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旭是你过于执着。”墨仟钰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一个情绪不怎么样的男人,在他看来自己从来没有肯定过卞阳旭的身份,也从未承认过。
“殿下,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么?”卞阳旭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那么的难过,心痛。
墨仟钰面无表情的看着卞阳旭:“阳旭,你逾越了。”
“殿下。”卞阳旭垂下手臂:“属下告退。”
没有再纠缠,从他说出那句逾越之时就已经明了了他的意思,那么自己又何必再做那些无用的纠缠,这样只会让他更觉厌烦。
卞阳旭的退让与离去并没有让墨仟钰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的不同,在他的眼中只有能否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卞阳旭确实是他手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奴才就能踩到自己的头上,这是他不允许出现的。卞阳旭现今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快要触及到他的底线,如果他不加以警戒,谁又能预料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今天的这一幕是必然的。
卞阳旭走在大街上,初夏的夜晚清风拂过带起一丝凉意,路边的大树发出簌簌的响声,街道两边的商铺已经开始打烊了,摊贩小商们也各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了。悠长的青石街道上除了大家忙碌的身影,偶尔低声询问的声音再无其他了。
“殿下。”卞阳旭站在市井中间显得尤为的突兀,心中说不尽的忧愁,诉不完的衷肠。他认真的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殿下会开始对自己产生厌恶的情绪,在他看来他是最了解殿下的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以殿下为主,这又有什么错可言。
逾越?
“殿下,你在想什么?”卞阳旭停住脚步看着星月如钩的天空,目光带着淡淡的忧伤,爱一个人真的好难,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更加的难,犹如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爱并痛苦着。因为你所爱的人不会爱上你,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无限温柔,因为贪恋那温柔,你无法放手,无法抽身。
卞阳旭长叹一声,或许自己这辈子已经栽在墨仟钰的手里,甘之如始。既然殿下现在不想要看见自己,那么自己就暂时消失两天吧!等着殿下心情有所好转的时候再出现,以免让殿下觉得心烦。
不过在这之前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拜访一下那位丞相大人?
卞阳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自从殿下回来见到这人后屡次失手,并为他打破禁忌。原本以为是殿下惜才,想要招揽此人,并且他确实有那个资本。但是从最近的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殿下在此人身上花的心思似乎过于的多了。
卞阳旭从来不是一个笨蛋,就算是被爱情所迷惑却仍旧精明,更何况是对于情敌这样的存在。
现在的他十分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卞阳旭拂袖步伐平稳的朝着丞相府走去。
当白药子从马车上下来之时便一眼瞧见了那静立门前,背脊挺拔犹如风中翠竹一般。白药子摇摇脑袋,自己怎么会将卞阳旭跟那洁高的翠竹相提并论!
“右相大人。”卞阳旭转头看向白药子,目光有些凌冽,在墨仟钰身边的卞阳旭是内敛的,离了墨仟钰则锋芒乍现。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立场不同他倒是想要结交一番,只可惜两人只能是敌人,直到对方消失。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卞阳旭的声音有些清冷,不只是被夜渲染还是本就如此,但不得不说白药子是被卞阳旭的突如其来弄得不明所以。想不通这么晚了他为何一个人前来,是阴谋还是有所求?
白药子浅笑走到卞阳旭的身边:“请。”
卞阳旭礼貌的点点头,踏步走进丞相府。
看这模样不像是来宣战,也不像是墨仟钰所授意,看来是卞阳旭找自己有事儿,就是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什么。卞阳旭此人给他的感觉永远是捉摸不透,像个未解的谜底一般。
庭院内卞阳旭悠闲自在的坐在木墩上,那模样像是来看望相熟的老朋友一般。
“喝酒吗?”白药子也显得十分的自然,似乎并没有因为卞阳旭的自来熟而觉得怪异。
“喝!”
白药子让人拿了一壶酒,一对玉杯前来。
“不知卞先生今日到鄙府有何贵干?”白药子一边倒酒,一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下心中有些疑惑不得解,想要找个知心之人,已解心中之惑。”卞阳旭接过他递过来的酒。
“解铃还须系铃人,卞先生可是在说我是你的系铃人?”白药子可不这么认为,自己与卞阳旭可没有打什么交到,那交情更是微乎其微,所以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缓和这无比怪异的气氛。虽不喜,却不曾表露。
“不是。”
果然。白药子倒酒的手微微顿了顿,现在他可以认为这件事情是关于墨仟钰的,除了那个人还没有谁能够让卞阳旭如此在意。只是这就似乎有些说不通了,如果是为了墨仟钰而来又是为了什么?招揽?看卞阳旭那模样可不像。
白药子端起酒杯轻酌一口:“十年木槿酿,入口甘醇清香,后劲不大,温柔细腻,不知可还和你口味?”
“不错。”卞阳旭低头看着白玉杯中以为自己的动作而晃荡的酒:“香气沁人心脾,入喉回味无穷。此等佳酿不知右相可还有?能否转卖一些与我?”
“呵呵!若喜欢尽数拿去便好。”白药子不甚在意,虽然这木槿酿是不可多得的美酒,但是正所谓有舍就有得。
“丞相大人。”卞阳旭轻轻的将酒杯放于桌上。
白药子挑眉,这是打算进入正题了?
“不知道右相大人对于殿下如何看待?”白药子是殿下想要招揽的人,他须得小心谨慎,如若落到殿下的耳朵里,恐怕自己就真的是完了。殿下现在本身对自己就不甚满意。
“四皇子殿下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只是过于的自负。”白药子中肯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手段之上太子不如四皇子,但是于百姓而言,死皇帝殿下输了那份博爱。”
“今天卞先生找在下不会是”
“今日而来不为任何人,右相大人大可放心今夜你我所谈之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白药子明眸一笑,为卞阳旭倒杯酒:“卞先生的为人在下信得过,不过你我立场终究不同有些话大家很明白。各为其主,各司其职。你我选择不同,但是对于自己所辅佐之人想来也是尽心尽力,只要主好,仆便好。”
“是啊!主好,仆便好。”卞阳旭凄冷一笑:“若仆对于主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处,那又将如何?”
白药子转头看向卞阳旭,不明所以。这四皇子对卞阳旭的其中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不过这只是别人看见的,至于背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让你见笑了。”卞阳旭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你又何苦自寻烦恼。”白药子其实挺明白卞阳旭心中的疑惑担忧,但是谁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们只是仆人,谋士。
“如果不想成为无用之人就努力壮大吧!”这是他的忠告,想要不被抛弃,想要不从这棋局上踢下那就努力的壮大自己,做一个有用之人,主人手中的利剑,为他披荆斩棘。
无用的谋士能帮助主人什么?
“是吗?”卞阳旭眼中那么一瞬间透出了些许的迷茫,自己强大吗?至少现在能与自己匹敌的人少之又少,那自己到底是有用还是无用?
“卞先生,什么是谋士?何为谋士?”白药子突然站起身仰头看着皎洁的新月。
“谋士是为主子设谋献计,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甚至以死相报之人。无论何时何地将主子放在第一位。”卞阳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他说的没错也无错。
“看来卞先生很清楚什么是谋士,那有些话就不用我多说。”白药子负手而立周身淡然的气息让卞阳旭一愣。
“谋士?”卞阳旭低声呢喃,自己是谋士,是为主子献计之人,为主子谋划不图回报之人,拿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打着为主子好的名义做了些什么事情?
卞阳旭回想以前,这一刻他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多谢右相指点。”卞阳旭站起身深深作了一揖,虽然低白药子的敌意没有全部消失,但是不管如何这一次是他帮了自己:“日后若右相有难,可以来找在下。”
欠什么都不能欠人情,今天这份点拨他会用其他的形式还于他。
“卞先生严重了,我并没有做什么。”白药子扶起卞阳旭:“你我各事其主,但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
卞阳旭终究没有问出那个一致掩埋在心中的那个疑问,不过已经够了。他从他的态度以及言语中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了,所以这些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多谢。”卞阳旭的目光让白药子一愣,那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了,让他无法分辨这一句多谢到底是何意义,但是却不难知道这句多谢是出于衷心。
白药子笑笑并没有说反驳的话,这句多谢他接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