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养心殿内气氛怪异，墨凯横一双眼睛散发着精光的看着萧轻钰，似乎萧轻钰心中的那点儿小九九在他的面前全部都是透明，无所遁形的。

萧轻钰避开墨凯横探究的目光，心中忍不住的打颤。

“父皇”墨千焱不想留在宫里，他的性情是单纯却并不单蠢，自己皇兄皇弟为了父皇身下的那把椅子，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只是未曾点破，怕扰了自己现在清闲的生活。

“好了，父皇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墨凯横伴着一张脸斥责道：“这几年在外面的生活真是让你玩儿野了，连宫里的规矩都不懂了，有空就多像轻钰学习学习。”

“臣，惭愧。”萧轻钰背脊上冷汗直冒。

“轻钰，父皇这可是在夸你呢！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要常往你那儿跑了。”如果是跟着萧轻钰，那么墨千焱对于待在这皇城倒是少了几分不满。

但是他却忽略了上面那位，虽然让墨千焱去这将军府找萧轻钰学习，但是墨千焱答应得这般的爽快倒是让墨凯横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臣惶恐，指导不了殿下什么，不如让殿下一起去上书房学习。”萧轻钰对于这位皇上的心思也是能猜个三四分，不然自己在这皇宫里早就死了千把回了。

“这样也好。”墨凯横点头：“那就从明日开始你与轻钰一同前往上书房跟随太傅学习，听明白了吗？”

“父皇放心。”墨千焱这次是十分正经的回答，没有先前的嬉皮笑脸。这让墨凯横见状也甚是满意。

“对了，轻钰也快及冠了吧！”墨凯横突然问道。

“是的。”萧轻钰在墨凯横的面前言行举止都是十分小心谨慎却又不能让他发现，真是特别的难。

“记得小时候你刚出生，朕就曾承诺你的父亲，待你及冠之时为你举行这世子加冠之礼。”墨凯横叹气，眼神妄想前方，目光悠远而深邃。

“当年你父亲常伴朕左右，与朕一同杀敌退兵，征战沙场无数，却谁知世事难料”墨凯横脸上全是怀念的神色。

萧轻钰却明白这不过是帝王家最擅长的演技之一，自己对于他的话确实从不相信。

萧轻钰站起身语气诚恳的说道：“若父亲在天之灵也是倍感欣慰的，毕竟这保家卫国一直以来就是他的心愿，百姓安家乐业，皇上无忧，这是作为臣子最大的安慰。”

“呵呵！什么时候轻钰也学会朝堂上那些人的敷衍之话了？”

“皇上，轻钰不会说话，这些都是轻钰的肺腑之言。”

“呵呵！”墨凯横欣慰一笑：“如今轻钰长大成人，真是替你父亲感到高兴。”

三人在养心殿有聊了许久，知道傍晚时分才放两人离去。

墨千焱将萧轻钰送至宫门口：“改天有空了再去拜访皇姨，你可要待我像皇姨问好。”

“是，当然。”萧轻钰拍拍墨千焱的肩膀，这已经是宫门口了这眼线不必宫里，也就没有那般的拘束。

墨千焱笑着凑到萧轻钰的耳边小声的疏导：“这些日子你自个儿小心。”

“我知道。”萧轻钰小声的回应：“你刚回来，很多事情还不清楚，在宫里你也小心低调些。”

“呵呵！轻钰啊！有常到宫里来找本宫，不然本宫可就无聊死了。”墨千焱瞬间恢复到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是，殿下。”萧轻钰无奈一笑：“告辞&ot;

“路上小心。”

萧轻钰策马而去直到看不见人影，墨千焱方才回宫。

“怎么样？”养心殿内墨凯横将奏折全数放到一边。

“殿下将这世子送到宫门口方才回去，两人这兄弟情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浓厚啊！”淮公公端着一杯茶放到书案上。

“哼！”墨凯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焱儿这孩子心性单纯，而这轻钰则就不痛了，朕看他可是机灵得很。”

“这不正好吗？”淮公公说道：“这世子与殿下走的近，殿下对世子的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世子本人肯定也明白的。”

“朕怕就怕这轻钰”墨凯横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但是淮公公却知道这后面的话到底是什么。

“皇上何不改天召世子前来单独问话，试探一番。”淮公公可是墨凯横身边的老人了，对这皇上的心思可是猜得七八分的准确。

“每次朕召这轻钰前来，这焱儿就会跟着来，你又不是不知。”墨凯横放下茶杯：“罢了，朕老了，就让这年轻人自己去折腾吧！朕不管了。也顺带看看这千焱的能力，实力。也算作测试吧！”

淮公公只是听着墨凯横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说辞，在皇帝的心中没有人能比过那手里的权利。

将军府内一身穿浅紫色的散花百绉裙的妇人正在前厅不安的来回走动，三十多岁的她还没有那般的显老，脸庞消瘦却线条柔和。月眉星眼有着说不出的焦急之色，眉头紧蹙，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抚平为其分忧。

“夫人，夫人。”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翠衣丫鬟。

“怎么样，怎么样？”妇人拉着那丫鬟的手五指有力，语气急切而担忧。

“回来了，小世子回来了。”丫鬟的手腕微微有些疼痛，却也明白妇人心中的恐慌害怕：“妇人，没事儿的，小世子这不都回来了吗？”

丫鬟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爽朗的声音：“娘亲。”

墨涔烟紧紧抓着丫鬟的手指也松缓了力道。

萧轻钰一进前厅便看见眼神湿润的墨涔烟，自知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导致母亲担心了。

萧轻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孩儿晚归让母亲担忧，孩儿不孝。”萧轻钰给墨涔烟磕了一个响头。

墨涔烟急忙放开丫鬟的手将萧轻钰扶起：“不管你的事，是娘对不起你，起来吧！傻孩子。”

墨涔烟将萧轻钰扶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芙水，去给世子传膳，进宫这么晚才回来想来是饿了。”

“是，夫人。”芙水见着世子回来了，夫人脸上的担忧之色也少了许多，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夫子留你？”墨涔烟为萧轻钰倒了杯茶水。

“母亲，孩儿自己来。”萧轻钰想要接过墨涔烟手中的杯子却被拒绝。

“娘亲来吧！”墨涔烟笑着将水放到萧轻钰面前：“你还没告诉为娘，今日为何这般晚归，你可知娘心里有多担忧吗？”

“今日二皇子殿下会宫。”萧轻钰喝了杯茶水继续说道：“跟殿下闲聊了几句，后来皇上召见，去了养心殿”

咣当！墨涔烟手中的茶壶掉到地上，摔成几瓣。

“母亲。”萧轻钰眼疾手快的将墨涔烟拉开，这才免遭这开水之烫。

“母亲没事吧！”萧轻钰面色焦急。

“没，没事。”墨涔烟双手死死的抓着萧轻钰的衣袖，眼里是说不出害怕：“皇上可有看出什么。”

“母亲，这么多年都未曾发现，现在又怎么会发现？”萧轻钰扶着墨涔烟坐下：“母亲大可放心，孩儿会小心行事的。”

“你从小做事就谨慎，娘亲本不应该担心什么，但是你的真是身份可是女子”

“嘘！”萧轻钰急忙捂住墨涔烟的嘴巴：“母亲，这话切勿再说。”

萧轻钰的神情是那么的严肃，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慎重。墨涔烟眼中的泪滴缓缓滑落，落在萧轻钰的手上。

萧轻钰也明白她这么多年来心中的担惊受怕，每次自己晚归她就怕自己的女子身份被发现，这样的恐惧秩序了十几年，她明白，也懂母亲的不易。

“母亲，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萧轻钰放开捂着墨涔烟的手：“母亲，孩儿已经长大了，待孩儿及冠立刻参军，带着娘亲去边疆，这样母亲就不用担心孩儿的身份被皇上识破了。”

“不。”墨涔烟听到萧轻钰要参军整个钰儿人就急了：“不，钰儿你不能去，你父亲怎么死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怎么会。”萧轻钰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正因为这样，孩儿才更应该去，为父亲报仇。”

“钰儿”

“母亲，孩儿明白你担心，可是母亲，作为这南伽国的子民保家卫国是男儿义务，为父报仇是子女的本分。”萧轻钰看着啜泣的墨涔烟：“母亲。与其蜷缩与将军府苟且偷生，倒不如上阵杀敌，重振将军府的威望。”

“不行，不行。”墨涔烟很想告诉萧轻钰她父亲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她不能，这孩子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强加在她身上的东西也太多了。

“母亲为何这般发对。”萧轻钰看着墨涔烟的神情：“难倒母亲有什么事情瞒着孩儿。”

“这军中全是粗野汉子，你一个唉！这成何体统。”墨涔烟说出自己心中的部分担忧：“这将军府的血脉只有你一人，你让娘亲如何放得下。”

“这娘亲就无需操心，孩儿能够吃苦。”萧轻钰是打定了主意要上这战场，不管墨涔烟同意与否，她都回去，只有这样才能重振将军府，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想来这也是父亲的心愿。

既然父亲生前未能完成那就让他唯一的女儿为他完成吧！

“母亲不必多说，孩儿心意已决，望母亲成全。”萧轻钰跪在墨涔烟的脚边，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坚毅。看那模样是去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