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为何?
今年折花楼,摆宴东陌城。
若说起折花楼,那真是唯一能与莫家班齐名的。二者既相同,却又不同。
相同的是,二者在六洲境内,地位极高,皆是一年只应邀一次。
不同却又在于,后者善音律,是个乐师班子。前者,却爱四处去寻些奇珍异宝,供客人观赏,有喜爱的,花钱买下。
宝物难寻,常有几人看中一个的,便争相叫价,价高者得。
欧阳策恒之所以急急赶来,全因他听说,此次的藏品中,有一支金翠羽的簪子。
做这簪子,需得要一种名叫“霓裳”的鸟尾几根羽毛中,最鲜艳的一根。做一支簪子,少说也得四五根这样的羽毛。而这种霓裳鸟,早在十万面前,便彻底消失。再加上八万面前那场战火,肆虐了六洲所有土地。
众人都以为,金翠羽簪子早已在那场火中被悉数烧成灰烬。如今却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且可能是仅存的一支,教欧阳策恒怎能不感兴趣。
宴会定于九月初九,还有好几日的时间。东陌城上上下下,却是没了空房。
想着洛青絮连着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一定有些吃不消了,便扶着她下了车,先在城内逛逛。
城中繁华景象自不必说,大街小巷都是人挤着人,欧阳策恒将洛青絮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挡住纷杂的人流。一面在心中暗骂不该在此处下车。
好容易离了人群,到了个僻静的地方,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出声。
“让他们去找住处,我们到城外走走。”
洛青絮点了点头,柏歌与那车夫便转过身,再度挤进了人群之中。
看着二人彻底被人海淹没,欧阳策恒才牵着洛青絮,轻车熟路地在人少的小巷子中窜来窜去,不知怎么的,便出了城门。
只是城外的空气的确更新鲜些,洛青絮深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
两人随着捡了条小路,顺着走。洛青絮向来喜静,欧阳策恒也享受着此时的氛围,便不开口。
虽一路无语,却更轻松自在。十指相扣,踩上林荫小路,耳旁尽是蝉鸣鸟语,不时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倒像是合唱中的一道声音,听着好不舒服。
却也是这风,带来了极细微的一声“救命”。
寻声而去,一女子倒在血泊之中。呼吸微弱,胸口被掏了一个大口子,深可见骨。
连忙将人扶起来,欧阳策恒手贴在她背心,缓缓输着灵力。这女子并无半点修为,因此也不敢输得过猛,以免她承受不住。
洛青絮则是拿出随身带着的瓷瓶,倒出一颗凝气吊命的药丸,往女子口中塞。
塞了几次,都滚落出来。洛青絮只得把药丸捻成几块,慢慢的喂进去。
艰难地吞了几次,总算将一整颗药都吞了进去,女子渐渐感受到了几分暖意,缓缓地睁开眼,手拼命地指着一个方向:
“救……如…如果……便杀…杀了……”吐出几个破碎的词,女子忽的就抽搐起来,瞪大了的双眼满是血丝,大口大口地吐着鲜红的液体。像是脱了水的鱼,挣扎了好一会儿,终究归于平静。
那双眼依旧大大地睁着,倒映出蔚蓝的天空。
一只素净的手覆住,轻轻一抹,阖上那双几乎要爆出来的眼。
抬头看向欧阳策恒,在对方眼中看见同样的光芒,洛青絮不由得一笑。双双起身,往女子所指的方向前去。
往前走了不过数百米,便见着一座山。
此山不算高,却是云雾缭绕,透着一股寒意。
山下有个村子,村内零乱地散落着几户人家。村口有棵大树,枝繁叶茂,茂密得有些不正常。
那树下坐着一头发花白的老者,靠着椅背,双眼轻闭,缓缓要着手中的蒲扇。不远处几个孩童奔跑嬉戏,笑声传遍了整个村落。
另一边,几个青壮男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做些农活,一旁的小溪旁有女子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笑。
一切都自然而又宁静,可洛青絮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上前几步,那老者听到脚步声,略睁了睁眼,笑得慈祥:
“二位客人从何而来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清。
欧阳策恒扬声道:“老人家,我们是从东陌城来的,见这山极好,想进山走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