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搜查记忆

夜色如水，虽明净之极，却透着冷冷的寒气。四下里静悄悄，唯有那竹林间的枝叶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方宇的房间距雨馨的住处有一段小小的走廊，穿过走廊便是雨馨房门前的青石板路。方天没有直接去敲门，而是蹑手蹑脚地溜到了雨馨房间的小窗户下，他屏住呼吸，将灵识慢慢地外放，透过窗户向屋里探查去。

方天的灵识刚刚进入室内，还没来得及看清任何动静，脑海里就传来了雨馨的声音：“方天哥哥，大半夜的不去睡觉，来偷窥馨儿做什么？”

方天一怔，赶紧收回灵识，尴尬不已。他嘿嘿地轻声一笑，低声问道：“馨儿没睡啊？嗯，那正好。哥哥呢有点儿事儿想向你请教，不知方便不？”

“房门在前面，哥哥莫不是想爬窗进来？”雨馨调侃地传音道。

方天自顾讪讪一笑，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转到房门前。伸手推门，房门没有上闩，显然早已打开。

屋内没有掌灯，但并不灰暗。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放佛一层薄薄的雾纱，朦朦胧胧地笼罩着房间里的桌椅床铺。雨馨并没有睡，她危襟盘坐在床榻之上，就像菩萨端坐于莲台之上一般，说不出的清新与脱俗。

方天进来望着雨馨嘿嘿地笑道：“那个，馨儿啊，我本来是想先瞧瞧你睡了没有，若是睡了呢就不打扰了。却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他心中一动，伸着脖子轻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雨馨“咯咯”地一笑，她舒展了一下身子，坐到了床沿边上，道：“方天哥哥，你饱读诗书，应该明白，偷窥别人是很不礼貌的，更何况又是大半夜还偷窥一个女孩子家。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方天“咳咳”地干咳了一声，嬉皮笑脸地道：“馨儿就别取笑我了，我可没有偷窥别人的习惯，更不会那什么……嘿嘿。你是知道的，你刚才路上的一番话可是勾起了我的馋虫，我这是左想右想都不得劲儿，哪还有什么睡意啊？这不，就向请教你来了嘛！”

雨馨抿嘴轻笑，“方天哥哥，不是馨儿说你，以后你若是要来找馨儿，只管敲门就是了，没必要搞得跟做贼似地，这里是你家耶。你这样子让人看见岂不要被人误解了？”她顿了一下，轻声正色道：“若是在我们家乡，你刚刚的举动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的，特别是面对一个你跟本不了解的陌生人，灵识探查是极其容易惹恼对方的；遇上修为比你弱的还好，要是遇上修为远高于你的，还可能遭到对方的灵魂攻击！”

方天心中一惊，他恭敬地对雨馨行了一礼，道：“馨儿说的是，是我鲁莽了！这里多谢雨馨姑娘的指点！”

“方天哥哥，你这是做什么？”雨馨一下跳起来，嗔怪道：“馨儿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哥哥干嘛要这样？哥哥若是这样，馨儿日后再也不理你了！”

“嘿嘿”方天嬉笑道：“不会了，不会了！馨儿就不要生气了，我还有好多问题要向你请教呢，你可得帮我排解这些疑惑哦！”

雨馨嘟嘟一下小嘴，“哼！放过你了。”她指着身边的床沿，羞涩地道：“方天哥哥，不就不能坐近一些，难道一直站着吗？”

方天挠了挠后脑勺，呵呵地一笑，轻轻地靠着雨馨坐下。一时有些尴尬，不知双手放到那里合适，只得愣愣地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杵在那里。

雨馨掩口轻轻地道：“方天哥哥，你不是来陪馨儿傻坐的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方天一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暗自骂道：糗死了，差点儿忘了正事！他转身望着雨馨的粉雕玉琢一般的白皙地脸蛋儿，急切地问道：“馨儿，你说人有灵魂？人真的有灵魂吗？还有灵识是什么？灵识传音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

“停！停！”雨馨打断了他无休止地发问，笑着道：“方天哥哥，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啊？你这么一连串的问，馨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

“呵呵。那馨儿你就慢慢讲给我听吧！”，他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圈，道：“所有的一切！”

雨馨撇撇嘴，嘟囔道：“唉，好吧！谁让馨儿叫你哥哥了呢？不过，你可得答应馨儿保守秘密，除你知道之外不要告诉任何人！”

“妈妈、爷爷也不行吗？”方天不明白了。

“不行！”雨馨斩金截铁地道。

“为什么？”方天道。

雨馨抬起头，望了一眼窗户，她的眼睛在迷蒙的月光之中闪烁着莹莹的光辉，像两颗宝石，又像两颗星辰。她轻轻地说道：“回答你问题之前，我要给哥哥将一些东西。首先，我和爷爷来到这里是一个意外，也就是说我们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可又出现了。其次，我们不能过多地介入你们的生活，这样会打乱被介入人的命运轨迹，爷爷曾说过，这样做对别人不好！”

方天摇摇头，“我不明白！”

雨馨娇羞地轻轻握住了方天的手，道：“方天哥哥，馨儿本不愿给你讲这么多的，可是馨儿实在不愿意欺骗哥哥，幸好知晓哥哥天赋异禀，这辈子注定不会是平凡之人，所以才愿意给你说这些。也许这也是哥哥的造化，是我们的缘分。哥哥，你可愿答应馨儿保守这个秘密？”

方天想了想，郑重地道：“馨儿，我答应你！以后你说给我的话，我绝不会透露给任何人！我可以发誓……”说着他举起了右手。

“别！哥哥你也真是的，誓言岂是那么好随随便便发的？”雨馨瞪了方天一眼，道：“馨儿信你就是了，哥哥只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就好，不必发誓！倘若有一日，你真不小心说漏了，岂不是要遭受那雷劫之灾，倒是馨儿的罪过了。”

方天呵呵地一笑道：“馨儿，这誓言真能应验？若是真有这般灵验，世上怎会那么多无信之人？不过，馨儿你放心，我方天之言虽没有誓言，但是今生今世定会牢记于心，绝不背叛！”

雨馨轻轻一笑，道：“馨儿自然信得过哥哥的！”她望了方天一眼，摇着头说道：“誓言也许对别人而言就是个玩笑和闹剧，可对哥哥哥而言却是极为有用！因为哥哥不仅能心神外放、运用灵识，体内无名气流还能化解蟒蛇之毒，感应到星辰运转之玄妙，并且识得那无字天书之奥秘！”

“你怎么知道？”方天一惊，悍然变色。一直以来，这些东西他从未给任何说起过，更别提一个刚刚见面没多久的陌生人了。方天在心里已经将这些东西列为禁忌，暗自誓言绝不轻易告知任何一人，包括亲人在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背后隐含的是什么，是吉是凶还尚未可知！

他紧紧盯着雨馨，仔细地瞧了半天。越想越觉得这丫头太过神秘了，似乎和她相处时间越长就越感到深不可测。

雨馨看着方天紧张的摸样，抿着嘴娇笑不已。她嘻嘻地笑道：“方天哥哥，你别紧张，听我说好吗？你这样子可真够傻气的！”

方天漠然地点了点头。

雨馨嘿嘿地一笑，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她低着头吱吱呜呜地道：“其实……其实，馨儿是……是搜查了你的……嗯……你的记忆！”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小的跟蚊子一样，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可方天是谁？他虽然没有运用灵识，可听觉之灵敏早已远非常人可比。他“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瞪着大眼睛，跟见了鬼的用手指着雨馨，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你说……你说，你搜查了我……我的‘记忆’？”

雨馨诺诺地点了点头。

方天“扑通”一下瘫倒在了地上，望着雨馨眼神愣愣地发直，口中嘀咕嘀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色在月光的映射下更加惨白，似乎被吓得不轻。“天哪！这个世上竟有人能查看别人的记忆，她到底是人是鬼？我又是几时被她附了身？”他的脑袋嗡嗡地响，乱成了一锅粥。

雨馨吓了一跳，她急忙扑过来，抱住方天，低声呼唤道：“方天哥哥，你怎么啦？你别吓唬馨儿！馨儿害怕！”说着着急地眼泪滚了下来。

眼泪滴到了方天的脸上，他慢慢地清醒了过来。方天看着雨馨那娇弱的身体，那哭的跟泪人儿一样的小脸蛋、柔弱的娇躯、稚嫩的声音，还有那天真无邪的面孔。

他的心慢慢地暖和了，好似春日初醒的嫩芽，渐渐地柔化了。方天伸手轻轻地摸着雨馨的脸蛋儿，替她擦了一下滚落下来的眼泪，幽幽地道：“馨儿，哥哥没事儿，你别哭了！”

雨馨哽咽地道：“方天哥哥，你不能有事……馨儿现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亲人，心儿只把你当亲人看……你不能不管馨儿！馨儿害怕……”

方天坐起来，将雨馨搂到怀里，轻轻地安慰道：“馨儿别怕！方天哥哥不会有事儿，哥哥也把馨儿当成最亲的人看。都怪哥哥没用，连妹妹一句笑话都接受不了，害的妹妹担心了！哥哥真该死！”

雨馨抽泣地道：“方天哥哥，你没事就好！没事儿就好……吓坏馨儿了……馨儿好怕哥哥再也不理馨儿了！”

“好了，没事了！哥哥怎么会不理馨儿呢？你永远是我的好馨儿！”方天紧紧地抱着雨馨，微笑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