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有人挑衅

夜色弥漫的方家小院里，一个淡淡地白色气罩凭空出现将方天和方宇二人包裹着，随即冲天而起，一眨眼功夫就飞出了竹林，朝着村口方向急速而去。

方天人在空中，脚踏虚步，恍若轻轻点水一般从树枝顶端踩过。他的身边是大哥方宇，此时正紧紧地抓住方天的臂膀，生怕一不小心掉了下去，颤颤惊惊地瞪着大眼睛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议地神情，随着身体在空中的忽高忽低地疾驰而去，在惊恐中欣赏着元宵之夜的远古山村。

“太漂亮了！从来没有想过，在高空中俯瞰夜景是如此地美丽！”方宇喃喃地自语道。

夜色中，万家灯火通明，将山村点缀的如梦如幻，放佛夜幕中的星星散落在了尘世之间。

烟花如烂漫般绽放，拖着细长的哨音，不断地从各家各户的院子里冲上天空，发出绚丽夺目的缤纷光彩，给这个安详的山村绘上了最美丽动人的一抹。

“其实只要用心观察，那里都有美丽的风景，即便是一株草、一朵花、一滴露珠都有它美妙动人的一面。”方天笑着说道。

方宇回过神来，盯着方天。只见方天右手不断地捏着法诀，一道道玄奥地白色气流从他手指尖飞出，在他们脚下结出一个个若隐若现的神秘图腾，正是它带着二人在空中飞速地向前飘移着。

“小天，你这神通从什么时候就有了，怎么从来没见你施展过？”方宇震惊地问道。

方天轻轻地一笑，“三年前吧。”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远处的天际，“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我们都无法想象。也许有一天，我还能飞得更高更远！”

方宇不明白方天话中指的是什么，但他可以感觉到此刻自己这个弟弟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想象和企及的能力神通。三年前是什么概念？那时候雨馨和秦澜刚走，而他就已经可以这般虚空飞行了，在方宇眼中飞得高和飞得低有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仅仅如此也足以震惊所有人了。

“真难以想象，人居然可以飞？更不敢想的是他居然是自己的亲弟弟。”方宇一副古怪地语气说道，“嗯，不行，你也得教我两手，这能力太逆天了。要是我也学会了该多好啊，不用走路那么辛苦了。”

方天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不是我打击你，修真这一条路，适合之人万中无一。当年要不是秦爷爷以大神通打通我奇经八脉，化解了先天绝脉，恐怕我早就是废人一个了。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我才具备了修炼这一种能力。”

“呃……”方宇一滞，无奈地道：“看来这辈子我是不奢望有这种本事了。”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略带嫉妒的口吻道：“说起来你小子真是走运，秦老先生这样的人物怎么都让你给碰上了呢？我怎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方天一笑，“人都只看到别人光辉的一面，却不知道这种光辉背后隐藏着多少辛酸和汗水。大哥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我小时候体弱多病，要不是爷爷不断地用最好的灵药为我续命，也许早就不能保了。这种先天绝脉是修真者必须具备的先天之躯不假，但也是一般人夭折的必死之局。秦爷爷的出现是个偶然，如果不是他我已经死了，还谈什么修真呢？所以，这其中的痛苦和不易，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方宇点点头，“嗯，说的也是。这么说来，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了。一般人即使有了那什么修真条件，没有修炼的‘领路人’也是注定要英年早逝咯。唉，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啊！”

方天也感触地叹道：“这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一点儿没错啊。”

“什么意思？”方宇不解地问道。

“意思是说天地将世间万物都视为草芥，众生皆不例外。”方天郑重地道。

“那天地岂不是很不仁义？果然是‘天地不仁’啊！”方宇叹道。

方天摇了摇头，“不，从表面上看来天地很不仁，但你细想，天地将世间万物都视同草芥，那岂不是恰恰显示了他的大公无私和公平公正？佛家有云：众生平等。这里讲的意思和它就差不多。这个世上，每一种生灵物种都是天地所生、天地所养，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本就不存在谁比谁要高一等的说法，是人类自自以为是地抬高了自己的身价而已，与天地何干？

所以说，天地以其不仁却恰恰显示了其大仁；天地之胸怀和包罗万相之气概是我们根本难以想象的。这和古人讲的‘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一样。”

方宇听罢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还是你想的远啊！正当如此，合该如此啊！”

黑空中，他们想一团幽灵一般，轻飘飘地从一片片果林枯枝上空飞过，只带动那纤细的枝条在夜空里晃动着。

方天老远就注意到了村头龙王庙的空地上聚集着几个人，他们手中每人提着一个小火炉，眼睛不停地朝通往村子里的路上张望着，似乎在着急地等着什么人。

龙王庙前此时显得很冷清，与以往热闹的景象判若两极，只有零零星星个别人去那里上香。夜色很浓，像黑色的帷幔掩盖了一切，唯有微风吹过那几只火炉，炉里的炭火苗一闪一闪地亮着。

空地上聚集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岳、朱军、刘小枫和苏怡四人。由于苏怡是女孩子的缘故，并没有和他们挤到一块儿，而是孤零零地独自站在一边，自顾摆弄着小火炉里的木炭。

这种小火炉是由一个小洋瓷碗和几根铁丝制作的。将这种小碗或者小铁盆四周钉出均匀地三个小眼，每个眼中用铁丝勾连，最后聚集起来做一个手提的系挂钩。里面装一些炉灰，烧上炭火，可以手提着铁挂钩随处移动。乡下农村的孩子，冬天的时候都是用这个来取暖的。他们可以一直提着小火炉子去上学，方便实用。

“方天和方宇怎么还没有来？这都等了半个小时了，他们到底去不去啊？”李岳咧着嘴不断地抱怨着。

“胖子，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就这么一会，一句话你都说了快八百遍了，我说你累不累啊？就你啰嗦，又不是你一个人等着，我们大家不是都等着嘛。”刘小枫骂道。

“就是。胖子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像啰嗦地要命，跟个娘们儿一样。你们瞧瞧哥哥我，神情悠然、坦然自若，这才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学着点儿，这就叫气度。懂不？”朱军自恋地道。

“猪头，你那也叫气度？别丢人显眼了。我是啰嗦，可那是出于对小军师和特派员同志的关心。你们也不想想，像今晚上这么重大的行动，少了别人可以，可能少了小军师吗？”说着他冲苏怡挤了挤眼，“你说是吧，怡儿妹妹？”

苏怡白了他一眼，娇声道：“你们扯你们的皮，拉上人家干什么？”

“嘿！这话说的，是你要跟着我们一起等方天哥儿俩的，怎么就叫没关系了啊？哦，敢情是你在这里看夜景呢？”李岳揶揄道。

苏怡瞪了瞪他不再说话，而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那条路。只见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朱军笑道：“怡儿妹妹别理他。胖子那叫属狗脸的，逮着谁跟谁呲牙。咱不跟他们一样哦！”

说着，他伸手拍了一下李岳，一语双关地道：“胖子，你说你跟怡儿妹妹瞎起什么劲啊？人家怡儿妹妹又没招你没惹你，你怎么乱说话呢。人家愿意跟着我们那时给咱们面子，你怎么不领情呢？再说了，你等着着急？这里最着急的是谁？那还不是怡儿妹妹？”

李岳一愣，刚想回骂朱军，却见他直冲自己挤眉弄眼，心中仔细一想，不禁恍然，连声答道：“对对对！还是猪哥有见地，您教训的是，我知道错了。我自罚，我自罚！”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揍了自己一拳。只不过，是个人就能看出那做作的假的不能再假了。

苏怡听到他们俩一唱一和的对话，细一琢磨，不觉面红耳赤，若不是晚上，黑夜遮挡了一切，绝对会发现这个冷艳的雪莲花竟会有不好意思的一面。

她一阵娇羞，站起来竖眉瞪眼，小嘴巴气吐如兰，鼻息微微，嗔怪道：“猪头，胖子，你们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了！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刘小枫间势赶紧劝解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吧。我想方天方宇他们应该也快来了，你们就耐心地等一下嘛。”

“哼！”

“嘿嘿！”

“桀桀！”

方天凭借超强的灵识感应能力，李岳他们的对话，他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连苏怡的表情也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对这帮哥们儿、玩伴儿充满了感激，多少感动了一把。

他笑了笑，对方宇道：“大哥，我们就在这里降落吧。让他们看到了反而不好。”

方天和方宇一落地，灵力气罩自动消失不见了。他们相视一眼，会心地一笑，并肩朝李岳他们走去。黑色大衣将方天的身影衬托地有些修长，在夜色中恍若一片叶子，随着他的步伐显得格外飘逸出尘。

月光虽然没有上来，但小路上并不显得很暗，白色的路面朦朦胧胧地，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老远方宇就喊道：“嗨，走啦！我们来了！”

李岳一蹦老高地叫道：“哇呀呀！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们就真的赶不上趟了。”

朱军提起火炉，招呼了刘小枫一声，朝方宇这边跑来，边跑边喊道：“小军师，猪哥我等你们等的花儿都谢了。你得补偿我受伤的心灵。”

方天闻言，哈哈大笑道：“猪头，少来恶心我了。补偿什么？酱猪头吗？”

“哈哈。小军师说得好，合该如此、合该如此！”李岳也是一边走过来一边大笑道。

不一会儿两拨人碰到了一起。朱军迎上来就是给了方天方宇一人一拳，“叫你们磨叽，这是猪哥我赏你们的，让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方天和方宇同时配合着作重伤倒地状，憋着嗓音低声道：“哎呦！杀人了！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同志们，要坚持战斗，打到猪妖，哥们儿先去了！”

李岳附和着很伤感地道：“放心吧，兄弟！一路走好，胖爷会替你们报仇的！”

他一把抱住方宇，并冲着苏怡喊道：“怡儿妹妹，快扶住方天同志，他快不行了！让他平安地离开吧。”

“啊！”苏怡原本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小手中提着火炉，有点儿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什么。她听到李岳的喊声，顿时一愣，回过神来刚好看见方天即将倒下的样子。

她脸色一变，手中小火炉“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炭火倾倒了一地。她想都没想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方天，抽泣着急切地问道：“方天哥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呜呜……”

方天一愣，事情发展地过快，连他都没反应过来。见苏怡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容，那瘦小的身子在夜色中显得那样的单薄和娇弱，不禁一阵失神。

“方天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怡儿……呜呜…”苏怡见方天傻愣愣的样子，哭的更厉害了。

李岳、方宇和刘小枫纷纷呆若木鸡，傻愣在了那里，瞪着大眼睛看着这刹那间变化的一幕。

方天心头一热，眼眶有些湿润。他从苏怡的身上、呼吸中放佛感受到了雨馨的气息，是那样的温馨，那么的令人陶醉，一瞬间放佛穿越了时空间隔，将两个无法计量距离的心拉得如此地近。

是谁在一直苦苦地思念？

是谁的灵魂在承受着牵挂的煎熬？

梦中的伊人，是你吗？

我依稀看到你那哭泣的双眸，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娇弱、如此的让人寸断肝肠！

半晌，方天回过神来。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急忙从苏怡娇小的怀中挣脱出来，反手将苏怡扶了起来，一边替她拭干脸上的泪水，一边低声安慰道：“怡儿，我没事儿，你看，我没事儿了。别哭了哦。乖！”

苏怡愣愣地看着瞬间又活蹦乱跳的方天，一时有些发懵，怯生生地问道：“你、你真的没事儿？”

“真没事儿！你看看。”他使劲儿地拍了拍胸脯，“瞧见没，他们骗你的。我们闹着玩儿呢。嘿嘿。”

“哈哈……”李岳他们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夸张。尤其是朱军，直接笑趴到了地方，双手不停地捶着地面，“哈哈……笑死朱…猪哥了……哈哈。”

李岳更直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儿去，“哎呦！太逗了…太有意思了…哈哈，太好玩儿……小军师…你演戏真…他奶奶地…绝了…哇哈哈……”

就连刘小枫这个闷葫芦，平日不爱说笑的人，此刻也是和方宇一样笑成一团。

“啊！你们……”苏怡顿时一阵娇羞，急忙站起来背过身去，双肩微微起伏，真的哭了起来，“你们……你们合伙儿欺负我……呜呜……”

“呃……”方天一脸黑线，这个玩笑开大了。他一阵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

“呜呜……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苏怡哭的很伤心，哭着哭着就蹲在了地上，埋起头来，双肩不停地颤抖着。

正在这里，方天的识海中传来了红儿的传音：“大哥，有人向你挑衅！怎么办？咿呀，要不我帮你教训教训他们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