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黑赤出现

方德的棺椁在方家小院里停放了三天，按照神牧村的习俗和马先生的推算，明日是黄道吉日适合入土下葬。

方德的墓地选在一处坐北向南的向阳山坡底下，地势较高却也平坦。按照方德生前的遗愿和要求，墓地紧挨方老夫人的坟地，这也算了了方德的一桩心愿。

村长李东汉早早地就安排好村里的青壮年掘好了方阱边，刻好了碑文，一切就绪停当就等着入土为安了。

这几天来，方家小院里时不时由远道而来的亲戚前来吊唁，其中有方家的、也有苏家的。就连苏琼的父亲、方天的外祖父苏星河老人也大老远的跑来了，方天的舅舅、姨妈、舅妈、表兄弟皆是一个不落，接二连三地前来帮忙料理丧事。

方宇早就熬不住了，每天得空就赶紧眯一会儿。苏琼更不用说，劳累加生了些气，两天前就病倒了，由方敏日夜守护照料着。一切大小事宜都全权拜托由七爷和苏星河老人商量决定、李东汉负责安排，进行的倒是有条不紊，反倒是方天是最清闲的一个。

残阳如血，间渐渐沉。

终于将最后一抹天际染上了黑色，夜色悄然地降临了。

方家小院里依旧灯红通明。后院内搭建的临时厨房忙碌着准备着晚饭，前院燃起了篝火，几个年轻人正在篝火旁的一个木板上准备着纸钱、纸金山银山之类的东西；有小孩子和一些妇女在一旁谈说着什么，时时发出纷乱地嘈杂声。

从正厅灵堂里传出依依呀呀地做法事的咒语声和锣鼓镲子的复合音。马老先生一袭道袍，一手握铃铛，一手桃木剑，神色郑重而凝神地念着咒语——“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玄灵节荣，永保长生，太玄三一，守其真形，五脏神君，各保安宁，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

方天为孝子跪于一旁，静静地听着经文。每到一折子完时他都要磕三个头、在瓦盆里燃一沓冥纸，等上半夜的法事道场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十点左右了，后院厨房传话准备吃饭完。

方天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隐隐感觉到今晚上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似的。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个所以然，于是传音告知玄麟，如果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拜托他出手帮忙。

虽然玄麟欣然答应他的要求，但方天还是感觉到不对劲，但有说不上来为什么。

方天没有吃饭，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红儿见方天眉头紧锁，以为出了什么事，关切地传音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方天抬头看了看他。红儿这家伙自从步入金丹期学会灵识传音之后，现在灵智越来越高，加上他一身本领神秘莫测，倒是帮了方天不少忙。私下里一有时间就和方天灵识传音，现在也算是和方天这个大哥彻底地混熟了。

“我右眼皮老跳，不知道吉凶，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可就是不知道什么事？”方天沉闷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哥认为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红儿疑惑地问道。

方天道：“我也不确定，若说有什么担心的，那就是黑赤那家伙了。上一次咱们抢了他的灵魂珠，就在爷爷去世的那天晚上，那家伙的分神还出来了，可惜我没能灭了他。”

红儿摇了摇小脑袋，人性化地摆了摆前爪，传音道：“大哥是担心他可能会脱困逃出来害人吧？放心，红儿今晚上在外面帮你盯着，一有什么变故，你我联手灭了他！”

方天想了想，觉得可行，“那你小心点儿。如果他出现了，你万不可轻举妄动，黑赤的修为不低，你我联手才有彻底抹杀他的可能。否则，放虎归山，将遗患无穷。”

“放心吧，红儿明白！”

凌晨十二点左右，马先生法事道场已经快完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吩咐几个管事的，在小院里摆上了冥席，准备做最后的结尾工作。

所谓的冥席，就是请小鬼吃饭摆下的酒席。因为道场最后收尾时要将准备的所有冥钱、纸房子、彼岸花、纸金山银山之类的东西送往村口的十字路口火化。迷信上将，只有请了小鬼大鬼们吃了酒席，送给了他们冥钱，他们就会帮忙运送你火化的这些一应器物和金银钱帛给死者。如此一来，死者到了阴间也就不会受冻挨饿了。

马先生念完了经文和祭文，撒下了五谷杂粮。正准备要管事的给小鬼们上酒呢，忽然外面点燃的灯烛全部熄灭了，只剩下灵前那一盏豆黄的油灯。

所有人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儿？灯怎么灭了？”

“不会真闹鬼了吧？”

“啊！这太吓人了！”

“快，叫人把灯点上。”七爷在一旁催促道。

马先生突然伸出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嚣。他看了看摆在面前的罗盘的指北针发生着方向徐乱，顿时神情有些难看，“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了……”

正在这时，红儿的声音出现在方天的脑海里，“大哥，有一团强大的黑影悄然出现在了院子里。似乎是黑赤！”

方天心中一激灵，“黑赤，你果然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马先生，只见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叠纸符来，用桃木剑一挑在蜡烛上点燃，大喝一声：“叱！”

“蓬！”顿时火星四溅，院子里的灯烛一瞬间全亮了。

方天一惊，看来这个马老先生真不是浪得虚名的。这种手段虽然比不得修真手段那般玄奥和高明，却也是极为了得一门神通。

众人一片叫好，“马先生不愧是道法通玄，厉害厉害！”

“一下子就点着了所有的蜡烛，太神奇了！”

……

可好景不长，刚点燃没一会儿的灯火一下子又熄灭了。这一次所有人都惊呆了，尽管市场听说有鬼怪之言，但亲自目睹这一荒诞的事情，确实是够渗得慌！

马先生脸色一寒，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桃木剑猛然抛了出去，断喝道：“去！”

“砰！”桃木剑并没有斩刀什么东西上，而是直接在半空中化作了碎片。

马先生闷哼了一声，“噗”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倒地不起。

人群一片哗然，惊叫声接连响起，外面的人纷纷朝屋里挤来。

“快跑啊，有鬼啦！”

“小玲，快回来，别朝外面跑！”

“娘，我怕！”

……

七爷一把扶住了马先生，急切地问道：“老先生，怎么了？您没事儿吧？”

马先生强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口地呼着气，道：“老朽无能，招来了这么个狠角色，看来是难以善了了。只可惜……唉，师傅传我的一身道术要就此失传了……”

“马先生，您切莫如此说！没事儿的……”七爷劝慰道。

马先生伸手止住了七爷的话，“此事因老朽而起，我会与它拼死一战的！”

“桀桀！”

突然，小院里传来了一声怪叫，接着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黑影中两颗硕大的发着绿光的恶鬼眼睛睁了开来，口中发出沙哑的怪叫，“桀桀！”

“啊！那是什么？”人们被吓住了，很所胆小的人立即就晕过去了。

“鬼啊！鬼来了！”

“天呀，那是什么怪物！”

……

方天一直镇定地注视着那团黑影。不错，方天的灵识其实早就发现他了，红儿传音告诉他，他的灵识就瞬间锁定了它。

方天通过气息清楚地感受到了，这恶灵不是别人，正是黑赤，他最担心的狠角色出现了。方天一直在想着怎样消灭了这个可怕的恶灵。

玄麟在第一时间要求出手料理此事，被方天拒绝了。这家伙既然是秦澜故意留给自己的炼金石，那么他没理由要退缩。否则，他根本不配修真这一逆天修行！

方天决定要亲手灭了这个黑赤，以正己道，突破进军金丹中期的瓶颈。

方天看了一眼马先生，马先生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脸色十分的苍白，让脸上的皱纹看起来跟一道道沟壑一般，眼睛没有一点神彩，还带着一点死灰，整个人的外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气，这正是神魂受了轻伤的样子。如果不救治的话，身外的灰气会越来越重，最后魂飞魄散而亡。

方天豁然出手，一道白色的光团从他的手中飞出，迅速没入了马先生的头顶“马爷爷，您休息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天儿帮您处理吧！”

“你？”马先生脸色明显有了好装，他震惊地看着方天，惊疑地道。

七爷看着方天对自己点了点头，不禁一愣，继而笑着道：“马老先生，既然天儿有把握，我们应该相信他！”

“可是……”马先生担忧地想说什么。

方天淡淡地道：“马爷爷放心，这家伙还难不倒我。”

方天望了一眼，正在发出“桀桀”怪叫黑影，突然大喝一声：“黑赤！我方天等候你多时了！”说着一个纵身跃了出去，飞身站在了院里，和黑影隔空对峙了起来。

灵堂里一片鸦雀无声，人们屏住呼吸，震惊地望着方天的一举一动，害怕说一句话就会漏掉什么似的。

“七爷，天儿他没事儿吧？”马先生有一些焦急的看向小院内方天的身影说道。

“不会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会什么，却能看得出天儿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可能只有他才了解那个怪物吧！”马先生的话音刚落，从院外的竹林上空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原来方天刚刚追出去后，就连同黑影一起消失在了小院的夜幕里，却不想打到竹林那边去了。

马先生的脸一下变得雪苍白，可是方天刚才嘱咐过众人不要乱跑，他只能眼睛通红的看向外面的夜幕，马先生知道以他的能力，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是无能为力，搞不好还会成为累赘。同时这叫声也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些青壮向着外边赶了过去。

竹林的上空，方天和黑赤形成了对峙局面。黑赤似乎对方天也很忌惮，迟迟没有动手，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方天的一举一动。巨大的绿色眼光发出阴森森地凶光。

“黑赤，你能脱困就应该改邪归正，不应该再次出来害人！”方天淡淡地道。

“你这小子为了阻止本先锋，倒挺执意的。不过这种执意不是一种错误，但是一种不屑。你在我面前永远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你打扰了我的好事，抢走了我的灵魂珠，还三番五次地意欲消灭我，哼，这次本先锋定要你有来无回！”黑赤恶灵很是有点不爽的说着，那张怪脸上完全的是一种对方天的仇恨的表情。

“执意是一种坚强。”方天反驳着，“伤天害理，强行夺人性命，那等于是你自己想毁掉自己，放弃了你要的修真证道。那是你的不坚定，不要说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一样。你我是两个正邪对立的，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即便是自己所找的借口那又这么样，在事实之上的借口多么的冠冕堂皇也是理所当然的。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你能说得清吗？再说，那些弱小的人类就应该遵循适者生存的法则。他们能成为本先锋的食物，那是他们的荣幸！”黑赤怨恨地道。

“大言不惭，害人还有理了？你是在自掘坟墓。哦，不对，我忘了你已经死了！”方天揶揄地道。

“哼！多说无益，你就接受我的审判吧，受死吧！”黑赤很是的自信的说到。

当方天听到此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死亡不远了，但是同时也是自己的求胜的最后的希望了。他在那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与他的致命的一搏。

“七星诛神剑。”黑赤轻喝道，手上的灵诀在变幻，不断的在凄厉的惨叫声在出来，很是的刺耳，晴空中，乌云一片黑色的罡风席卷而至，是剑的威力在不断的增强也是，在不断的释放力量，空间刚修补过坍塌的地方在一次的开始分裂裂缝在不断的蔓延，在不断的恶伸向方天。整个的空间中都是黑色的分裂了空间的痕迹，以黑赤为中心不断的朝同一个方向袭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