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自焚于筒子楼单身宿舍，楚素眉用鉴鬼真诀探出其残损焦黑，阴魂难聚的身形。程自远为之头麻，想到那宿舍可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所，这阴魂要是时时出没，如何是好。
暗夜里，楚素眉身形轻飘，行走如风，程自远被她拉着，跌跌撞撞在后，喘气叫：“喂喂，走慢点嘛，告诉我怎么对付这自杀的阴鬼。”
楚素眉回头眨眨眼，血红的眼睛有点暗弱了，嘴巴略略歪撇，半笑不笑：“我也不知道啊，瞧那走廊，阴森森的，莫名凉风刮来刮去，连我都不惧怕，想来是憋久了，犯花痴了。”
“啊？那我……我……”
“你什么？你又不是女的？难道他还有龙阳之好？”楚素眉说着捂嘴扑哧。
程自远叫：“好啊，你逗我！我可是跟你说真的，那地方不像吴村，可是我的根据地！”
“想不到你居然还挺留恋那地方！哎，修炼大法，早早远离它，才是出路啊！”
程自远听了脸上发热，讷讷道：“那……那……说的也是，快走快走！”心里想看来是要背水一战了。
不一会来到校门口的如家餐馆。大厅摆满了桌子，食客陆续到来，闹声嘤嗡，原本热气蒸腾。他俩进门时，有客人正高喊：“老板老板，空调怎么不管用啊？”“快调低温度啊，都快热死了！”
他们一进门，嗖嗖凉气直往里面吹拂。好些食客看向他俩，表情诧异。呼叫声停止了，连匆匆赶来的老板都看着收银台旁边的空调柜机，左拨右调，嘀咕：“咿，这空调就好了，我还差点准备换新的呢。”
程自远环顾四周，只见钱四壮已经坐在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正就着服务员送来的菜单指点比划。抬头，对程自远笑：“你老兄选的好的地方，一向就会突出你自己的战略思想。”
程自远摆摆手，也笑。
楚素眉感觉奇怪，问程自远什么战略思想。
钱四壮愣住，眨巴眼睛看楚素眉，身子突然莫名一抖，和邻座一个女子同时出声：“哦，这地方居然有点……冷……”
程自远尴尬地笑笑，对楚素眉说：“钱大师说的战略思想，无非是指为了自己方便，不惜麻烦朋友！”转脸看瑟缩的钱四壮，笑：“玩笑玩笑，今晚可是特例，不得不劳驾钱大师远道赴约。”说着拱手致意。
但钱四壮不看程自远，自打楚素眉开口说话，眼睛就黏在她身上，嘴巴半张，一副好色迷离又惊讶莫名的样子。
程自远介绍楚素眉是东坪乡中学的物理老师，远房表婶，对相对论很感兴趣，听说钱四壮专门研究过相对论，特来求教。
钱四壮脸上表情变幻，一会儿诧异，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喜悦，末了笑着指点程自远：“你看你看，我说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沉迷文史酸文假醋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对相对论感兴趣，原来是这位美女有要求啊，哈哈，太荣幸了，早知道有美女来赴约，由我做东，订好点的酒楼啊，五味大酒店是至少的，丽人岛最好，这个小餐馆太委屈大美女了。”
说着起身，责怪起程自远：“自远自远，你搞的什么名堂，这么见外，老朋友面前遮遮掩掩的。这美女还是你表婶，长辈。在这个破餐馆请人家，像话嘛。”这就要前往五味大酒店。
不得不说钱四壮是个很能讨女性喜欢的人，一开口就让楚素眉眉开眼笑，连连齐腰道万福：“多谢，不必劳烦，这里方便舒适，所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何陋之有啊。”
钱四壮登时就呆了，指点楚素眉，对程自远结巴：“这……这……玩的哪一出？”
程自远脑袋轰一下麻乱了，赶紧解释：“表婶喜欢古典文学，爱看古装剧，乡下嘛，没什么别的娱乐，就受影响了。”
钱四壮半信半疑地连声哦哦，拉起程自远就要出门，服务员赶来，对他们叫：“喂喂，菜都下锅了。”
钱四壮犹豫了一下，指点楼上要求开个包厢好说话。程自远点头称好。于是两男一女由服务员带领，上到二楼一间包厢。他们才走不久，楼下大厅再次喧嚷起来，有客人大喊空凋又不行了。老板好一阵拨弄，没有效果，猛拍柜机外壳，满头淌汗地骂：“该死，明天把你当废品卖掉！”
两男一女随服务员进到包厢，里面闷热的空气一下就散了，服务员仰看墙上的空调，叫：“怪了，空调没开啊。”
程自远说：“那就不用开，打开窗户透透气就行。”
服务员开窗，放进一股热浪，可热浪涌到包厢里，很快就被凉意吞没。服务员表情诧异，扫看他们三个，最后目光定在楚素眉身上，身子一抖，眼里露出隐隐的惊恐。
两男一女坐定，钱四壮吩咐服务员泡茶、上瓜果小吃。程自远赶忙要服务员给楚素眉上凉饮，并点了好几样冷盘，嘴里说我这位表婶体凉，只吃冷食，不沾热东西。
钱四壮又是一阵惊愕，嘴巴咧咧，嘀咕：“体凉的人应该吃热食才对啊，不然越吃越凉。”
程自远意识到自己说反了，刚要开口，楚素眉对钱四壮抱拳作揖道：“奴家自幼喜凉，想来是体热吧。”
钱四壮只得点点头，看她的表情愈发奇怪。
楚素眉看看程自远，再看看钱四壮，嘴巴嗫嚅半天，开口：“我想这位应该就是钱状元吧？”
程自远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在楼下只顾向钱四壮介绍楚素眉，忘了向楚素眉介绍钱四壮。短暂沉默。程自远和钱四壮对望了一会，向楚素眉笑：“那是那是，他就是钱……钱四壮老师……”身上忍不住冒汗，妈呀，“钱状元”是自己吹出来的名号，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啊。
还想说什么，楚素眉已呼的立起，对着钱四壮深深一拜，满脸是崇敬之色，话音都激动地颤抖：“失敬失敬，妾身这厢有礼了！久仰钱状元大名，想当年钱公一举扬名天下，入选京师太学，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光彩照人，实在令人仰慕！”
钱四壮满脸讶色，直愣愣盯着楚素眉。程自远心里一沉，天，这可怎么好？出门忘了交代，要穿帮了吗？
气氛陡然尴尬而紧张。服务员正倒着酒，在楚素眉的话音里手一抖，竟打翻了杯子，楚素眉去扶，和服务员的手相触。服务员尖叫一声，触电般缩回手去，撂下酒瓶扭头跑出门。
程自远脑袋一片空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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