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可不管这许多,他冲着方宇和方天嚷嚷道:“小军师、特派员,你们哥俩商量的怎么样了?要是兄弟的话,就别磨叽了,赶紧开始吧!”
“哼!死胖子,就你话多!”方宇撇撇嘴笑骂道。
方天抬头又看看穿鹅黄色外衣的女孩儿,发现她也似乎有点好奇,但却表现地很平静。而反观朱燕妮和苏怡苏妍三人却是有一点自傲和不屑了。
方天心里想了想,这玲珑女和苏门双娇不用说肯定是有些才华的,这绝不会错,然而她恐怕也不简单。方天心里有一丝兴奋,能和这些才女们切磋一下诗词方面的知识,其实也是蛮有趣的事。
“我答应对诗比赛!”方天朝前走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朗声答道。
“小天,你……”方宇想阻止方天,苏门双娇不用说了,这朱燕妮更是已经上了好几年学堂的人了,和她们比试必然输多赢少,没多大胜算。尽管方宇深知自己方天的才能。
方天回头朝方天咧嘴一笑,说道:“没事儿,哥,相信我!”
“好!小军师不愧是咱们哥们里面好样的!以一对三,完胜她们,看谁以后还敢小瞧咱们,说咱们没有文化?哈哈……”李岳嚣张地大声笑道。
“对!小军师加油!”张琳也兴奋地喊道。
赵鸿飞走过来拍了拍方天的肩膀道:“加油!我们支持你!”
“对,必胜!”
“必胜!”“必胜!”……
朱燕妮撅着小嘴,冷哼了一声,“狂妄自大!”
“既然你们不知进退,那我们就开始吧!怎么比?你们说!”她自信地道。苏怡苏妍两姐妹没有说话,她们看了看朱燕妮,也齐齐地向前跨了一步,显然是想一教高下了。
李岳一拍手掌叫嚣道:“好!有气魄。等着接招吧!”,他又回过头来凑到方天面前嬉笑道:“嘿嘿。那个小军师,怎么比好呢?”
方天淡然地一笑,“让她们说了算吧!”
“是!”李岳笔直地敬了个礼答道。他刚想说话,却又一想不对,回头低声问方天道:“嗯?小军师,你确定?这可是我们难为她们的好机会哦!”
方天道:“没事儿,女士优先嘛!”
“好!还是咱军师有胆量。军师有令,‘女士优先’!几位小姐,请出题吧!”朱军急忙喊道。
“猪头,要你多嘴?抢我风头啊!”李岳不满道。
朱军撇了撇嘴,“我乐意!”
朱燕妮看了看方天。听到这帮人不停的挑衅,心里早就窝着火呢。一听让自己出题,也不做推辞,心里一横“让你们狂,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她微微地一顿首道:“我知道方天兄弟志向高远、学识过人。那我们就随便对上几首诗,权当娱乐吧!我先出一题,之后呢再由怡儿、妍儿、婉儿妹妹再与你比试如何?”
“好的!燕妮姐姐尽管出题!”方天微笑地点头答道,不过心里却是一愣:“‘婉儿’,原来她叫‘婉儿’。可惜不知道原名姓甚名谁了。”
“嗯。反正就当玩了,输赢先且不论。我念一首诗,你只需说出其出处和由来就可!”朱燕妮道。
“好的,请出题!”方天应道。
朱燕妮稍稍想了一下,顺口念道:“贵身来不自由,几年辛苦踏山丘;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莱子衣裳宫锦窄,谢公篇咏绮霞羞;他年名上凌云阁,岂羡当时万户侯?”
方天心里一激灵,暗自思量道:看来她也不是随便说说的,故意抛开了一些名诗典故,反而专挑些生僻的考我了。可惜,这还难不倒我。说起来,她倒是志向不低啊。却是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
方天是不担心,心里还有兴致夸赞对方。可是旁边的人看着急了,他们一瞧方天沉默不语,暗暗叫道“坏了,初战不利啊!”。一个个都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方天不会答不出来吧?那我们可就糗大了。”
“是啊,这才第一个问题,就这么难的。这丫头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废话,如果简单的话,咱们不就应付了,还用小军师出马吗?”
“得了吧!你那两下子别拿出来比,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
方宇微微地侧了一下身子,低声问道:“小天,你想出来了没?我怎么没有听过呀!这诗是谁写的啊?”
朱燕妮看着方天似乎答不出来,心中冷笑了一下说道:“方天兄弟,你要是想不出来就算了,要不我另换一首吧?”
方天抬起头淡淡地一笑道:“燕妮姐,不用了。我刚刚是想其他事情有点儿走神,不好意思哈!”
“你刚才念的那首诗确实是比较难解的,据说此诗是晚唐诗僧贯休所作。贯休因避黄巢之乱,来到越地,将此诗献给吴越王钱鏐以求晋见。钱鏐一见此诗,大加叹赏,但是嫌“一剑霜寒十四州”一句不够气势,没法体现他的远大志向,让贯休改“十四州”为“四十州”,才考虑见他。贯休听说后吟诗四句回他,吟罢便飘然入蜀,沓无音讯。”
他说完后看了朱燕妮一眼,问道:“燕妮姐,可知道那贯休给钱鏐回的四句诗是什么吗?”
朱燕妮听罢心中一惊,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道!”
方天笑道:“不羡荣华不惧威,添州改字总难依。闲云野鹤无常住,何处江天不可飞?”
朱燕妮低低一叹道:“弟弟学识真好,姐姐佩服。下来让苏怡苏妍她们问你吧!”
方天赶忙摆了摆手,道:“燕妮姐客气了,我是瞎碰的。让你见笑了!”
“好!军师,好样的!哈哈”李岳笑道。
“对对,继续比试!”
“加油!”
……
苏怡文静地走上前来,轻声说道:“早听说过哥哥才学广播,今日一见当真是十分了得。妹妹不才,愿说一首诗,请哥哥以诗作个评鉴!”
她顿了顿,娇声地念道:“深深着紫浅着红,近写牡丹远画松。可叹吾心无形象,如何却能绘春风?”
方天心中一惊,这“苏门双娇”果真名不虚传啊,不但文采出众,心思也这般细腻,当真是了得。他坦然冲苏怡一笑道:“妹妹谦虚了。像妹妹这般才女,切不可妄自菲薄。哥哥不才,也有一诗相赠。‘淡点樱唇浓扫眉,如云螺髻鸦头黑。东风不解春来早,未得人邀入深闺。’”
“谢哥哥夸奖!妹妹佩服!”苏怡听罢甜甜地一笑,退到了一旁。
这时苏妍走上前来,她微微地向方天一欠身,笑语盈盈地说道:“天哥哥大才,小妹自知不及,唯有一事向哥哥请教。不知可以吗?”
方天赶忙还礼,笑着答道:“妍儿妹妹哪里话,我哪里敢称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只求咱们相互学习,互相进步罢了!妹妹有话尽管问就是,我自当尽力而为!”
方天心里可是没有底,这姐妹几个一个比一个厉害。他可是不敢自称指教,说白了都还不是在难为他吗?
但见苏妍樱口轻启,字字清晰地念道“澄江淡定芦雪飞,绿蚁红炉小酒杯。青埂峰下芙蓉水,如何明月绕船归?”说罢便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方天,等着答案。
方天心里明白,这是在问他写文章的事啊!这可真有些难,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无不是在终其一生苦苦专研?写出好千古传诵的好文章那里有什么捷径可循?
他微微地抬头望着天际,夕阳入辉,天地如血。江山万里锦绣,如诗如画啊!顿时,一种渺茫苍劲的胸怀油然而生。尽管自己现在还渺小,但终有一天,一定要笑傲苍穹,傲视天地。
方天回过神来,他看见苏妍正在看着自己,莹莹的眉目之间,有着迷人的才气。面颊在夕阳余晖之中渲染地亦如炉火般澄红,放佛和自大自然融为一体,那样的和谐、那样的安宁!
他微笑着说道:“妍儿妹妹的问题,我一时回答不上来。就权且说出自己的一点点感受吧。希望能有所见底,不贻笑大方就好。”方天顿了一下,指了一下天际朗朗地吟道:“日月穿梭照太苍,魁星如斗济四方;山做笔架云做案,书写天地大文章。”
苏妍一愣,深深地震惊了。如此胸襟和气度,当真是令她对方天刮目相看了。如果说之前,她的客气是有意虚掩方天的话,这一次她是诚心诚意地表示赞服了,“天哥哥当真是年少英才,妍儿佩服!多谢哥哥教诲!”
方天道:“妍儿妹妹客气了,小弟不敢当!”
李岳、赵鸿飞他们此刻彻底地懵了,就连方宇这个时候也愣住了。这还是他们熟知的方天吗?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和自己同龄,这一比真是羞愧死了!
李岳摇着头叹气道:“唉,人比人气死人哪!本来还想着显摆一下呢,得,现在还有咱们什么事儿呢?这小军师就是小军师啊,不服气不行!”
“你就别叹气了,咱小军师和你那就是两个种类的物种。”朱军憋着嘴说道。
“那两类物种?”张琳不解地问道。
“天才和狗熊。”
“死猪头,你说谁狗熊呢?看我不揍扁你……”李岳一听就火了,又和朱军干了起来。
“就说你,咋啦?”
……
婉儿一直都是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也没有插嘴、更没有过问。脸上流露着平淡的喜悦,尤其是方天每次念出诗句的时候。仿佛她就是一株深谷里的幽兰,孤芳如斯、淡然如尘。
等到苏妍她们都说完了的时候,她微微地一笑。看着方天望过来的眼神,似乎有一些惆怅、有一些迷茫,更有一些不甘和倔强。这些都是外人不曾发现的。
她轻轻地出声念道:“半窗残月半床凉,秋风早起扫画堂;昨夜春闺梦犹暖,今晨落花叶已霜。不记当年流水客,只缘此心付沧桑;悟得身前身后事,青灯影里燃心香。”其声音如莺莺燕语、似娇花滴露,吐气如兰、字字如玉。
方天看着她脑海中一时恍惚,原来这个世上并不只是自己一人孤寂,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迷惘。“身前身后事”又有谁人真的明了呢?心已沧桑,沧田何处?残月冷风扫花屏,一帘幽梦如落花。也许青灯影里,才是灵魂皈依和安宁的地方吧!
他看着她静静地念道:“卧佛浮天嵌,乍然冷秋零。登高凌笑言,何处相闻声。苍云没宝塔,人花无姣容。千秋百代客,万事转头空。来年好时节,逢春乃又生。万里罄音传,空谷独自鸣。”
婉儿听罢低头轻轻地念了念。“千秋百代客,万事转头空”真的空了吗?逢春有生,可是身又在何处、心在何处?
她叹了一口气道:“心慕释子倦红尘,欲破凡俗修本真。持花莲友何须问,那里才是旧游人?”
方天心中一颤:是啊?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呢?自从出生到现在,稀奇古怪的事情似乎从没有间断过。也许自己这样生早就注定不平淡了,红尘俗世里到底是期待还是迷茫?自己又该怎么办呢?难道知道得越多,心里就越压抑吗?
他望着婉儿轻声说道:“都云人间俗事多,破得万难又蹉跎。精进亦可遁亦可,不执不着当为佛。”
……
朱燕妮和大家一样,也听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她本自负诗词才艺不输任何人,现在看来这位陌生的妹妹都远远比自己强啊!想想自己开始的样子,不觉得一阵羞愧。竟不知,身边站了一位远胜于自己的才女啊!
她好奇地出声问道:“婉儿妹妹,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懂啊?”
苏怡苏妍姐妹也好奇地看着方天他们俩。李岳、方宇更是一头雾水。
婉儿转过身冲朱燕妮抿嘴一笑,道:“燕妮姐说笑了,我们就是随便说了说啦,没什么的。”说着“咯咯”地笑了。刚才的一脸严肃和怅然转眼间化为烟云。
“没说什么?”朱燕妮疑惑地问。
“是啊!我们就是相互交换了一下姓名啦。不信你问他!”说着指了指方天。
朱燕妮一愣,她狡黠地一笑道:“交换姓名?不是吧?那你们说说怎么个交换姓名法?”
婉儿看了一眼方天,道:“我说的是‘复姓上官名婉儿,五岁诗书六岁中;落花流水风云在,明山深处处处青。’”
“哦?我怎么没听到这一句呢?方天,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报的名字?”朱燕妮假装故意刁难方天道。
方天心里一暖。她是给个自己说名字呢。上官婉儿,好名字!年龄竟然和自己一般大小。刚刚的对话,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吧!他心里暗自想道。
方天呵呵一笑道:“是啊,我们是报了一下姓名的。我说的是‘方氏兄妹天次之,五岁童真已过时。苍穹高野鹰鸣声,青山流水载深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