人,那等希望,只能说是渺茫,几乎可以宣读死讯了。
直到她偏头看见了他那双通红的瞳孔,原本还为两人的处境设身处地的林怀柔,顿时被眼前这奇异的一幕取而代之,面露骇然。
“你的眼睛”
她的疑问注定得不到回答,自屈谨言那句话后,也确实是没再张过口,海面上只有汹涌的海浪声,以及那不曾间歇过愈发狂暴的呼啸。
这个夜注定是漫长的,天边好似永远都是黑的,不知道几点,也没有见要亮的迹象。对于林怀柔来说,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加之身体又有恙,此时整个人的意识都已经摇摇欲坠了起来,陷入了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
也不知道在海上过了多久,总之是很漫长的,直到迷迷糊糊间,耳边响起了往日里屈谨言那暖人的声音时,她才勉强睁开了沉重的眼帘。
“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岸边了。”
“出出海了吗?”
“对,我们不会死的。”
翻船确实是有些出乎屈谨言的意料,好在他对李墓下手之前就转了靠岸的方向,拉近了不少距离。如果像之前那般,继续向着海中央开的话,那等位置,也只能是等死了,绝对是没有半点希望的。
“可是我好晕,全身没力”
林怀柔的声音虚弱的完全没了往日的那种清脆,且面色也是呈不自然的红润。见状,屈谨言咬了咬牙,拖着她的身体赶忙向着岸边游去。
这是一处荒废的小村子,其实也说不上是村子,只有三两个老旧的房屋,且一看就有些年月给荒废掉了,多半是没什么人的。
上了岸,屈谨言一个横抱将虚弱无力的林怀柔抱在怀里,径直的向着海边最近的那处房屋跑去。
老旧的木门上面是挂了锁的,不过屈谨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直到出了海里他才感受到林怀柔身体上的异样,怀里的柔暖此时像一团火一样滚烫,隔着湿透的衣服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屋里没有灯,也比较落后,没有任何电器,俨然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相信原居民的子孙也已经多年不在这住了。
他先将林怀柔放在一处安置好,便第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了火灶上,好在屋里有干燥的木材,还有类似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的火石,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成功的生成了火。
屋里,两人坐在小凳上依偎在火灶前,火光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放大在身后的墙面上,相较于窗外夜雨连天的冰冷,这座小屋无疑是要温馨暖人的多的。
“衣服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