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夜孤影

秋风习习，月朗凄清。

时间似乎并定格在了一个特殊的时间，然而一切并没有淡漠。窗外有寥落的几颗星，皎洁的月圆满着，却是凄清，幽冷．明月哪会解人心中的离恨，兀自透过云层将那万点清辉漫散于高处仍蓊郁葱茏的树梢上，远处连绵的山在夜色下更显得冷峻苍茫，依依的西风不经意的拂过篱笆墙边白日里翠生生的竹林。

方天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天际，一轮明月洒下清辉万点，大地茫茫如比玉落珠盘，颖颖生辉。

一身漆黑的风衣轻轻地罩在他上，显得有些单薄和萧索。方天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声：“还是去学校看看吧。”

他忽然纵身一跃，几个箭步便窜上了眼前的竹林，轻轻地在竹枝上点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小院的窗户。四周很寂静，没有一丝声响，家人早已安然入睡了。

方天将灵识轻轻扫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了，才放心的转过身来。豁然，他虚空踏起了脚步，身形急速向村外飞去，轻飘好似一缕青烟，唯有掀起脚下略过的树枝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方天入学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里，他进步是非常神速的。

凌空飞行之术已经相当精湛了，从最初的一跃三四丈高，跳跃滑行，而今已经能够自由地在虚空中飞行一段时间了。尽管他知道没有灵器飞剑尚不能达到御剑翱翔的梦想，但是自从学会了凌空飞行之术却是也让他过足了飞行的瘾。

两年来，他的修为虽没有什么突破，可是却凝练稳重了许多。“无极玄天道”玄奥秘密和“斩天诀”第一式基本上略有小成，方天估计着如果全力施展开来，对付金丹中期的修士应该没问题。

另外，作为学生的方天还混了两个特牛气的外号，那就是“天才少年”和“神秘变态”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称谓。

为什么呢？那是因为方天现在可不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了，而是四年级。整整跨越了两个年级，基本上属于每一个学期跳一级的变态人物。这要从他一年级说起了。

赵若语发现方天懂得特别多，基本上小学四年级以前的课本知识他都能倒背如流，而且一点即通，根本不是刚入学的那些学生所能比拟的。果不其然，期末考试的时候，方天基本上只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时间做完了所有的试题，各科均是满分。

这一结果自然是引起了校领导的高度重视，于是在第二学期的时候方天主动要求跳级到二年级时没有任何悬念地被校长批准了。事实证明，方天并非无的放矢。他本欲直接跳级到四年级的，但赵若语没有同意。

赵若语寓意深长地道：“老师不同意你这样做。尽管我知道你已经对四年级以前的知识早已熟练，但是还是希望你一步一步来。很多时候读书也是一种修行，并不是说你懂得了多少，而是在于一个过程，在于一种对生活本身的体验。”

方天揣摩了许久觉得很有道理，也就不那么着急了。但是尽管如此，赵若语还是为他争取到了最大限度的越级考试和就读资格。别人一学年的课业历程，他一学期就揭过了，而且不管怎么跳级都会是这个年级里成绩稳居第一的狠人。

这个吓坏了同年级的同学，大家不得不一致将当成方天怪物一样的存在。又加上方天的言行举止常常比较怪异和另类，总是神秘兮兮的，于是“神秘变态”的这个称号也就不胫而走了。

当然这里面更多的意思表明了对方天高深莫测的敬畏。方天也不介意，常常乐呵呵地笑道：“我有那么恐怖吗？”

于是大家一致答道：“你本身就是个恐怖的存在！”

方天额头上冒出了黑线，尴尬的讪讪不已，“人家不就是考试稍微高了你们一点点吗？至于吗？”

“那是一点点吗？天啊！正正一学期抵了我们一年辛劳，而且还是跳级升学的……”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方天总会受到大家的一致炮轰的。

至于在老师们的眼里，方天无疑是和早已升入初中就读的天才少女“苏门双娇”苏怡、苏怡及“玲珑女”朱燕妮是同样具有天赋异禀的天才学生。他们确实是给予了极大的厚望的。

最明显一件事，就是方天经常旷课。为什么呢？方天根本就不是那种能闲得住的人，他不可能一整天呆在教室里听老师讲那些自己根本就不用学的“肤浅知识”了，常常一整天都会偷偷溜到了后山的密林里去修炼了。

对此，老师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又一次老师被学生问急了，“凭什么方天经常旷课您不处罚他，而我们仅仅迟到了那么一回就要被罚站？不公平！”

赵若语直接凤眉冷竖，呵斥道：“你们若是有本事每次考试也拿满分，书本上知识熟烂于胸，能够做到举一反三，老师决不会过问你旷课或者迟到的原因。”

那些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妖孽呀妖孽，变态啊变态……”

其实，为此事赵若语曾经也找方天谈过，劝他认认真真上课，别三心二意的。谁知方天嬉皮笑脸地道：“那个美女老师啊，不，美女姐姐啊，我不是无聊吗？你也知道，那些东西我基本上早就回了，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嘛。要不，你给我讲讲初中以后的知识吧。”

赵若语被方天说的是又想笑又想气，无奈直接从枕头边上的书架上翻出十几本高年级教材，道：“自己看，不明白问我！真拿你没办法……”

“好嘞！美女姐姐老师真好！”方天拿起书一溜烟的跑了。

赵若语看着方天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喊道：“要叫姐姐就叫姐姐，要不就叫老师，哪有叫姐姐老师的？还美女……这小家伙！”

她嘀咕道，“不过，确实是一个神秘而有趣的小家伙。就是有点顽皮……算了，男孩子嘛应该这样……”

从此后，方天基本上将上学当成了一种历经人生的一个形式和过程。早上去学校坐上一半节课，和同学们侃侃天、闹腾一阵，又去找赵若语求教一些问题，临走时再捞走几本书，就没人影了。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又出现了，然后再去老师办公室归还她的书。

不得不说，方天利用灵识看书那绝对是恐怖的浏览速度，厚厚的一本书基本上就是半个小时不到就被他牢牢记住了，而且是过目不忘。当然，很多东西并不是那么好理解的。他也只有暂时记下，而后慢慢揣摩，再找赵若语求教。

赵若语很震惊，方天基本上是每天都要从她这里取走一本书，第二天又换了……她曾经疑惑地问过，没想到令她惊讶的是，方天居然能一字不落的背诵出来，虽然对此是一字半解。为此，她对方天的学习问题是再也不用担心了。

其实，方天还是有隐藏的。以金丹期的修为，如果他想记完全可以几天就将赵若语的藏书看完，但是他知道这样就太高调了些。他可不想在被人用妖异的眼光对待，尽管目前已经是了，所以必须学会收敛和隐藏，再者也没必要。

俗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又“枪打出头鸟”，他可不想充当这个被化为另类的代号。当然，这主要还是要归功于苏怡、苏妍和朱燕妮的存在了，有了她们的先例，方天尽管显得不凡，倒也不是太逆天，也就在别人的接受范围之内了。

这两年，方天常常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晚上都会时不时地来到学校的附近潜伏下来修炼，因为他总觉得黑赤也许不久就要脱困了。他必须随时准本着与这家伙生死决斗了。

黑赤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方天必须保证在他脱困的第一时间将他击毙。而学校这里是距离古墓最近的地方，也是黑赤脱困后肯定首先要下手的地方。

故此，方天不敢大意，以至于近一年来几乎他每天晚上都要来学校一趟，直到东方泛白才离开。然后返回家中，陪大哥方宇一起来学校，这倒不是他没事吃饱撑的，关键是他不想让家人担心。

不过，这样也好。两年来，他利用这一来一回几十里的山来练习飞行之术，真到是略有所成，飞行速度也是也来越快。

最开始的时候，他从家里飞到学校十几里的山路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后来慢慢是二十分钟、十五分钟、十分钟、九分钟……最后，他若是全力飞行的话五分钟就可以飞跃十几里路程了。

这可谓是纵跳如飞、身轻如燕了！

方天一边在空中飞行，一边想着这几年经历的一些事情。

渐渐地方天的身影越来越快，只见一条黑影“呼”地从十几丈高的空中轻轻一跃，脚尖在一棵十几丈的大树枝头点了一下，有十几个箭步，便窜到了对面的一道山梁上，然后再翻转起身，将灵力布于脚下，顿觉得身子一轻，身影轻轻地再次跃起，飞速地向远处滑去了……

已是深夜了，看得见杂草丛中栖息的几点萤火虫，瑟缩着，许是做着一个关于深秋的梦吧。疏星明灭的夜空，居然飞过一只雁，怕是离群失伴了，徘徊着，盘旋着，偶尔听得一两声尖厉的鸣叫，划破了夜的衣裳，突然急急掠过树梢，倏然间消失了踪影。

方天也如一只飞行的大雁，飞速地朝柏林小学窜去。

突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丝竹声，侧耳细听，却是那般的惆怅清冷，如大理石柱上斑驳的斜纹。是谁家的女子将那锦瑟弹响，低低的诉说着莫名的惆怅。

方天灵识探路，瞬间方圆数十里尽在脑海中。循着那丝竹声却是来自学校的方向，他心中一愣，身形加快了许多。

几分钟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学校大门口。方天凝视了一眼，校园里静悄悄的，那笛声是从赵若语的房子里传出来的，在寂静的夜空里传得很远。

方天轻轻地一点脚，身子“嗖”地一声飞起，他背负着双手，脚下灵力鼓动落静静飘落到了教学楼的屋顶上。

想了想，方天寻了一个最高的房顶瓦令处坐了下来，静静地欣赏起了眼前美妙的月夜。

深秋的凉意秋天袭来，溪水满溢着秋潮，涨落间淘尽了多少英雄豪杰。虽说秋风是这样的柔弱无骨，依然吹落了大山高野处曾经枝繁叶茂的树木，静听那坠落黄土的片片树叶回旋激荡的声音是否如刀枪齐鸣万马萧萧？方天的眼前不禁又出现了那个倩影：那伫立水中的长衫雪白衣袂飘飘的身影是否如如歌沐风悠然从容？可是自己的心间为什么会有淡淡的忧愁？是谁美妙的目光装满了我的心房？是谁曼妙的歌声吸引了我的目光？

是她，那个如天仙一般谛尘的神秘女子，披着荔戴着萝含着醉吐着笑在不远处翩翩起舞，可是她的嘴角边为什么会有恍惚的哀愁？是谁和谁的情让她如此凄艳迷离？

那一眼也是这般愁肠百结，那一曲天籁梵音也是这般令人迷醉不醒。

“两年多了，馨儿，你还好吗？”方天呢喃的眼眸滴落下了两个凄清的泪，落到瓦当声摔得粉碎，在月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辉，牵动着思念的心痛。

想起曾经的话语、曾经的微笑、心在隐隐作痛。不知道是谁带走了谁的心？她的身影渐渐离自己远去，那一转身和回眸成为永恒，慢慢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自己在寻找什么？迷恋她身上的气味，还是想起她曾经的无限好。望着她留下的影子，方天的眼泪不禁从眼角滑落下来，是痛楚的滋味。那是谁的真情？谁的肺腑？又是对谁的幽幽的想念呢？

今晚的夜，因她不在，特别的黯淡无光；晚的月亮，因她不在，没有特别的感觉。想念一个人，越浓愁越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