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谨言的老家是有着鱼米之乡称呼的江南省,而江南省与他目前所在的天州市那可是隔着整整两个省,其距离可想而知,高速得跑将近二十个小时,想想都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而此时某人正顶着一脸疲态,驾着车正为此感到头疼着呢。
想想也事,换作是谁,加班加到凌晨,都没合几个小时的眼又急急忙忙的跑长途,换谁谁都不舒坦。
不过随即想到今天早上的事,他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周总。”
“谨言啊,来,快进来,坐。”说着周总亲自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恩,好的。”
“昨天晚上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一版已经成功上线了,后续的功能也会陆续完善。”
“好啊,好啊,不急,咱慢慢来,也不能急于一时不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别搞坏了身体,赶快回去休息去吧。”
闻言屈谨言并没有动,仍是坐在那里,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这才出声。
“其实,我今天一早来是想向您请假的。”说到这他目光低垂,声音也比刚才小了稍许,仿佛一瞬间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
看他这般神色,周总原本喜悦的神情顿时一滞,忙问道:“请假?为什么请假?谨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个产品才刚刚上线,后续的工作丝毫耽误不得,你作为技术总监又兼产品经理的核心人物,你要是一请假,项目一延误,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竞争对手给取代,从而失去抢占市场的先机啊。”
“所以啊,为了公司,有什么事先放放,如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跟我说的嘛,没必要请假的嘛。”
周总的话音刚落下,屈谨言紧绷着张脸,面无表情,空洞的目光有那么些许哀伤,语气艰难,自顾自的说道:“昨天夜里老家来电话,说说我爷爷他老人家住院了,就就要走了,我我得回去看看!”
他的言辞不是很清楚,也就断断续续说出了大致的事情,但是这其中的思路谁都知道,家里长辈病重,身为后辈,百善孝为先,肯定是要回去看望并送行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为了请假而信口开河,不惜重伤在世的亲人。这样的人有,周总也见过,但就以屈谨言往日的表现,一年到头兢兢业业,典型的公司劳模,怎么可能为了请个假而不惜变相的诅咒自己的至亲之人?完全没有必要嘛!因此他是决然不会相信的,也压根没这么想过。
周总顿时如同打了霜的茄子,神色阴晴不定,身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态,他固然不想批这个假,可在这个事情上,他先前说的那些理由,就显得有些惨白无力了,只能在心中暗叹这屈谨言的爷爷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个接骨眼上出事。
周总断然不会将心中的不满说出来,而是安慰道:“谨言啊,莫要难过,人总有这么一天的。既然这样,如若再不批这个假,倒是我不近人情了,那你就回去看看吧,好好的尽尽孝心。”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得尽管回到岗位上,你看行吗?”
“这恐怕不行,周总您也知道,我家在江南省,来回路程都要两天呢。”
“那要多长时间?”
“五天。”
周总咬了咬牙:“行,那就五天吧。”
早上请假的一幕幕,清晰的在他脑海里浮现,为此他不仅笑着感叹道:“爷爷啊爷爷,您走的早,我也没见过您,虽说拿您说事有失尊敬,但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迫不得已呢,还望您老人家能够理解哈。”
自打小屈谨言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据说在他出生前就已经去世了,因此他也不存在重伤自己的亲人一说,这是实话,只是时间上有些差别罢了,但就是这样,任周总想破头都不会想到这一点上。
在经过长达十八个小时驾驶,当下了高速车子开进了江凌市,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心中有种莫名的归属感,径直的向着目标地驶去。
滨江花园小区,坐落于江陵市河东,楼盘总共二十四层,背靠湘江,风景秀丽,正因为此,两年前屈谨言便果断的入手了一套,前后总共花了四五十万,这在江陵市这样的四五线地级市中,虽算不上顶尖的住宅,但也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
车子开进小区,找好位置停好,屈谨言就只拿了装了几件衣物的行李箱上了楼。
房子三室两厅,一百二十平,装修的较为古朴环保,衣柜、门、书架、酒架都是请的木匠,纯手工做的,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想想房子买了两年,装修好了他也还是第一次回来,至于装修什么的,他都直接甩给了自己的姑姑来打理,很少自己过问,只是逢年过节,姑姑有跟他提起过而已。
简单看了看房子的装修情况后,屈谨言实在是撑不住了,直接倒在主卧的床上,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有节奏的呼吸声。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当屈谨言睡醒拿起手机一看,顿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一睡直接从早上九点睡到了晚上九点,本来想眯一下,然后下午第一时间去拜访姑姑的,现在显然是耽误了。
简单的打理了下自己后,在肚子的催促下打开冰箱,一眼看去,里面空空如也,而且就连一点温度都没有,压根就没开电源。
无奈之下,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便是直接道:“半小时后,中心花坛见,请你吃大餐。”说完也不等对面反应过来,果断的掐断了电话。
约莫二十分钟后,屈谨言开着自己那十几万的国产车便是到了中心花坛,这一带小吃很多,居多的就是烧烤,火锅什么的,林林总总的占满了整条街。
即便现在是冬天,人还是有不少的,只是原本过道上的座椅被撤掉了,人都在烧烤店里的室内,毕竟现在天气冷了也不可能再像夏天一样露天撸串喝啤酒,实力不允许啊。
这地以前屈谨言常来,这边大大小小的店铺也都吃过,感觉也都差不多,于是随意的便找了家人少还算清静的地。
点了一个烤鱼外加不少烤串,当老板娘将烤好的东西刚刚上了桌,一个与屈谨言年纪相仿的青年走进店里,迎面便是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青年毫不客气着道:“我靠,你这大城市里的人,就请我吃这个?你未免也太抠门了吧。”说着便直接坐在了屈谨言的对面,随手拿起一串排骨,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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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谨言也没生气,笑了笑,接着青年刚才的话道:“你这白眼狼,现在越来越上档次了哈,以前上学那会,一个烤玉米我都啃了一半,你都不放过,抢了去也要吃,怎么着,现在我这一顿烧烤还入不了你的嘴了?”
青年名叫陈海,一米七五的个子,不高不矮,身材消瘦,肤色有点暗,始终都是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用当年他上学的话来说,短发清爽,洗头还节省洗发水,最主要的可以长时间不用理发,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还因为这短到极致的发型,外加他名字中带个海,人送外号法海。
由于上大学那会是学医的,而屈谨言则是学计算机的,一毕业一个去了一线大城市,而令一个则直接回到了家乡,在当地的市医院实习,时至今日也过去了三四年了。
陈海咧嘴笑了笑,没在这上面多说,转而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聊起了家常。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屈谨言拿给他一瓶酒,自己倒了一杯,道:“就今天早上刚回来。”
“不对啊,要回来也是过年公司放假才回来,你这两年都没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不会是被炒鱿鱼了吧?”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来都不盼着点好。”接着停顿了会,喝了口酒这才缓缓道:“这次是请了假回来的,过几天就上去。”
“为了什么事?”
见他这么问,屈谨言神色不由得一滞,接着这才随意道:“没什么,就是回来随便看看,玩玩,休息休息。”
闻言,陈海一惊,认真了几分,询问道:“我说,你不会真的被炒鱿鱼了吧?一般被炒鱿鱼的人,都会碍于面子,都会说累了,休息休息啊什么的,各种各样的理由。”
“额”
对于相亲的事情他倒也没有必要刻意去隐瞒,只是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先不说对方有没有意向不说,反正他这次回来完全是出于无奈之举,是断然没有那个意向的,就是见个面吃个饭,顺了姑姑的心罢了,以后还不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没有了交集。
所以说,这种有实无果的事,也没有必要去说,反正过几天一切都会过去。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不想被这个莫名的相亲而添上标签,如果说出来,估计眼前这家伙喝在嘴里的酒都会惊的忍不住给喷出来,从而笑到肚子疼的程度,然后像是看国宝一样,好奇着问这问哪。
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思索了半天才道:“办房产证的,对,我那房子还没落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