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甚美。”
卞阳旭走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白药子一人站在庭前,面对那皎洁的月亮说不出的惆怅。他走了,他的疑惑解了。可是谁又来解开他的困惑?
这夜有些人注定不能安眠。例如正站在窗前看着满园鲜花尽数绽放的云筝。
她一头青丝尽数散于身后,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忧伤。明亮的丹凤眼此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透着无尽的悲伤。
浅梦不远不近的站在云筝的身后,看着那悲戚的身影,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娘娘,夜凉了。”浅梦拿了一披风为她披上。
“浅梦。”云筝拢拢披风。
“娘娘奴婢在。”浅梦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后,在这偌大冰冷的皇宫里只有她站在娘娘的身边,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如果她都不关心娘娘,谁又来关心娘娘。
“这世间是否就真的没有真情存在?”云筝不禁吐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现在她已经看不清现实了,总觉得有层迷雾一直笼罩着自己,让她无法看清,无法分辨。
浅梦心疼的看着云筝:“娘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奴婢一直在,不离不弃。”
真情是否存在谁又知道呢!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存在又仿佛不在。但是不管如何她都会一直站在娘娘的身后,风雨无阻。
“不离不弃?”云筝垂下眼帘,曾经有人也曾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筝儿,你是我的唯一,不管将来,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定会在你身边护你左右,不离不弃直至白头。”
“筝儿,你可愿做我正妃?”
“筝儿,你笑起来真美。多么希望将你藏起来,让你所有的美丽只为我一人绽放,无法让那些人垂涎你的美。”
“筝儿,他是我的父皇,是这个国家的皇,而我对不起筝儿,是我负了你。”
嗒!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曾经那些令人为之动容的山盟海誓,到最后不过是一句戏言,一声对不起。而那些令人向往憧憬的幸福生活不过是南柯一梦,不愿清醒。
“呵呵呵!”干裂微微泛白的嘴唇微张:“浅梦,我是不是很傻?”
云筝闭上眼睛,现在的她无比的清醒,清醒到今晚他的一言一行都闹记于心中。那漠然的眼睛,无情的面容。这就是他,那个被她深爱的他。
“娘娘,您只是累了。”
每次娘娘见过太子殿下后,整个人都会沉郁许久,更何况娘娘现在怀有身孕,情绪更加的变得多愁善感,加上因为云二小姐的事情。现在娘娘的心情一定十分的不好受,面对此时的娘娘,她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浅梦你说这件事情与他可有关系?”云筝长长的睫毛微颤,似乎在隐忍着某种伤痛一般。
“娘娘可是认为这件事情是太子殿下所为?”不知道为什么浅梦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件事情跟太子殿下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此时娘娘想要听的并不是这些。
“可是我已经想不出到底是谁会这么做。”云筝痛苦的捂着脸,低声哭泣。她无法想象如果这真的是他动的手她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做。
云筝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那么的可悲,那么的让人怜惜。
“娘娘,想要看藩阳王府的笑话的大有人在,为何您就武定是太子殿下?”浅梦蹲下身子抱住云筝:“娘娘,您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这些事情迟早会有个结果的,您现在身处深宫之中,有如今的地位已是不易,您不能让别人逮住把柄,您要振作,您如果不振作谁又能帮助侯爷找出身后之人?”
“娘娘,后宫之中多少人想要看你从哪高位上掉下来,娘娘如果您都倒下了,你让侯爷怎么办,你养云二小姐怎么办。”说道后面浅梦已经泣不成声了。
“浅梦,我活得好累,好累。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娘娘,您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浅梦握着云筝的手:“娘娘,你还有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他不是您所期待的,却是您的骨肉。”
云筝的手不自觉的拂上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虽不是我期待,却是我的亲生骨肉。”眼睛不自觉的变得湿润。
每个当母亲的都能明白其中的幸福,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却没有人不愿意做母亲,做自己孩子的母亲。更何况这条道路是自己选择的,在这充满荆棘风沙的道路上如果有这么一独特的存在或许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孩子。”云筝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是的,您的孩子,唯一不会背叛您,属于您的孩子。”浅梦目光坚定的看着云筝,反复是在为她鼓气:“您不再是一个人,也不会是一个人。”
“浅梦。”云筝俯身趴在她的肩上哭个不停,泪水湿了她的衣衫,身嘶力竭的哭声让她经不住也变得难过,多么想要为娘娘分担那份痛苦,那份不该她承受的痛苦。
爱上一个人有什么错,曾经娘娘与他是那么的郎才女貌,谁都认为两人或许会就那么的在一起,可是苍天偏偏给众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夺走了属于她的那份幸福,许了她半生痛苦。
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想要追寻那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可是奈何上天给了她不平凡的家世,注定了她悲惨的一生。曾想要逃离这绑着自己的枷锁,却奈何那人的目光给了她沉痛的一击,一句对不起结束了一切,也绝了她所有的念想。
不孝有三,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不孝有三:
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
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
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他说不是已过太子不能做那不孝之人,他身不由己,天下之人看着他不该让他们失望,他是他们未来的皇,是他们的信仰。不能让他们失望,就只能让她失望。呵呵!
“哭出来吧!”浅梦眼睛有些湿润,但是哭也是种发泄,与其压抑不如发泄出来,只是这两种对肚中的孩子都不好,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只要娘娘能想开就好了。
晓雨,就这么走了吗?”槿兮骑在马匹上回头望着紧闭的城主府,没有一个人出来送行。
是觉得自己还会回来吗?还是觉得离别是伤感的,大家的心意都明白,不用说明。
“走吧!以后若是还有机会,还是可以回来的。”晓雨也明白槿兮此时心中的不舍之情的,毕竟在这里的生活是那般的悠闲自由。
“真的吗?”槿兮希冀的望着晓雨:“还可以回来的吗?”
晓雨看着这样的槿兮着实不忍:“是的。”
槿兮头顶的乌云即可散去,晓雨从来不会骗自己,只要他说还可以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走吧!不然就赶不上与朔华汇合了。”
晓雨冲着槿兮灿烂一笑,让槿兮顿时觉得暖洋洋的。正待两人准备离去之时,背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声。
“等等。”
槿兮回头一看,竟是凝荷的丫鬟,这女人来干什么?槿兮侧脸看着面色不太好的晓雨,是为了他?
槿兮低头面色有些忧伤,虽然晓雨已经与自己在一起了,但是两个男人之间这样的管事确实有些伤风败俗,他会不会最后离开自己和她在一起?
槿兮这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两个男子相恋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忽然一直温暖的大手将槿兮死死抓着缰绳的手握住,特有的雌性声音在槿兮的耳畔响起:“你在担心什么?有我在。”
槿兮看着身旁策马而立的男子释然一笑,手上的力度也逐渐放轻:“没事。”
“我会将此事处理好,不会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相信我,槿兮。”
“好。”没有过多的话,只有全然的相信。
晓雨一直握着槿兮的手不曾放开,因为他深深的感觉到了槿兮心中的不安,恐慌。这些去情绪以前都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上的。
马车驶向两人,在距离两人是不远的地方停下,一身披貂毛裘衣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下,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两人一直紧紧握着的双手。
凝荷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凝荷深吸一口气,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马前。
“你来干什么?昨天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晓雨虽然对凝荷有着愧疚之心,但是并不能因为心怀愧疚就上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心。
在晓雨的眼中,只有槿兮才是自己最最重要的。别的不及他一根头发。
“我。”凝荷没有想到晓雨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此给自己难看,深吸一口气:“听闻你要走了,特意来送送你。”
“多谢你的一番好意。”晓雨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你我之间真的要这般陌生吗?”凝荷自嘲一笑,本该是拜堂夫妻,结果去因为一个人的插足,两人形同陌路。
“凝荷,你知道,对于你,我只有愧疚感。”
“我知道。”凝荷说道:“可是我对你确实真心实意。”
晓雨不说话,只是握着槿兮的手不松开,槿兮看着凝荷头像自己拿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在看看目光坚定的晓雨,夹在两人的中间真是辛苦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