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显的庄院大厅之中。方德坐于首位,七爷、李东汉、秦澜等老一辈人依次落座。方显夫妇此时也再没忙其他事情,皆穿戴地整齐乐呵呵地于主席陪坐。时时有姑娘端上茶水、糖果摆于厅桌之上,招呼着众人。欢声笑语之声从大厅之内阵阵传出,一派喜气洋洋,煞是欢愉。
七爷抿了口茶,感叹地笑道:“时间过得真快!想那上一次我们这帮老头子欢聚一堂之时还是三哥喜得孙儿方天的时候,当日我们还曾嬉笑敏儿那丫头来着,现在你瞧瞧,人家马上就要成婚了。时光如梭啊!”
“谁说不是呢。这一晃又是七年过去了吧!连当初还在嘤嘤啼哭的天儿如今都已是满地跑了,听说连诗词歌赋、诸子百家都孰能成诵了,了不得啊!”李东汉呵呵地笑着,他看了看满脸堆笑的方德,略有深意地问道:“三哥,我听说天儿不仅通晓医理、精于天文演化,还身怀异秉,有常人不具备之神通。可有此事?”
“呵呵。”方德捋着胡须,笑道:“你们几个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等玩笑的话别人信得,你们怎么也跟着瞎起什么哄?世间多捕风捉影之事,岂能样样相信?再者,若说天儿天赋不错、略通晓点诗词倒是真的,至于其他的事当真是无稽之谈了!就连我这个做爷爷都不曾见过,你们还信得不成?”
“当真如三哥你说的这样?”李东汉怀疑似地追问道。
方德把嘴一砸吧,唉了一声,道:“我说老李头,你怎么老不相信呢?”他指了一下秦澜,“秦兄你们刚刚也认识过了,他来我舍下也有些日子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秦兄,他天天都跟天儿在一起,亲授天儿诗文技艺,可以作证啊!”
众人把目光齐齐投向秦澜,询问似地看着他。
秦澜目光快速地从众人身上扫过,淡淡地笑道:“各位说笑了,天儿虽天赋过人,但终究还是肉身凡胎,和大家一样,没什么特殊的。这一点秦某还是可以替方兄作证的。”
“哈哈。”众人听罢一愣,皆轰然大笑。
方显夫妇相识一样,抿嘴轻笑不已。方氏看着秦澜,恭敬地微笑道:“秦叔叔,昨日我见那馨儿侄女也是喜欢的很,若是不弃要不以后便嫁于我们天儿如何?这样岂不是秦上加亲,日后方秦两家亦可谓‘秦晋之好’,成永世的一家人了,岂不是一桩美谈?”
“嗯,我看这个主意不错!老头子我可是瞧见咱天儿和雨馨姑娘般配地很呐,那都是多才多艺之后辈,又出落地如同个天仙似的人儿。若是天儿真能娶得馨儿丫头,那可是天大的造化啊!”七爷一听,连连点头赞道。
方德呵呵地一笑,伸手指了指座下嬉笑的众人道:“你们呀就别扯太远了,今日是咱敏儿丫头大婚之日,怎么又说到我和秦兄这里来了。再说了,馨儿嫁不嫁我们天儿,那是我们哥儿俩的事儿,可没你们什么事!去,去,一边待着去!”
“哈哈。我们可是为了三哥你啊,你怎么还不领情了?”
“就是。三哥,那雨馨姑娘那么好的孙媳妇儿,你要是放过了,日后恐怕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后悔吧你!”
“哈哈……”
秦澜也忍不住呵呵地笑着,却不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但很快便过去了。他一拱手,道:“承蒙各位高看我秦某,在下自然也希望与方兄结为亲家。但是,馨儿和天儿的事还是等他们长大之后自己做决定吧。我们做长辈可决定不了以后的事啊!”
“嗯,秦兄此话在理!”
“是,话也是如此!”
……
就在庄院的一处花圃之旁,雨馨笑地抱着方瑶围坐在一张圆桌周围正在听几个年轻女孩子说笑着什么,时不时便伏于瑶儿耳旁轻轻地说上几句,逗得方瑶咯咯地笑个不停。
只见桌子正中位置坐着一个年方十四五岁的女子,青蔓长罗,一身鹅绒毛围领子的羽绒袍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如桃花、肤似英玉。不是朱燕妮又是谁?在她两旁分坐的是苏门双娇——苏妍苏怡姐妹二人,也打扮的冰清玉莲、淡雅如斯,好不可人!围坐着还有五六个同龄大小的女孩子、一大伙七八岁光景地小女孩儿。一帮人叽叽喳喳地嬉笑不已。
“燕妮姐,你刚刚说李岳、朱军他们是逃学回来的。那你们呢?就不怕老师责罚吗?”苏妍皱着眉头好奇地问道。
“咯咯。你们猜猜看,谁先来?”朱燕妮摆摆玉手,笑着问道。
“我猜是你们也跟着逃学了吧!”一女子轻笑道。
“不对,肯定是请假回来的呗。燕妮姐高他们好几级,学习好,只要你出面请假,老师肯定给你们准了。”另一女孩儿答道。
“我觉得肯定是老师有事走了,所以就不管你们了。”苏怡笑着道。
朱燕妮眉稍一挑,伸着手指晃了晃,道:“怡儿妹妹答对了一半。我们呢,老师的确是有事走了,但并不是我们逃学回来的,而是直接被放了一天假!”
“啊!那李岳他们岂不是亏大了!”众人张着嘴惊讶地道。
“是啊,他们刚刚逃学离开。老师就来课堂点名,之后便宣布放假一天。至于逃学走了的人,自然是登记在案,接受处罚咯!”一女子笑着道。
“咯咯。太好笑了!”
“他们也太背了吧!”
“嘻嘻……”
突然,雨馨眉头一皱,继而脸上一片绯红,羞涩地气嘟嘟的鼓了鼓嘴巴,暗自嘀咕道:“爷爷这倔老头儿……您一天没事儿,瞎……瞎说什么呢……”
此时正在厅堂上哄笑的秦澜,忽然表情一凝,心中暗道:“没事儿瞎心什么啊,这下丫头又生气了……”
方天从院门和李岳等人嬉闹够了,才急急忙忙先跑进院里,寻找雨馨和瑶儿的踪影。只见,大院之内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恍如一阵暖风吹过,一切带着新生、发展、繁荣的气息,几乎传达到每一个宾客人群的心中。恍如那神药山也放佛从沉睡中醒来,盈盈地凝着佳人连理的盼睐。追逐嬉闹的妙龄女子,恣意舞动她们的嫩绿的衣裳,如河岸上的柳丝,刚透出鹅黄色的叶芽在飘荡。小孩子们像鸟雀飞鸣般追逐抢着炮竹,好像正在进行伟大的革命事业。
间宽大的屋舍,已被粉刷地恍然一新,屋瓦鳞鳞可数。锦瑟锣鼓之声从侧边的一处演出的舞台处袅袅传来,估计晚上将有大戏开锣。屋檐下众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忙拥挤着登记礼簿。也有忙于布置地毯鲜花的,看样子婚礼就要开始了。
方天一边走一边给一些亲朋长辈们打着招呼,时不时鞠躬行礼、连连问好。忽闻有声音从背后的一处人群里传来。
“你们见过新郎官没?”一人扯着嗓子问道。
“见过,怎么没见过?那可是一个手艺人、年轻有为的俊后生呐!”一人上了年纪的人答道。
“哦?葛大叔见过,快说说看。我们倒很想知道,有那个俊后生竟配得上咱敏儿妹妹那出落的如年画中的美人儿。我可不信普通年轻人敢高攀这门亲事!”一年轻人似乎不服气地问道。
“哼!你们这帮浑小子还别不服气。我告诉你们,那小伙子可不是咱乡镇之人,而是山阳县人。他家就住在杨家大山那边,是一个木匠,那手艺……啧啧,没的说,十里八乡谁家娶媳妇儿嫁女儿的没让他做过木工?他经手的活儿,那叫一个养眼!不但人长得俊,更是知书达理,爽朗豁达之人。你们见了自会知道能配得上配不上方敏丫头!”那个被称呼为葛大叔的人摇头晃脑地称赞道。
“您不会说的就是李义山李大哥吧?”
“对、对!你认识他?”
“怎会不认识?我大哥去年结婚就是请他给我哥做的家具。真没想到,他居然入赘到敏姐姐家了。真是造化啊!他们倒真算得上郎才女貌、金玉良缘啊!”
“唉,真气人!本想好好和新郎官比试一番,现在看来没戏了!原来是李义山兄弟,那家伙仗义得很。我可不好意思难为他!罢了罢了,不想了!”
“哈哈。你小子不就是追求方敏妹妹,结果被人家拒绝了心里不平衡,想找回场子嘛!至于这样吗?”
“要你管……”
“哈哈……”
方天听着心里甜甜的,不由得暗自祝福。方敏姐姐不仅人长得漂亮,对他们一家人那可是没说的,待自己和大哥方宇也极好。小时候经常过来陪他们戏耍,带自己出去四处游玩。本来还担心找不到好男儿,今日却得知她觅得了如意郎君当真是可喜亦可贺啊!他打心里替方敏高兴!
忽然,方天收到雨馨的传音:“方天哥哥,我带着瑶儿现在花圃这边,你不用担心!自去游玩吧。”
“嗯,那好馨儿,就麻烦你咯!哦,对了,看时辰婚礼就要开始了,你们早些朝这边席位上来,待会儿人多又没个好位子入座了。”方天回道。
“恩,知道了!我们一会就过来!”雨馨欣然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