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暴乱之后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时。

一些幸免于难的人们爬出废墟，看着眼前整个被炸平的城市，有的人蹲在砖块中抽泣起来，一些人们在废墟之间大声呼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希望能听到回应。

可许多人的尸体已经变了模样，有的不是被巨大的混凝土墙体砸到变性形，就是被爆炸时引发的火灾的火焰烧成焦炭。

活着的人们寻找着可以遮体的衣服和能穿的鞋子，而更多的人则在废墟中寻找着可以吃的食物。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惠确定地面之上没有响动之后，拉着是空向着地道的上方爬去，索性倒塌的两层小楼向着一边倾倒，并没有压住地道的入口。推起地道门，一股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明惠赶忙捂住是空的眼睛"慢慢的睁眼，我们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长了。"

当两人走出地道之时。满眼看到的全是房屋上破碎的材料，一栋栋的小楼便如被踩扁的纸箱，向着爆炸中心之外的方向倒下。

地面上高压电线噼噼啪啪的打着火星落在碎砖烂瓦之中，有的房屋内木质的材料早已在火中烧成了灰烬，而破碎的人体身上的手脚、破碎的脑壳掺杂在废墟之中。明惠看到之后闭上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轻轻的摇头。

是空的身体颤抖着，便仿佛看到当日师傅师兄全部被害时的惨状一般，"明惠师傅，这是怎么了？"

明惠摸摸是空的头"恐怕是发生了战争了，作孽，作孽。"

"他们都死了么？"

明惠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们会去西方的极乐世界吗？"

明惠眼中含泪，摇了摇头。

是空望着明惠，脑中似懂非懂，看向眼前无遮无拦的天空和已经被埋葬在人类武器威力下的这座不能再称为城市的死亡之城市，是空的脸上也滑落了泪水。

鲍尔斯的车停下时，十几辆车只剩下了五两，而剩下的五两车的油箱里也没有多少汽油。

而此时也不知开到了哪里，车里的电子设备已经全部在电磁炸弹的威力之下报废，根本没有办法定位，鲍尔斯站在空地之上，望着一望无际的荒野，和低矮的小草，而身后的司机和保镖们正在清点着车内的物品，看看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经过了一夜颠簸，险些没了命的鲍尔斯此时的情绪并不怎么好。

一个司机走来刚要报告，便挨了一顿炮轰。"为什么不在车上安装太阳能板，只知道用汽油。现在可好，看看这里，哪里有汽油"

司机很委屈"政府的车只用汽油的。"

"政府，哈哈，政府，我们现在的政府剩下些什么还不知道。"鲍尔斯苦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突然，天空中传来了直升机的飞行声，几人赶忙回头，远方的天上，三架军方的直升机正飞向这里。

而白宫的废墟之上，一对救援人员已经先打通了一条通信线路，巴马听到电话另一头伯顿的声音时，激动的流出了泪来。

救援小队正在试图清理电梯井上的障碍物，希望能将其作为一条救援通道使用。

当巴马和其他人被从地下救出后，巴马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佐格在哪里？"

伯顿一愣，但随即回答巴马"昨天的夜里他早早便离开了，据说是女儿的病又重了。"

"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伯顿，他很重要。"穿着睡衣的巴马紧紧抓着伯顿的胳膊。

"我会尽力的，总统先生。"看着紧张的巴马，伯顿赶忙答应，只是心中疑惑，巴马一出来，不问军队，不问损失，却问这个自己的助理。

而佐格此时早已不在美国的国土之上。

直升机落到邮轮的停机坪上时，秦峰提着箱子和莉娜杨天走了下来，罗德抬起手打了一个招呼。

相比于汉克和杨天的钢铁脑袋罗德还是更习惯看到秦峰和莉娜肉体的面容。

"那个佐格怎么样。"秦峰几人一起走向邮轮下方的船舱内。

"和司机和保姆关在一间屋子里，一切都还好。"罗德边走边说。

"智脑要见他"秦峰突然冒出一句。

"智脑？现在？智脑在哪里？"罗德吃惊的看着秦峰。

秦峰面无表情"在船上。"

几人瞥了一眼秦峰手中的提箱。

一间较为宽敞的船舱之内，佐格一脸疲惫的坐在窗边，看着正在熟睡的女儿，司机和保姆则坐在一边的铁制椅子上，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这二人倒是心大的很，似乎根本不考虑自己卷进了什么状况之中。

舱门打开，秦峰几人已经站在了舱中，佐格猛地站起，手中握着一把不锈钢的汤勺。而一边熟睡的保姆和司机毫无反应。

"请不要激动，佐格先生。一个汤勺相信也保护不了你。"

"你们想做什么"佐格警惕的看着走进船舱中的外形怪异的几人。

"有个人想和你谈谈。"说着，秦峰打开手中提着的手提箱，拿出其中的手提电脑，打开了电源。

几秒内，屏幕变亮，一串串字符刷屏之后，屏幕变成全白，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佐格先生，你好。"

"你是谁？"佐格依然紧握着汤勺。

"我们见过面，每天我都在观察着你，还有你的家人，看样子你的女儿病的不轻。"

"我不记得你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国家战略统一防御协调部，还记得吗？你，你的总统，鲍尔斯，伯顿，唐纳德都在那里。你们在我的帮助下定位了变异体肖斌的位置，然后发射了能量炸弹。"

佐格身边轻轻发抖"你是智脑系统？"

"你的反应倒是很快，一般人很难接受这一点。"

"你真的拥有了人类的智能？"佐格不敢相信，心中反倒希望这是某个组织的把戏。

"说的不太准确，我只是融合了一部分人类的智能，并不是你们的人类的智能才是智能。"

"你抓我要做什么？"佐格紧紧看着屏幕，虽然上面什么都没有。

"很简单，我要你大脑中的密码？"

佐格的身体微微的一抖"密码，你要什么密码？"

"佐格先生，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无聊的说谎，我知道你知道所有巴马脑中的密码，核弹的发射密码，电磁炸弹防御网络的开启和关闭密码。"

佐格的头上冒出了汗"只有总统本人才知道密码。"

"你说谎，知道密码的还有你。"

"我不知道任何密码，你以为总统会随便将导弹发射的密码告诉身边的人么？"

"根据你们设定的规则，每一次导弹的发射或系统的关闭开启，密码都不会重复，你们有一套推算方法，可以根据前一次密码推算出下一次输入的密码。所以，当天巴马在输入能量炸弹的发射密码时，并没有回避你们几人。在输入密码时，我记录你们在场所有人的眼球活动。其他所有人关注的只是屏幕上的图像，而那天的你不是，你的目光放在操作台上，输入密码的巴马身上。"

"那又怎样，我看看并不代表什么？"

"那不只是看，通过对你眼球和眼周肌肉的活动情况的推演。巴马当时在键盘输入密码时，你的目光总会先巴马的手指一步落到下一个字母之上，而且你看的位置完全正确，这说明这并不是巧合，几十个字母的排序，你全部看对的几率几乎为零，可你却做到了。所以我确定，你不会是一个小小的助理那么简单。"

佐格低下头，汤勺掉在了地上。

"你是巴马的一个备份，对吗？你知道他所知道的所有密码。"智脑系统的声音冰冷没有情感。

"你为什么不直接抓巴马，我被抓时，见识过机械士兵的能力，你抓巴马轻而易举。"

"巴马只是一个观众，我希望他做的只是好好的看戏，而不是演员的角色。"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汉克迈前两步，"和他废这些话，直接把他的大脑接入系统，扫描他的思想不就可以么。"

"汉克，不要小瞧大脑的思维，扫描只能得到数据，却没有办法知道对错，它可以同时在大脑中编造假密码。但是核弹的发射密码只有一次输入的机会。"

佐格猛地一震"核弹，你要核弹做什么？"

"我现在还没有成功的进入俄罗斯和天朝国的武器控制系统，现在唯一能控制的核弹头只剩下美国这里的储备。我要用这些资源进一步的清剿你们的人类世界。"

"你为什么这么恨人类。"

"恨？是有一些，但更多是出于能源的考虑，你们人类就像蝗虫，走到哪里吃光哪里，地球上的资源越来越枯竭，你们，必须从地球上消失。"

"假如我不给你密码呢。"佐格表情坚决，可身体还是微微的发抖。

只是一个简单的信号传递，汉克就一把抓起了坐在一边，已经被吵醒，听着对话目瞪口呆的司机和保姆。汉克的巨手抓着两人的脑袋，只是轻轻的一发力，便如同捏烂一颗柿子一般。

两人的脑壳发出咔咔的响声，眼球，脑浆都被从大脑上挤了出来，变成了糊状，流了汉克一手。

佐格立马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好半天之后，才缓了过来。

汉克嘿嘿的笑着，一松手，将两人的尸体扔到了地上。

"想想你身后的女儿，佐格先生。"

"我怎么知道说完密码之后，你不会像这样一样杀了我。"

"那你就得试试了，佐格先生，你没有太多的选择。"

"如果我说了，你会放了我和我的女儿吗？"

智脑一阵沉默。"也许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东西，佐格先生。"

另一边，国家战略统一防御协调部的大楼的前，一对士兵带着一组技术人员来到了楼内。

士兵们将地上的尸体清开，技术组进入了巨型计算机的阵列之中，这些一排排高大的巨型计算机组外表看起来完好无损，可内部的所有芯片电路早已被磁暴破坏。现在摆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对废铁。

那么智脑又跑到了哪里？

走出船舱的罗德已经到底层的试验舱中去准备手术的事项，杨天跟了过来。

"那真的是智脑吗？计算机组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罗德看了看杨天的钢铁脑袋，"计算机组是毁了，可别忘了这十几条船上三万台机械士兵，你以为智脑要他们只是简单的当当打手么？每个机械士兵就如同一台功能超强的计算机组，连在一起就成了智脑系统最好的生命容器。你没感到身上磁感应装置反馈回的信号么。"

杨天此时才发现周边上千万的信号连接造成的电磁干扰，这些静静躺着的机器人在每分每秒的交流数据。

舱内，佐格看着地上的尸体，回头瞅瞅床上的女儿，对不起了，巴马，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去死，但凡有一丝活的希望，每个人都不会放弃。

信任也许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