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嘴鬼来袭,咬穿祭桌,躲在祭桌下的程自远感受到嘴鬼的咬啮,大怖,奋力爬出,往育儿室方向狂奔。
朱瓦莉反应过来,紧追在后,气呼呼喊:“程老师,别拉下我!”
程自远本来不愿意理她,但此刻眼见她娇容失色,楚楚可怜,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忙拉住她的手。
哎哟,朱瓦莉突然尖叫,歪斜,原来走脱了一只高跟鞋,加上步伐过大,一个膝盖跪倒在地上。嘴鬼扑哧一下,叼住了她的裙尾。
程自远咬牙拉拽朱瓦莉,却已十分费力。嘴鬼和他两边用力,拔河般拖拽朱瓦莉。朱瓦莉痛得嚎哭不止,身子扭曲得变了形。
嘴鬼沿她的裙尾,一口口往上撕咬,咂啦咂啦,如蚕食桑叶,清脆有声,声声慑人。
很快,朱瓦莉的裙子下摆被咬开了,露出大腿,在幽黑的夜色里竟然白嫩光洁,晃人眼睛。接着露出鲜红的三角裤,裤子绷着的臀部丰圆饱满,看得程自远心里怦怦乱跳。
嘴鬼兴奋了,双唇变得红润鲜艳,话音含着醉意:“好啊,原来美女穿的是红裤子!这真叫我欲望大增!哧溜溜,美啊,鲜啊,我都快受不了!哧溜溜,我……我已经湿漉漉了……”一边说一边吸噜着滑出的口水。
喀,话音未落,冲着山丘似的大臀咬了下去。
啊,朱瓦莉发出恐怖的惨叫,这叫声经由她的手,传导到程自远的手,电一般麻了他一下。
育儿室的门打开,吴晶晶和小虎头探头向这边张望。程自远立刻大喝:“关门,别出来!”
心里陡添担忧:上回有吴彩霞、刘国军二鬼护卫,上上回有莲真驱使开山抵挡,现在,危急时刻,育儿室却只有刚修好的木门……抬头,房梁上傩面高悬,施法的人还在后厨胡姥姥的房间,不知道此时那边的情形怎么样;那对护孤的怨鬼——吴彩霞和刘国军,这个紧要关头怎么没来?
心里这么想着,很是焦灼,想进育儿室,转念纵然进去,又能有几分安全?还不如直面危险,或许可以有办法阻止。一边想一边又急扯发丝,——他无法判断这女鬼现身,对孤儿们来说算不算安全的事情,她一心想着查找元凶,为此不惜尽害他们,可眼下危急,程自远已经别无他法,毕竟她能对付嘴鬼,而且跟自己有交情,顾不了许多了。
不断扯扯扯,照例毫无反应。程自远绝望了。
朱瓦莉的臀部已经被啃出血糊糊一片,嘴鬼尖利的牙齿和猩红的唇舌如同挖掘机,把她的山丘挖平了,露出两圈碗大的洼地。空气里弥漫浓重的血腥。朱瓦莉凄厉哭叫,挣扎,最后沉沉地瘫软下去,再也不动。
程自远不得不松开她的手,退到育儿室门前。嘴鬼并不急着来追,而是继续在朱瓦莉身上咬,满嘴血肉,咂吧不已,不时抬起身子,唇边淌下丝线般浓稠的血,咿唔叫:“味道好,好得很!还是年轻女人鲜嫩!可怜我郝赤侠生前无缘女人啊,要是生前送我这么个靓女,我亲都亲不过来,呜呜呜……”
朱瓦莉臀部被啃塌了,嘴鬼在上面拱起身子,突然怪叫:“呜啊,这地方太臊了,呸呸,一定是个放荡妇人!”
嘴鬼身后,两个洞衙小心探出脑袋,朝这边张望,对眼前的景象很是蒙圈,互相小声嘀咕,惊诧而警觉。
在嘴鬼抱怨味臊,准备直起身子时,其中一个洞衙果断开枪,砰,火光划破夜色,带着硝烟冲来。嘴鬼跳起,这一枪没打着,走廊尽头的木板擦出了火星和焦烟。嘴鬼呜噜叫,转身对洞衙龇牙咧嘴。
砰砰砰,连续数枪,火光止于嘴鬼,硝烟在它周身缭绕。接着喀哧喀哧,嘴鬼鼓着嘴巴,如嚼炒豆,呸呸吐出黄亮的碎渣。这碎渣落地四溅,有一片溅到程自远身边,拾起,是带着血丝的铜片,散发混合血腥与硝烟的呛人气息。
嘴鬼爆笑:“来啊,请继续!上次那个泼妇可是不吝惜弹药的,把我嘴巴全塞满,撑得我呃呃……”话未落,又是砰砰数枪。嘴鬼干脆主动去叼,如同金鱼觅食,连吞数口,咬碎,吐渣。
“来呀,再来!这一点点只够塞牙缝,太不过瘾了!”嘴鬼竟催促起来。
洞衙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晃了晃头,另一个会意,向厅堂的祭桌挥挥手,三个身影一块撤往大门。
嘴鬼不甘,飞身追,叫:“别走啊,给我美食美食……”追到门口,当,大门合上,嘴鬼撞到门板,似乎头晕,在空中乱转,叫声似哭似笑。稳住,盯着大门,叨咕:“这么厚的门,难吃死了,一定又是死人味,呸呸!”
转身看着育儿室门前的程自远,咧嘴笑:“嘿嘿哥们,一看就知道你落单了,我同情你呀,我活着的时候因为贪吃,吃败了家,吃得老婆也不要我,孤单单几十年,想起来满满的泪啊!你我同呼吸共命运,你一定会很对我的胃口!”
这话音隔了二十来米,经过走廊幽幽吹来,带给他浓呛的血腥味。程自远身子收缩,死死撑住育儿室的门框,肉体提前感受到了一种被啃咬的疼痛,内心升起无比的失落与决绝。
但是,嘴鬼却停在了走廊与厅堂的结合部,双唇眨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侧身朝向祭桌或神龛方向。“咦,戴口罩的美女!”嘴鬼尖笑,“我喜欢,好喜欢,美女就是味美!”呼啦,飞了过去。
戴口罩的美女?程自远脑海一闪,浮现出不久前随洞衙下车,由村民引向后厨的两位女子,她们手里拎着印了红十字的药箱。一定是她们了。现在从后厨出来了吗?她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顽的恶灵!还有那个地窖,她们一定见到了里面的小孩,会是失踪的茹米、光光、芹芹和牛庚吗?他们都死了吗?有没有活的?如果有活的,可是急需抢救啊,她们一定正在把小孩送出去,偏偏这个该死的恶灵挡道……
育儿室开了条门缝,吴晶晶瞪一双惊恐的眼向外张望,见程自远站在门口,打开,气吁吁问怎么样了。程自远喊小心,别开门!吴晶晶要关门,程自远却又把住门,向里望了一眼,问陈娜情况如何。吴晶晶说受了伤,刚才搽过药,现在小虎头正喂她喝水。程自远点头,嘱她好好照顾陈娜和别的小孩,千万别出来。
吴晶晶担忧道:“程老师也小心,先进来避一避吧。”
程自远苦笑:“我没关系,我早见识过了,死不了!”用力把门合上,紧咬牙关,摸向尖叫声声的幽黑的厅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