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来这里为了什么?”
宁臣一口茶还没喝就直戳了当地问。无功不受禄,这是他从最近看的一本书上新学的一句,谁知道对方安的是什么心眼,就算是一杯茶也不行。
蛇牙扶着胸前的佛珠呵呵大笑了起来,说:“哎呀,我的小兄弟,你也太小心了,难不成以为我对这茶动了手脚?”
紧接着蛇眼就拿起了面前的一杯茶:“那我先喝了!没事你在喝!”
蛇眼说完,仰头就喝。虽然穿着佩戴有那么一点点仙风道骨,但喝茶就跟梁山好汉喝酒似的,哪里有慢慢品茗的姿态。
“蛇牙大哥。”因为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在对方的手里,宁臣不得不低头,说话十分客气,学得了几分谄媚。白灵跟他说过,在有些时候,必须要学会向社会低一下头,哪怕多不愿意也要硬着头皮去做,不然就会麻烦不断。“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这么意思。我只是担心我爸妈和妹妹,有事你就直说吧,只要有什么帮忙的你尽管说,我能够做的一定会尽力,但是希望您能够放了他们三人。是我惹了你们,都是我的错,他们是无辜的”
“哎!”蛇牙摆手叫宁臣停下,“小兄弟说严重了,之前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事情,那是我的手下有眼无珠了,你别放心里去。今天叫你来呢,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和你交个兄弟,说实话,我非常欣赏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兄弟老四,到时候你就是我那帮手下的四哥了。”
“真的?你们真的能放过我爸妈和妹妹?”
这是再好不过了,宁臣喜出望外,还以为自己真甩不掉之前的麻烦了,白灵应该说的没错,他不想惹了蛇口帮。
“自然是真的,骗你干什么?”
“那真是谢谢您了,蛇牙大哥心胸就是宽广!”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忘了我提出来的条件,就是当我的老四,这对你来说是不亏的,以后的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当你的兄弟?蛇牙大哥,我真是不敢啊,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不过就是二十三岁的黄毛小子,跟你结为兄弟,实在是不敢!”
“怎么就不敢了?我说你行你就行,一个人空着手干倒了十八个带刀的,那书里的武松也就那样,你不行?谁行!”
蛇牙几乎是吼着的。在另一边,老二蛇牙刚坐下就闭上了眼睛,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那只是他表面装出来的,现在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他的眼皮跳动着,其实他一直在听。
“碰巧赢了的。”
宁臣不想和这些人为伍,他总觉得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来区分好人和坏人,只是靠着自己的一种感觉,比如认识的白灵白静这一类普通的人就是好人,而蛇牙这一类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干的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干的事情,竟然为了见一个人而绑了这个人最爱的亲人。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蛇牙这时候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了。
“不,我愿意!”
三个亲人的命就拿捏在对方的手里,宁臣不得不从,这只是暂缓之计了。
“早点爽快就好了!”蛇牙很满意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走,跟我来,拜了兄弟礼,刺了身,那你就是我蛇口帮的兄弟了!”
“我当你兄弟,不过,你必须先放了我爸妈和妹妹,一个都不能少,放了人,并且你发誓你还有你的兄弟们永远都不再伤害他们,我就跟你结拜,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叫我去东绝不向西,做什么都行!”
“大胆!”
这时突然闯入了一个魁梧大汉,膀大腰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逵从水浒书中穿越到现代了,他横眉立目的,揪住了宁臣颈后的衣领,挥舞起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就生撕了宁臣:“就凭你!也敢跟我大哥谈条件?”
来人就是蛇口帮的三哥,眼睛睁得奇大,就跟牛的差不多。
“老三住手!”
牛眼凶神收住了手,冷哼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敢三番两次打伤我帮里的兄弟,怕你是不想活了!”
“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出了那片林子后宁臣第一次被人揪住衣领,要是在这之前,他一定会反击,并且让对手失去攻击的能力,就和他干死了的那些林总猛兽一样。可是,现在,他不能。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书里不是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吗,虽然一下子学不来,但必须要通过一件件事来练习。所以,他说话尽量低声下气一些。
“好了老三,你先坐下!”蛇牙说。“你就是做事从不用脑子,光靠一股冲劲,有什么用?净是给我到处惹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必须要给我管好你那些手下,别最后把我的事情搞砸了!”
牛眼凶神,也就是蛇尾,虽然脸上有些不快,但还是坐了下来,拿了一杯茶猛地一仰头喝了,大如牛眼的眼睛还是盯着宁臣不放。“大哥,这小子真的那么让你欢心?竟然要收他做兄弟!怎么就不跟他算一算打伤兄弟的账,只这样做帮里的很多兄弟有意见!”
蛇尾之所以这么反应,一方面的确是想为了自己的手下报复宁臣,但更重要的是他很担心,怕宁臣的加入会使得自己在帮里的地位不稳。
“既然有意见,那就叫他们跟我来谈!”蛇牙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哪里有信佛或者信道之人的那份淡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九九,现在你那些手下,已经不认我这个老大了吧?我看,你才是他们的老大!
“大哥,我怎么敢!”
“敢不敢我都知道,你和老二先出去吧。”蛇牙能瞬间发怒,又能瞬间收起来,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是很难有这种收发自如的本事的。“还有你,也出去吧,去吧阿文叫来。”他对那个侍从抬了一下头。
蛇眼睁开了眼,自从把宁臣送进这房间坐沙发上到现在离开,一句不发,谁也猜不透这个奇怪的人在想些什么。
走在最后的人是那个侍从,他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弯腰带上了门,房间里只留下了蛇牙和宁臣。
房间外。蛇尾走在最前面,气呼呼地,就好像一只发怒的牛一样,抬脚对着一面白墙踢了一下,把气撒在这上面了,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老三,你想出气吗?”这时,蛇眼冷不丁说话了,不过还是不咸不淡的,仿佛寻常的问候一般。
“二哥,你说大哥最近是不是疯了”
蛇眼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往下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天到我那里喝一杯吧。”
“二哥,难得啊,今天竟然要请我喝酒!”
蛇尾很是吃惊,他太了解这个二哥了,简直就是一个奇葩,更缺确切地说是帮里的一股清流,既不喝酒也不吸烟,就连女人也从来不碰,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没有自己的手下,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这真是破天荒的事情,二哥,你可是第一次请我喝酒,走着!”
“那就多谢老三上赏脸了。”
蛇牙似笑非笑。
不过蛇尾已经习惯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怪胎。但是人仗义,这点事没错的,做事情也利落得很,他对他是非常欣赏,而且尊重的,就算他手下没有一兵一卒。“二哥说的什么话,喝了酒再说!”
这时蛇尾才想起来自己旁边怎么一直站着一个人,就是刚才的那个侍从,顿时来了气:“你不下去给大哥办事,留给这里干什么!”
“老三别为难他,是我朋友韦正。”
“朋友?”
蛇眼点了点头。“没错。”
“既然是二哥的朋友,那也是我的哥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哈,对不住了!”
“没事。”侍从韦正弯腰恭敬回应。
“有事的话,除非是很重要,要不然晚上再跟我说吧。”蛇眼对韦正说。“赶紧下去把阿文给大哥叫来吧。”
韦正说了声好,就赶紧下楼去了。
蛇尾有些郁闷,一向独来独往的二哥怎么突然之间就多了一个朋友,还是一直待在大哥身边的小红人,而且也才十八岁,面白皮嫩的,正好合大哥的独特胃口。两人年龄明天就对不上,一个四十多岁,一个才十八岁。
虽然心中有疑问不解,但蛇尾还是跟着蛇眼一起下楼,不带一个小弟开车就去对方的家里。
本来蛇尾的小弟们抢着给开车的,并且充当保镖,不过被他拒绝了,本来自己就对自己的身手自信,再加上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狠角色二哥,心想着哪怕是阎王来了要取走两人的生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很快就到了风根街的一处房子,这里离明月楼不远,还算是在闹区内。
这是蛇尾第一次到蛇眼的家里来。
这是一栋临街的三层楼,和寻常人家的布置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唯一奇怪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蛇尾还没进门之前就想着怎么给他的家人打招呼呢,现在是没这必要了,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刚进门的时候,一片黑暗,还没到深夜入睡的时候呢。
“你要什么酒?”
“随便来,都行!”
蛇眼在客厅的冰箱里面抱了很多酒来,搬了两趟,有茅台、五粮液,也有啤酒,甚至还来了一瓶国外的红酒。
“哎我说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都说你不喝酒,这倒好,自己家里冰箱全是酒,不仗义啊不仗义!”
“是我爸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