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那两个人,一个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另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孙破月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任何伤痛。
叶灵歌脸上没有任何讶异,只是自顾自地捏起桌上的小点心,自顾自的吃着,一点也不会害怕孙破月喝多了酒胃里会不会难受。不管多坏的身体,只要弄不死,他叶灵歌就能给救回来。
孙破月又怨念的瞪了叶灵歌一眼,似乎是察觉到叶灵歌心里在想什么,就算是无论到了什么程度都能救回来,那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呀,哼,不吃白不吃。
叶灵歌好笑的看着眼前如孩子一般的孙破月。
“娘亲其实和驸马成亲之前,肚子里已经有了我,驸马贪图我娘的美貌和权势,说是他不介意有了我,他可以把我当做亲生女儿将养,当时的驸马是有名的,温文尔雅,道貌岸然的君子,第一次,我娘没有同意,可是后来,渐渐的,我娘就心软了。”
叶灵歌一边认真地听着,手下不忘和破月进行争夺零食的大战。
“他给了我娘应有的名分,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庭,保住了我娘的名声,而他也从我娘那里得到一个男人该有的权势和声望,日子虽然平淡,两人却也相敬如宾,有一次,南边发生了水灾,皇上下令让驸马南下巡视,驸马无意之下救下一名女子,一开始,那女子浑身脏乱,衣衫褴褛,后来慢慢将养着,身材越发丰润,但容貌也变得渐渐出挑起来。”
“所以两人便日久生情了?”叶灵歌忍不住捂脸,又是这种烂大街的桥段,就不能说有一段新奇的故事嘛…
孙破月点了点头,“两人相恋之后不久,那女子便怀孕了,而那时我已经九个月大,已经到将近生产的时候了,不知那女子后来做了些什么,驸马一门心思想给那女子要一个名分,便去求我娘,我娘心里对驸马并没有感情,又见那女子温和谦顺,并且怀了驸马的孩子,所以将心比心,我娘也就同意了这件事情,偷偷地将那女子收入后府之中做了一个小妾,可谁知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女子表面上善良无比,可实际上一点也不满足只做一个小妾,便给我娘下了,这样一吃就是四年。”
“可是据说长公主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她心中的雄韬武略比男人还要厉害,这种小小的伎俩能瞒得住她吗?”叶灵歌抬起头疑惑道。
孙破月摇了摇头,眼睛之中闪过一丝泪痕,不过很快的便被她掩饰下去了,“具体事情如何我也不知道,我是听我娘身边一位丫鬟说的,我娘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被下了两年了,这两年来毒素已经慢慢渗入了五脏六腑,亏得一位高人的相助才得以将性命延续到四年。”
“这件事情驸马知道吗?”叶灵歌又从自己的戒指当中让粉灵拿了几个果子,天天一闪出现在叶灵歌的怀里,也拿出一个灵果来啃,不过也是少有的一句话都不说,静静的听着。
“大抵是知道的吧,我母亲她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之间就逝世了,他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是脸色很平静。”孙破月脸上淡淡的说着这一切,不过一双手却早已握成了拳头,“自我懂事起,我母亲给我灌输的思想便是,你要变强,还要善良,等到母亲死后,我站在母亲的坟前,第一次对母亲的话产生了质疑,善良有用吗,母亲一向善良,还不是被别人害死了?”
“后来我在公主府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我那仅仅比我小九个月的妹妹,获得了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全部的宠爱。在驸马的眼里,她温柔成熟又懂事,在私下里却经常打我,骂我,嘲讽我,更有一次,拿着鞭子把我抽的遍体鳞伤,还是我骂我娘是贱人,那时候,我的心里便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恨意,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所以我还手了,但是这次我还手的代价便是被她扔进了皇室禁地。”
“皇室禁地?在你们国家的皇室也有禁地?”叶灵歌挑挑眉问道,对于生活里面所说的,被他妹妹欺负这件事情他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上次在大街上救下叶紫薇时孙破月的反应很大,那个时候,她已经大约猜到七八分了。
“有的,不过这件事情只有皇室的人知道,柳烟的娘也是偷偷听了我母亲的谈话才知道的。”孙破月边啃果子边说道。
“那后来呢?”叶灵歌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皇室禁地吗?按理说青龙国也应该有了?她倒是感兴趣的很呢…
“我们国的皇室禁地除了有各种珍宝之外,最重要的事情是有一只神兽,那就是我现在的契约兽八岐大蛇,他当时正不知被谁镇压在那里,是我救了他,八岐大蛇是作为国家的守护兽存在的,他和我契约,而条件便是我救了他并答应带它离开,后来我出来之后便没有谁再敢欺我了。”此时的孙破月脸上闪过一丝骄傲。
叶灵歌笑着点点头,“不错。”
“那当然,”孙破月骄傲地扬了扬自己的下巴,一副十分傲娇的样子,虽后眼睛里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我出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杀了柳烟的娘,废了我名义上的爹,并且戳破了柳烟的丹田,让她自此以后再也不能修炼,从此便落上一个骄纵跋扈,心狠手辣的名声。”
“只是你没有想到她会趁着你不在勾搭上你名义上的未婚夫,你也没有想到,你的未婚夫会因为你的名声,和那女人的一面之词而对你下手,所以一时不查才被他们抓了去?”叶灵歌斜着眼冷冷地看了孙破月一眼,“我教出来的人何时这么蠢了?你的骄傲和聪明呢?被狗吃了?”
孙破月看着叶灵歌的方向嘿嘿一笑,一副讨好的样子,等她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跟陈子轩这个二货在一起呆久了,连自己的行为也被传染了。
“破月这个名字,是你名义上的父亲驸马给你取的吧。”叶灵歌淡淡的说道,在心里划过一丝心疼。
孙破月点点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破月的意思是什么吗?”叶灵歌摇了摇头,“在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将年份非为十二个属相,十二个属相分为一个轮回,分别是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狗酉鸡戌狗亥猪,破月就是某一属相在某月受难,谁在该属相年生于该月就叫破月,破月的人一生受难,命运悲惨,这是得有多恨,他才会让你叫破月这个名字?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应该努力,出人头地。”叶灵歌的语气此时却是软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哭就哭出来吧。”
“谁想哭了。”孙破月小声的嘟囔道,不过那眼圈确是红了,她未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个父亲,在她的眼里,父亲虽然说纵容那对母女,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但对自己还未曾有过加害之心。
叶灵歌翻了一个白眼儿,直接一把把孙破月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我又不会笑话你。”
孙破月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将自己的脸埋到叶灵歌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抓着叶灵歌的衣袖,泪水立马濡湿了叶灵歌的衣襟,先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然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孙破月开始嚎啕大哭,似乎要把自己这十几年所受的委屈,压抑在心中的感情都要哭出来。
叶灵歌只是轻轻的抚着破月的后背,为她顺着气,此刻早晨的太阳已经升起,露出那绚丽的朝霞,红色的光芒立即倾洒向大地,为两人都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而远处,玉耀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没由来的闪过一丝心疼,他竟不知道这个表面看起来没心没肺内心骄傲的要死的丫头竟然会有过这样一种经历。
更可恶这是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竟然如此坑害一个无辜的小女孩,竟然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就给她取了破月这样一个不祥的名字,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让他如此生气过了,驸马是吧,破月废了你还是太轻了,玉耀慢慢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然后嘴边绽放出一抹绚丽至极的笑容。
想要起身而走,却发现自己的手里还牵着绳子,绳子后面还挂着两只死猪,对着两只死猪踢了踢,却发现那两只死猪没有任何反应,“喂,睡着了?”
玉耀蹲下自己的身子,上来查看了昏睡过去的一男一女,却发现他俩早已气绝,玉耀上前把了把脉,却是血液慢慢凝固致死,这显然是那毒药所致,让人在放大痛苦的同时,一点一点地睁着眼睛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死去,这无疑是在生理痛苦的同时,又加上了一层心理痛苦。
玉耀的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过极快的却是又笑了。方才自己还在感叹这小丫头做事粗心大意,心太软,却发现自己想的与事实完全相反,这小丫头,做事情不仅周全,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心够狠,或是以后的事情会有什么变故也说不定。
他想通了一些事情身形一闪,就下了山,去找某些人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