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无字天书

“七爷爷，您说着对面的悬崖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我怎么老觉得它好像就像一面镜子，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而且外形看起来就像斧劈刀切地一般，陡峭却也平整。”方天疑惑地问道。

七爷边抽着旱烟边笑道：“要说这百丈悬崖，故事可就多了。如此陡峭的悬崖峭壁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也是少有，而要说它的独特之处恐怕世间别无其二！至于它是何时出现的，世上只怕是无人知晓咯。也许它的来历就像天兽山一般，遥远而又神秘了。

传说，当年那两位天神在此守护开启天地宝库的钥匙，在他们化身天兽山镇守于此之前，其中一位天神持有着天帝赐予的神界至宝，据说能映照三界、洞察世间万物。此宝名叫“天地宝鉴”，其形如镜子，威力无匹。后因天神化身天兽山，天地宝鉴也变一同沉寂蒙尘了。它便是眼前的这座高达百丈的悬崖峭壁。后数万万年过去了，化形于山石绝壁的天地宝鉴历经岁月沧桑、风雨侵蚀，渐渐地失去了往日的神器光泽和锋芒，龟裂于斯也变不足为奇了。”

七爷捋了捋胡须，略有所思地笑着讲道：“当然这只是故事了，既是故事就不必太当真咯。呵呵。至于你说的压迫感，估计是你年纪小，看到这般陡峭的山崖绝壁自然心里有些恐惧了。其实，这万千世界，岂是我们凡人能想的清楚那么简单的事儿？佛语有云：一叶一世界、一沙一菩提，更何况茫茫天地之间呢？不过，这天地大道、万物之玄妙，都源于自然是错不了的！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人眼里自然就会有不同的感受的的。天儿你说呢？”

方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七爷爷，我懂了一点儿。但还是有好多不太明白，觉得您说得好深奥！您怎么就知道这么多东西呢？”

七爷哈哈地笑了，道：“不懂就对了，你才多大啊？七爷爷我多大了？要是你这么点儿小娃娃都懂得了我说的所有的话，那爷爷这把年纪岂不是白活了？”

“嘿嘿。天儿只是好奇罢了！”方天吐吐舌头，笑道。

七爷爷站起身来，将烟袋别到腰间，笑着问道：“爷爷要过去帮忙了，不和你聊了。要过去看着点儿呀，这帮小兔崽子办事我可不放心。天儿，你过去不？”

“呵呵。爷爷我就不过去了，我还是离远点儿呆着，免得碍手碍脚。您也别心了，那些叔叔婶婶们可都不是小孩子了，您还这么叫他们？”方天笑着应道。

七爷准备了一下，“喝”地一声将的一捆树枝扛到了肩上，说道：“他们不小了咋的？还有老头子我老吗？我吃的盐比他们吃的米都多，再大还不得听我的。哼，还反了他们不成？行了，天儿你不过去也好，自己到处转转，对身体有益。不过小心点儿，别又磕着碰着了，晓得不？”

“嗯，知道了，七爷爷，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方天答道。

“好，那就好。走咯！”七爷道。

“嗯，七爷爷再见！您慢点儿，小心脚下！”方天看着七爷战战兢兢地步子，七爷爷也老了，这捆东西对他而言已不轻了！

“晓得…”

方天看着七爷走远了，便又回过头来，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他双手托着腮帮，怔怔地望着前面这高达百丈的悬崖峭壁出神。这就是天神的宝鉴吗？真能映照三界、洞察世间万物吗？那抛妻弃子人心丑态能照的出来吗？

方天心里思绪万千，莫名地烦躁让他隐隐有发火的冲动他的目光慢慢地向左上方看去，见山体侧面有一条蜿蜒小道，路旁一边是茂密树林，另一边生着杂草荆棘，三尺之外便是一个断崖处。

忽然，夕阳斜穿过树枝，照在山体之上的峭壁上似乎出现了朦胧地光晕流窜，那斑斑点点的光柱如万千星辰滚动翻涌，闪烁不息，似是一个画卷模样。而隐隐望见有大道万千隐于其中，定睛看却又十分遥远。

“难道是眼睛看花了，还是心理作用？”方天惊疑不定，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抬眼看去。却骇人惊得他向后一倒，只见石壁上疑似有异声隆隆，似奔雷起伏，那片浓浓地光晕之海陡然起了波涛，从原本轻轻涌动之势变做巨浪，波澜起伏，随即出现越来越多的缝隙，瞬忽间光晕越来越薄，透出了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光辉。

面对这天地异象，方天注目良久，他不确定这是否是真实的。因为此刻的动静竟没有一人发现，放佛根本不存在似的。

“难道只有自己一人看见？”他收紧心神，但见光晕终于飘散，光辉洒下化作点点耀眼的星辰，瞬间眼前一片耀目光芒，竟是让他都目不能视。过了片刻之后，才渐渐缓和下来。

方天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身躯一震，赫然望见了那传说之中的天地宝鉴。

就在他的眼前，那看上去陡峭之极高逾百丈的山石绝壁，就像一面的宝鉴，竟是笔直垂下，山璧莹莹闪耀似玉非玉，光滑无比，倒映出天地美景，远近山脉，世间万物竟都在这岩石之上。而方天与神牧村众人在这绝璧之下，直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与天地造化相比，人竟渺小如斯！

方天默然，良久方长出了一口气，一言不发，静静盘膝坐下去，也不再看周围景色，深深呼吸，随即闭眼，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上官婉儿远远见方天一人静坐于山坡底下，觉得很是奇怪，她给朱燕妮她们说了一声，声言要找方天讨论点儿问题。朱燕妮她们自是不好说什么，嘱咐了几句，就和苏怡苏妍姐妹朝洼子口山谷里面走去，那里有一处僻静地繁花盛开的野地。

她自顾缓缓地向方天走来。一面走着，一面静静地打量着四周。

方天此刻觉得有数十道淡淡金光，缓缓泛起，隐约带破空声音，似从天际传来。

突然，金光大盛，脑海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坐在一处奇异的阵势之中，金芒流转，瑞气庄严，天空之上散发而来的金光越发炽烈耀眼，片刻之后，但听得震耳轰鸣之声大作，一个金光灿烂辉煌之大的‘道’字真言现于法阵之上，缓缓升起。

仿佛是受到这无名咒语的激发，那一片绝璧之上，原本光滑的玉壁缓缓现了天地万物地倒影，但却并非如寻常镜面模样，而是从一小点缓缓变大，渐渐散出金光，慢慢现出那“道”字模样，而在天地宝鉴之上映象变大的很快地，天地宝鉴之上的光芒已经几乎大到超过了半空之中的那个道字，只见此刻整个天地宝鉴金光灿烂，弈弈生辉，伴随着雷鸣之声阵，突然，石壁之上透出了一缕缕金色神光，缓缓射出，笼罩在安坐的方天身上。

方天身躯动了一下，面上依稀露出了一点痛苦之色，但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忍耐了下来。很快地，他面上痛苦之色便消失了，安坐着一动不动。

脑海中，天地宝鉴射出的金光淡淡，没有什么变化，只见金辉缓缓闪动，说不出的庄严之意。

时光流转，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仅仅几分钟却放佛几年一般漫长，天地宝鉴上的那个道字真言依然没有丝毫变弱的趋势，斜射出的淡淡金光，仍旧笼罩在方天身上。方天面容平静，似乎对他而言，完全没有改变过。

周身说不出的舒服，脑海中隐隐有一丝亮光。好像自己即使不睁开眼睛，也将能看到周围的一草一木。那天地宝鉴之上映射出来的万事万物，都在遵循一定规律在缓缓流动：朝升夕落，日光观岸、天朗气清、碧水黄沙、波光潋滟；微风山谷、飘动衣袂、松涛阵阵、青草山花；迷雾深林、山水相伴、初日斜照、众鸟谐鸣；明月水岸、清风相伴、夕阳余昏；夜深人静、水心映月；蓝天色际、云天相依、和风徐徐、杨柳依依……

“方天，你一个人坐这在这里干什么？”

忽然，伴随着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天地宝鉴上光芒乱闪，异像纷呈减退，天际疑似一声惊雷，瞬间黯淡下来。

四方风云滚滚而起，在天地宝鉴之上，从上到下，一点点，如深深镂刻一般，现出了一排大字，除此之外，更有无数金色古拙难懂的无名字体，如图腾一般在石壁金光红芒间闪烁跃动，令人眼花缭乱。而那一排大字却分明清楚，赫然正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那天地宝鉴宛如一部无字天书，赫然在方天睁开眼的一瞬之间消散地干干净净，似乎从没有出现过。

方天闻声站立起来，放眼向前望去，山依然是山、树依旧是树。山体分明，树影横斜，日暮临近，晚霞如火，夕阳如血，染红了大半个神牧村上空……一时间，心中的许多疑难困惑、愁肠百结顿时在那艰深晦涩的文字之中豁然开朗。岁月已如潮水般逝去，这个凌立在苍穹之下的小男孩儿，第一次感觉到，那与天地共呼吸却又万物皆忘的感觉。

喘息，深深喘息！

从头到脚，身体每一处都似要爆炸开一般，体内种种气息如沸腾一般，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似巨浪波涛，汹涌澎湃。

天地变幻，造化玄奇！

方天心里微微感慨道。也许这神秘莫测的迹象，就是所谓的天道吧。感悟到了便是缘分、悟不到已强求不得！天道茫茫，世事多变，谁又能料知几分？

天书，天书，这无字天书之上是否能诉得清这红尘俗世、悲欢离合、万般纠缠？茫茫的天地之间，道又在哪里、又该何处去寻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