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长老会

肖斌在床上沉沉睡去，玛丽用蘸水的湿布仔细的擦着肖斌脸上和身上的泥土。

"医生，怎么样？"是空问正在收拾检查设备的医生。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心跳呼吸全部正常，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假如真如特鲁说的，他从几十米的高空落下，然后还毫发无伤，只能说明这个家伙是一个变异体。"医生看着肖斌，眼神中又是好奇又是困惑。

是空和特鲁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沉睡的肖斌，难道几百年前就有变异体出现么？是空脑中寻找着幼年时的记忆，可却没有任何关于变异人类的资料映像，这样说，几百年前降生的自己难道也算是一个变异体么。

"他用两只手臂就顶住了那只巨兽的攻击，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变异体的能力可以做到的，他最少也是一个中阶的级别。"

"好了，医生，这里交给你了。"是空说完和特鲁两人离开了小屋。

安防小队基地的监控室中，是空和特鲁紧盯着热感应图，"那种黑色毛发的猿兽偶尔也曾见到过，可是这种红毛的巨兽却是第一次见到，它的外形和猿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毛发，可身体的体积却比猿兽大出一倍，而且力量更惊人，根据对比上一次的热感应图的温度模式。这里，这里，这里。。"特鲁连指了四五处，"这些相似的温度反应区域都有可能在地下存在这种巨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空眉头紧皱。这些巨兽的出现和自己的这处避难所有关系么。

"那个家伙醒过来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兴奋的在监控室的门口对着是空和特鲁大喊一声。

"啊！大师也在这里，大师，那个冷冻的家伙醒过来了。"

床上，肖斌正拿着一大盆的糊状物狼吞虎咽，此时他也不觉得这个东西是那么难吃。

玛卡婶婶和玛丽都离开了屋子，只留下三人。

是空坐在对面和靠在门旁的特鲁一言不发，看着肖斌将这一盆食物全部吃完。

特鲁忍不住了"你这家伙对我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肖斌抬头冷冷一看"隐瞒，难道我的所有事情都需要向你们说明么！"

是空一笑"肖斌，先得谢谢你救了他们，如果当时不是你的能力使然，上午出去的所有人都会葬身兽腹之中。但我们同时也想知道，你也是一个变异者么？难道几百年前人类就发生了这种变异的现象么。"

"我的变异不是自然现象。"肖斌将小盆放到一边。

"我只是一个军方的试验品。"

"试验？什么样的试验？"是空睁大了眼。

"我被接种了一种病毒，然后发生了变异，后来我逃了，最后被他们用能量炸弹攻击，后面的我一无所知，怎么样，有你们需要的答案么？"肖斌回答了寥寥几句，明显不想提起太多当年发生的事情

"可医生从你的血液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肖斌一阵的沉默，"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从解冻之后，我的能力便不稳定，现在我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军方拿你做实验是为了什么？他们想获得什么？"特鲁靠在门边，皱着眉盯着肖斌。

"力量，还能有什么？"肖斌冷冷说。

谈话还未继续下去，屋外突然响起了说话声，"是空大师是在这里么？"

是空站起看向屋外才发现，屋外站着五六个老头，这几个老头不知活了多大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如刀劈斧砍一般纵横交错，沟壑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人斑，几人的背都高高的弓起，身上披着绸布的长衫。

是长老会的长老。

整个地下幸存者聚居点虽然叫法是一个点，可人口的数量却有几万之多，人们在这个地下管路交错的地下世界建立了聚居区，而相应的管理制度也相随出现，而地下世界的最高权力机构就是长老会。

是空从末日之初在明惠和欧阳昊天的帮助下一起建立了这个地下幸存者的避难所，可后来随着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是空反而将管理的权力交出，自己则退居到居民区，成为这个地下世界的精神领袖和能力保护者。

一个老头张着干瘪的嘴唇"卡帕斯和我们说了发生的事情，大师，我想我们得谈谈。"

是空已经站到了门口，特鲁回头立刻看到几个老头旁边站着的一个高个的男子，卡帕斯。

肖斌看到屋外站着的这个男人眼睛也不禁一亮，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帅气的男人，一双暗含波光的双眼下，鼻梁高高挺起却又不显突兀，下面的嘴唇薄厚适中。

如果在旧世界的话，这个男人不知会迷死多少女人，可肖斌眼睛下移却看到男人衣服上空荡荡的两只袖子，他竟然没有胳膊。

特鲁冷冷看着这个男人"卡帕斯大人，都说某一方面的优势会弥补人其他方面的缺陷，看来您的嘴巴的优势弥补了您的很多缺陷。

卡帕斯淡定的一笑"特鲁队长似乎对我向长老会反应情况有些情绪，可反应下面发生的情况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恐怕我是没有办法讨好队长的个人好恶的。"

"特鲁"是空看着特鲁摇了摇头，"卡帕斯大人，您做的很对，没有及时向长老会反应发生的事情，是我的失职，几位大人我们走吧！"

是空回头向肖斌说了一声再见，随后跟着几位老者离开。

肖斌虽然对这个和尚没什么感觉，可是空总是彬彬有礼，反而让肖斌不适应。

"哼，永生者！"特鲁冷哼一声，看着几个老头的背影消失。

"永生者，你是说那个大师么？"

"不，不，不，看到刚才那几个老头了吗？"

肖斌点点头。

"他们是变异者的一类，永生者。当年是空大师创建了庇护所，可最后却把权力交给了这些老妖怪，他们还成立了一个长老会。是空大师的心太善良，他说这些老不死的具有丰富的经验，同时内心公正。"

特鲁摸了摸长满胡子的下巴"前面那句话我同意，他们据说到现在活了足有两百年，经历了许多事情，而且你知道么，据医生说他们的肉身有超强的再生能力，假如他们的身体受损，哪怕是缺胳膊断腿都可以自己再长出来，医生当初想提取他们的组织研究，希望能靠这种能力来治愈基地中的那些畸形的人类，可他们却一口拒绝，说什么上天赋予的能力不可滥用，真他妈的想一枪崩了他们。"

特鲁回头看了看肖斌，"哼，卡帕斯那个家伙从来嘴巴都很长，看来得会你我也得过去一趟了，不过"特鲁回过头来，好奇的睁大眼睛"你现在真的感觉不到你的那种超强力量了么，有一点感觉也好。"

肖斌看着特鲁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几个长老会里的护卫们来到小屋通知肖斌去议政处时，玛卡婶婶和玛丽都是一愣。

玛卡婶婶此次语气异常的温柔"几位长官，请问叫他过去是有什么事么？"

几个护卫全部穿着统一的黑色修身长袍，长袍的衣料的质地相当讲究，要比这里普通的居民的穿着强出上百倍，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说话十分客气"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恐怕肖先生到了那里自然就会知道。"

肖斌倒是满不在乎，和两人告了别，跟在几个护卫身后像议政处所在的管道走去。

没有感到异常的力量？

确实，肖斌在经历过与巨兽的交手之后，从昏迷中醒来，交战时那股力量的感觉便又消失不见，可，肖斌醒来却发现，自己身体上感官的超常感应力又恢复了，当然他对特鲁撒了一个谎。

此时肖斌的双耳便如一台超级窃听器，长度几十米的管路中，人们说话的声音，房屋内人类的心跳声，呼吸声，房屋内地板下泥土中虫类的爬行声，贴附在管壁上的供水管中的水流声，此刻都听得清清楚楚。

肖斌的鼻子也没有闲着，上万种的气味信号从空气中进入肖斌鼻腔内的气味感受区域，信号又传递给大脑组织，肖斌竟嗅出了是空的气味，看来刚才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

感应能力的归来，让肖斌无比兴奋，肖斌将感应力放到前面几个带路的护卫身上，先前说话的那个高大男子异常的心跳立刻引起了肖斌的注意。常人的心率一般在每分钟六十多下到八十多下之间，即便是一些身体健壮的运动人，心率也不会太慢超出下限太多。

可前面的这个男子的心脏竟然每三四秒钟才跳动一下，肖斌听了几分钟，绝没有错。

可就在此时，肖斌的脑中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个声音绝对不是来自肖斌自己的思维，"怎么，你在数我的心跳么。"

肖斌心中惊愕，发现男子正回过头来，笑着看了一眼自己。

"妈的，又是异能者，竟然能探察别人的思维。"肖斌心中暗想，立刻收起了心神，看来这个地下世界还有许多自己未知的力量。

七转八转，也不知绕了几个弯，肖斌发觉几人的路线越来越向下，空气中的湿度也变大了起来，相比于居民居住的管路中的淡淡的腐败气味这里的空气要好得多，而且管路中的建筑也变得稀少，反而是多了一道道的混泥土墙拦在管路的中段，墙后都有护卫，盘查之后，几人才通过。

终于来到了一处中央管路的入口，数十条几十米直径的主管路全部连接到中央管路之上，一些悬在半空的管路开口不得不用升降梯来运输人们下到中央管路中，肖斌站在这条直径一百米的巨大管路之中，看着头顶管壁上星星点点的灯光，看着远处高大的建筑物群，俨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真是无法理解，当初人类花费如此浩大的工程建造这些巨型的管路构建在一起，难到仅仅就是为了排放污水使用么？

肖斌在几人的带领下继续前进，远处的建筑物逐渐清晰起来，相比于外面分管路中低矮的房屋，破旧的设施，这里的建筑不亚于当年未毁灭世界时的建筑级别，三四层高的小楼内，灯火通明，肖斌放大听力范围，里面人声嘈杂，空气中竟传来一股淡淡的酒气，肖斌不由得一皱眉。

而前方两百多米远处，一座宏伟的建筑挡在通路之中，建筑物之后这则是高高的岩壁。

建筑物完全是混凝土浇筑而成，整个建筑物外墙没有一块玻璃，外墙墙壁浑然一体，建筑物中央正门之上浮雕着一个人类的头像，长着硕大的脑袋，上面布满了皱纹，这不就是一个永生者么！

又过了几道哨卡，肖斌此时才知道当初在安防队基地内见到的那些巨大的子弹是用到哪里的，建筑物前五十多米远处排列着十多个三米高十米见方的混凝土浇筑基座，上面安放着一门门巨大的轮炮。

肖斌苦笑一声，这些家伙在这种管道系统中建造活力如此之大的武器，假如一旦开火，有几颗巨型子弹击中洞壁，这里恐怕立马就会坍塌，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想什么？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台阶之下。

走上台阶之时，肖斌隐隐感觉台阶两边站列的卫兵中似乎也有些异常的人类，可是说不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肖斌被安排在议会厅之外的一个小房间中，等待着里面召唤。

几个卫兵走出了房间，肖斌闭上了眼睛，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震动，看来，现在里面正热闹的很。

二十多米高的议会大厅中，十二名长老会的长老坐在高台之上，这十二人全部都是活了几百年的永生者。

而两边的高台上也都坐满了人，看样子都是这个地下世界大大小小的所谓官员，当然所有的官员都直接服务于长老会。

是空的表情微微有些阴沉，而现在答话的是特鲁。

高台之上的一个老头看上去老的满上就要死，可却声音洪亮的向特鲁问道"特鲁，你和你的队友是轻言所见那个叫肖斌的解冻人杀掉了那个巨大的猿兽么？"

"当然，长老大人！我和我的队员全都看到了。"

"按照你所讲，他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的变异者，可是，几百年前，核战还未发生，他不可能是一个随机变异出现的变异人类。"

"可长老大人，几百年前的事我们谁都不是特别的了解，至于肖斌是怎么变异，我们一段时间之后肯定可以调查清楚。"是空抬头看着上面的长老。

"可是我们长老会一致认为他是个威胁，是一颗定是炸弹！"一个赵老突然呢激动的喊了起来。

"他也许就是古世界人类制造的一种武器，或许就是个披着人类外皮的机械，他拥有强大的破坏力量，而且，特鲁，我们听说他打死了你的一个队员是吗？"长老低下头，两眼眯着看着下面的特鲁。

"对，但他是为了保护一个受欺负的女人才动手打人，这点你们调查就可以知道。"

"哈哈，特鲁什么时候你竟学着给打死自己队员的人辩解，杀了人就是杀了人，凭这一点就可以处罚他。"长老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可是，他救了我们六个队员的命，包括我的命在内，即便打死人是过失，可他的功劳也足可以抵过这过失。"特鲁大声争辩。

"他那不是在就你们，他只是在满足他杀戮的本性才打死了那头巨兽，下一次，或许就是你们居民区的更多人，假如你们控制不了他的能力呢。你们的愚蠢会直接威胁到长老区的安全。

特鲁恨的牙根直痒，这帮老东西一定早就到居民区看过存放在那里的录像，说不定已经从那里收买了几个证人，难怪乎这些从不走出自己居住区的老东西竟然会出现在肖斌的小屋前，他们应该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是空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那么长老们如果要驱逐这个人，将他流放到荒原上，出不了一天的时间，他就会在外界残酷的环境下暴亡，那么我们岂不是也成了杀人犯们？"

"是空大师，我们长老会尊敬您的身份，可您不要被自己的善良蒙蔽了眼睛，您更多的是要考虑整个地下世界的安全，考虑这上万人的生存安全。而且，我们不准备流放他。"

"什么？"是空一愣。

"我们要处死他，据他本人讲，他现在的能力消失了不是吗，我们要以杀人罪来处决他。"

是空心中一震猛然回头看向一边大门旁那个高大个子的卫兵。

特鲁心中也是一震，当时讲话屋中只有自己和是空、肖斌三人，难道他们用了读心者。

卫兵看到是空看着自己，不由得一笑，所有的事不言而喻。

而另一边的小屋中，肖斌的双拳紧握，一股强烈的愤怒感直冲脑门。

不管到了什么年代，永远会出现无耻的统治者，用仁义道德的旗号，干着下流龌龊的勾当。

可还没等肖斌发飙，从不动怒的是空竟先发了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