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满草原

阿鲁达小心翼翼地走到方天身边，低声道：“公子，之前我和吉尔丹那大嘴蛤蟆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望您见谅……”

方天转过身来，呵呵一笑，“那里的话！大家相逢便是缘。再说了，刚刚我还和你们做了一笔买卖呢，不是吗？”

“嘿嘿……”

吉尔丹见方天和阿鲁达相谈融洽，感到一阵的羞愧和窘迫。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与方天拔刀相向呢，现在想来不禁冷汗淋漓。

他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冲着方天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公子救了我们的性命，可我却不知……”

方天伸手止住了他们的话，淡淡地一笑道：“这件事不必再提。适逢其会，无论是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呵呵”

吉尔丹与阿鲁达相视一笑，深深地向方天弯腰行礼，道：“我二人愿追随恩公，任凭公子差遣。”

不知不觉的，红狐、碧狐以及埃尔德等人也都纷纷靠拢了上来，皆是一脸敬畏地看着方天，似乎在等他的训话。

方天心中也是大感惊讶。虽然他有意想收服这帮人，为日后早早地做一些布置，可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其实，在与朵兰返回的路上方天就想到了，自己虽有一身本领，却在这人间是无法施展的。如果能收服这些商人和沙匪，让他们在阿拉伯国家为自己铺一条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方天心中，也是希望能有机会多走走的。只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必须要帮家里解决经济问题，这是作为儿子应该担负的责任。

论起经商敛财，恐怕没有人能比眼前这些人有经验了。所以，如果能和这帮人扯上关系，这对以后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果然，通过刚才的强势震慑，加上他的循循善诱，这些人果然纷纷效忠，表示愿意追随方天。

方天点了点头，朗声道：“方天能认识你们，那是我的荣幸。日后我们都是自家人，只要我能帮到的绝不推脱。”

他看了一眼阿巴大叔，这个拥有者不弱道家术数的异人，此刻是所有人当中显得最为沉稳的一位，俨然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者。

“巴叔。”方天喊道。

阿巴大叔一怔，急忙答道：“哦……公子！老巴在，请您吩咐！”

方天笑着道：“我将草原上驾驭狼群的秘法传授给你，日后这草原之上的狼群可归你们驱使。你们可以用它门截取一些来自不义之财，也可作为这商通要道的保障助力，希望巴叔能担此重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嘶！”这可不是什么小礼物，想送就送。那是这茫茫大草原上数以万计的黄狼大军，统御得当能敌千军万马，纵横草原便如履平地。

阿巴大叔霎时间变了色，他根本没有想到方天会这么器重自己。原本众人之中其实就数他对方天的意见最大。可现在转眼间，人家却将这种神秘的无上秘法授予自己？

他颤颤巍巍地就要跪下，“公子，老巴有罪……”

方天衣袖一挥，一股大力将他托住，任由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跪下。

“巴叔，日后小子还得要你帮忙呢。这也算不得什么。”

方天说着手指一点，一道金芒一闪而逝没入阿巴大叔的识海之中，所有的统御之术，一些简单的修真法诀都印入了他的脑袋。

阿巴大叔一脸震惊地看着方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骇然之色难以平复。

他深深地弯下腰去，沉声道：“公子，日后老巴的命就是您的了。公子但有吩咐巴桑无不遵从，万死不辞！”

接下来，方天有传授了红狐和碧狐等人一些刀法战技。这些东西在他这里根本已是无用之物，但在凡人眼中无疑是人间仙术，不世秘诀。

“我等愿为公子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沙漠之狐和大漠苍狼的联合无疑给这股人的心中注入了一道强劲的定心剂。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个神秘的东方少年，日后的成就将是无法限量的。他们愿意跟随这样的强者，毕竟没有人想成为弱者。

方天相信，有阿巴大叔这位异人在背后出谋划策，今后这对商人组合将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势力，他似乎都看到了大把大把的财富滚滚而来。

“一切皆以就绪，只待扬帆破浪！”方天暗自忖道。

“我明日就要返回家乡了。毕竟我还是学生，目前不能抛弃自己的学业。大家今后要团结起来，共同努力。日后有时间了我会去阿拉伯国家看你们的。”方天笑着说道。

阿鲁达有些不舍，他低声道：“公子，你没有我们的地址，能找到我吗？”

方天笑而不语。

倒是阿巴大叔着急了，他瞪了一眼阿鲁达，道：“你知道什么？公子的本事可不是我们所能想想象的。告诉你，只要你还在这个世上活着，就没有公子找不到的。”

他在心里早已估算过了。中原有多少上古秘法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方天肯定是得到其真传的道家奇人。因为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听闻过类似的传说，那就是拥有这种道家妙法的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更何况是找个人了？

辞别了众客商，方天揽着朵兰跨上追风上向藏族部落折返回去。

已是午夜时分，朵兰早已经困倦了。今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令她柔弱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了。当方天说要回去时，朵兰就昏昏欲睡了。

薄暮里的草原愈发美丽地不可形容，风吹着绿草多了些梦幻、神秘。夜色深沉，一轮明月欢乐、洁净、安然地挂在了天边，几点特别亮亮的星星像是镶嵌在苍穹上的宝石。

整个草原如画家手中那带有虚幻与朦胧的梦中画卷，一如一个美丽地少女穿着典雅、纯朴、玉镯银饰的节日盛装。

夜风掀起衣衫，丝丝凉意透过。朵兰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发现自己正依偎在方天的怀中，追风托着二人飞快地在夜幕中驰骋着，发出清脆的马蹄声。

而方天骑得的那匹骏马依旧紧跟在追风的后面，根本无需人指令，忠诚地守护着前面的两个少年主人。

“方天哥哥！用你们汉人的话就是这么叫你的吧？”朵兰眼睛迷离地望着方天的下巴，娇嗔地轻声问道。

方天轻轻地笑了笑，嗯了一声，双腿一夹，追风如离玄的箭猛然窜出去了好几米，又是一阵奔跑。

“方天哥哥，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兰儿不知道的呢？兰儿觉得你真的好神秘、好神秘……”朵兰幽幽地低诉着，眼睛不知不觉地又闭上了。

方天摇了摇头，她是真困了啊。也难为她了，跟自己跑了大半夜，还要时刻绷紧神经，防止危险的发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恍惚。这一片草原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令他不知不觉中有些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无拘无束，纵马驰骋！

诚然，草原是一个充满了神秘画卷和美丽故事的地方。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便在它的怀抱中出生，而后纵马叱咤风云弯弓射雕；美丽富饶的额尔古纳河默默记载着草原上那金戈铁马、挥鞭争雄的峥嵘岁月；忧伤的马头琴向草原的夜风诉说着不朽的爱情传说；香醇的马奶酒斟满了勇士浴血奋战的悲壮；更有天边的鸿雁传唱着草原上不落的欢歌……

方天暂时忘掉了现实里残酷，站在这里思绪万千。这简单而快乐的放羊牧马的生活该是多么美好，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噪杂，远离了为生存争的你死我活的喧嚣，远离了尔虞我诈的疲惫生活，心中从未有的是一种淡然、平静。

回到藏族部落已是后半夜了。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部落的四周角落，那是一些用来指示方向和照明的篝火盆。

族人早已安歇，唯有两个值夜巡查的哨兵抱着一把弯刀在部落营地的广场上来回走动着。

“什么人？”哨兵见两匹快马飞奔而来，轻声喝道。

“是我们！方天、朵兰！”方天出声应道。

哨兵赶紧跑了过来，见果真是方天与朵兰二人，急忙行礼道：“方天阿达、朵兰小姐！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傍晚的时候，格尔木长老找不见你们，派出了许多骑兵去寻，直到半夜才回来。你们去哪儿了？”

方天没有应声，他轻轻地跳下马，将熟睡的朵兰从马上抱下，轻声吩咐道：“将马儿牵到马厩去。你，烦劳前面带路，我送朵兰回房休息，她睡着了。”

“要不要我去禀报长老？”另一哨兵问道。

“不用。深夜了，就不要打搅众人了。你前面带路，我送兰儿过去便是。”方天道。

哨兵单手在胸前行了一礼，应道：“是，方天安达！请随我来。”

沿着部落大营的宽敞通道，约莫朝里面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一侧帐帐篷，华丽翠盖、小巧精致，一见便是族内女子的住所。

“好了。我自己进去，你去忙你的吧。一会儿我自己找住处去，昨晚休息的地方我记得。”方天想了想道。

哨兵有些犹豫，但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是！那我先去了。您有什么事情安达到前面找我们即可。”

“好。”方天点了点头道。

他见哨兵退去了，才将朵兰扶着掀开帐帘，进入帐内。

朵兰的帐内布置的很温馨，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住处。除了一些日常的衣物、化妆台和茶案外，便是一个粉色纱罩的牙床。

方天将朵兰抱着放在牙床之上，见她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又从一旁的衣物橱里取出了一床棉被替她盖上。

看着她眉目清秀，乌黑长发轻拢，面如桃色的瓜子脸上那双秀气大眼睛微微闭着，高高的鼻梁下面，嵌着一张樱桃小嘴还吧唧吧唧地嘤咛一下，方天不由地痴痴地笑了，“睡着了还不老实。”

他在帐内坐了一会，见朵兰已睡得安慰，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牙帐。

方天身影一动便已如一道惊虹划过，不多时便已出现在了几十里外的一处山巅上，这里是处在天山余脉的小山岭。

沉沉雾色凄清，空中弥漫着渗人心腹的冷意。方天呆立片刻，又轻身一纵，如萍踪侠影般从天上滑落，此处山顶云生雾绕，山脚对着却是一弯湖泊，湖水长满野生桑梓，窸窸窣窣邪影交织。

方天在树下坐了一阵，又烦躁起来起身，踱步忖道：“自那日离开家之后也已有半个月了，也不知家里怎么样？学校会不会因此将我除名呢？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只是，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是个事，须得给朵兰说一声才好吧。总是需要有个分别的……”

他胡思乱想一阵，坐下来靠着崖石上欲要入睡，但心绪起伏哪有丝毫睡意。遥听得远处传来喧嚣之声，心知定是什么人在欢饮，越感孤寂起来。

方天坐在大石上抬眼望着天际。

天上星子明亮，历历犹如白石。他无数次看这星空，每次都感觉不同。此刻的星光迷蒙模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之意。

过了一阵喧哗声平息下来，夜风微凉一阵阵拂起他的衣衫。方天不由起身踱步而后又坐下来观望群星，可过不多久便又厌了，站起来回走动。

起初夜过得极慢，一刻半时都似经年累月般久长，但一过午夜星汉流西，时光又变得十分迅快。

过了一阵启明星显露出来，方天想到黎明将至，忽又生出说不出的惧怕，恨不能挽住耿耿星河，让这长夜永也不要过去。

可他越想挽留，天却亮得越快了。星光渐黯，东天破晓，彤云中一弧白光若隐若现，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一道白光闪过，方天的身形在藏族部落朵兰的大帐门口显化出来。

他顿了顿神，轻轻地走了进去。帐篷内一切如旧，灯火依然。

粉色的牙床之内，朵兰依旧甜甜地熟睡着，红润的脸颊上泛起绯红，秀美的容颜将她装点的宛若草原上的精灵，娇小怡人。

方天轻轻地踱步到朵兰的牙床边上，伸手将即将掉落的被子拾起来重新给她盖上。

他轻轻地将斜搭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拨到了她的耳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轻声呢喃道：“兰儿，我要走了。本想当面跟你道别的，可是又不忍心……虽然我们相识还不足两天，可在我心中却是将你当我的亲妹妹一样看待，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再见了，我的蒙古小妹妹……但愿你一生平安、快乐。好好睡吧，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她脸蛋上的一滴污渍，而后再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蓦然转身朝门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