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屈谨言和安若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被林霄分别给安排了。
其中以下棋为由,安若跟着林国笑进了书房,而屈谨言,则是被塞给了林怀柔。
林怀柔先是洗了个澡,待她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脱下了那一层不变的警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洁白如雪的缕空长裙。
今天她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将头发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而是任由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于腰际,原本颇具英气的形象,当换了个发型和一身衣裳后,给人的感观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似玫瑰那般娇艳如火,也不似叶茹竹那般知性、优雅从容,更不似赫云溪那般盛气凌人,与林柯的那种小家碧玉更是沾不上边。
清雅脱俗,这是屈谨言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形容词。紧接着便有“非有沉鱼落雁之容,亦非闭月羞花之貌,然不施粉黛,自有清新气度淡雅风韵”等古诗词鱼贯而出,倒也很贴切林怀柔今日的形象。
“走吧。”
她故作随意,实则有些不自然,平常都是警服和牛仔裤之类的服饰面人,今天一改往常的装束,反而还有些紧张。
“嗯。”屈谨言点了点头,面对这样子的林怀柔,有那么片刻,他不经有些拘谨。
具体几点钟不知道,当吃完饭和林怀柔下来,天已经灰蒙蒙一片了,道路两旁的路灯也都已经亮了起来。
市委大院之前屈谨言是从没有来过的,一路与林怀柔走走停停,发现这里与其是住房区,倒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公园。
院内的设施非常丰富,篮球场、网球场、羽毛球、乒乓球台等都应有尽有,各种锻炼的器具一应俱全,且院内的环境宜人,凉亭、花园、湖泊、以及巍峨的假山石塑,都可以媲美旅游景点了。
“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如果我有钱了,可以考虑在这里买个房子,这样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呵呵,这里可不是买不买的问题。”
屈谨言一拍脑门,倒是忘了,这是市委大院啊,是分配的,跟买不买的完全没有关系。
“哈哈,我开玩笑的。”
“这可不好笑,要是让谁听了去,估计还会鄙视你一番。”
“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开心就好,我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你不是挺爱面子的吗?”
“照你这么说,我明天一大早就应该去4s店买辆上百万的跑车,然后几十万的名表配饰也整上,起码也得穿一身上万的名牌,不然出去多没面子啊,如果钱不够,你可得借我点。”
“噗。”
掩嘴,素来不喜不悲的林怀柔不经被屈谨言逗乐。
随即拿出手机,颇有些什么神秘着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啊?给我瞧瞧。”
“我发给你,你看你自己手机就是了,怕到时候你无赖不还我手机。”
“一个手机我至于吗,还不还你……”
话还没说完,微信陡然接了一条短信,而且显示的正是林怀柔的消息。
点开一看,笑容戛然而止,就跟见了鬼似的,“你那个时候拍照片了?”
林怀柔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然而屈谨言下一刻陡然疯了似的向她扑来,“把手机给我,照片必须要删掉。”
林怀柔拔腿就跑,欢快的声音响起道:“你不是说不要面子,管别人怎么看,自己开心就好吗,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张照片。不就是几片树叶没有穿衣服吗,又不是没有见过野人。”
屈谨言:“……”
路灯下,两人一前一后,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追逐打闹着,俨然是温馨暖人的一幕。
阳台上,林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没有今天时常带有的戏虐,古井无波,平静的面容上似有点滴波澜,是欣慰,亦或者是触景生情所带有的感性?这是不知道的,又或者说两者都有。
书房内,红木座椅,林国笑和安若围绕着中间热气腾腾的茶几,依席而坐。
“安若总队长平时可有喝茶的习性?”
“多是烈酒壮胆,喝茶修生养性不适合我们这种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
一大一小完全没有年龄上以及地位上的阶级障碍,没有那些繁文缛节,更没有那种刻意的作态,平辈相交,淡如水。
做为前任天州市一把手,在天州市那就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大小新任官员都会将他做为首要拜访对象,可见其地位。
安若,做为上任炎魂总队长,虽年纪轻轻,但相较她的功绩以及军中的地位,其实丝毫不比林国笑差的,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林国笑没把她当一个小女孩看待的原因。
如果说在国内的土地上,他林国笑是近几十年来,政治成绩最为突出的那么几位,那么安若则是近年来军中最为杰出的战士,没有之一,且手中还掌握着华夏最为神秘的武装小队。本质上来说,安若的成就就不比林国笑低。
干笑一声,“总队长可别妄自菲薄,百无一用是书生,保家卫国如果是粗人的话,那我等岂不是成了无用之人。”
“况且,精通各国语言文化的人,自称粗人的话,这偌大的华夏,就没有几个不是粗人咯。”
“不过死记硬背的一些东西,跟学识搭不上边。”
安若不卑不亢,林国笑也没在这上面多说。
“刚刚老头子我叫你总队长的身份时,老实说,你的反应与我想的有些出入。”
“林老想看到的是错愕?”
“就是这样了,不过你却很淡然。”
安若不置可否,“炎魂总队长的身份确实神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如你所说,突然被人提起,我多半也会错愕。”
她语气一顿,“不过在来之前,已经有人给我打过预防针了。”
“预防针?这倒是有趣,莫不是谨言小同志?”做为曾经的天州市一把手,多年的政治生涯,林国笑不单单有的是手段,还有超出常人的头脑。安若仅是这般模糊言语,他便推敲出是谁了,从进屋的那一刻起,曾身为炎魂总队长的安若,却总是以屈谨言为首,站在其身后,且极其自然。
那并不是只因为两者现如今那点关系所束缚公式化的一种表现,而是发自肺腑的对一个人信服,理所当然的一种做为。而能让曾经的炎魂总队长这般的,那必定是有着什么过人之处。
安若点头。
林国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我可否倚老卖老,斗胆猜测一下,总队长退伍,眼下又与谨言小同志朝夕相处,跟他可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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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她滞了一下,出奇的,这个问题她一时间没有立刻答上来,也不知为何,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