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二伯便离开了家乡,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使我二伯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二伯离开了家,听爷爷说是去了终南山来祈祷他所做的事情。不过至于是什么事情,爷爷从未告诉任何人,自然而然,这便成了爷爷心中关于二伯的一个秘密。
这边,老柯和五行把班长拉了过去,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语,我问老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柯只是提了一下玉佩的事情,之后便不再说任何话,莫非终南山与三子有什么联系,我顿时脑子一热。
还没等细问,老柯和五行便告辞了。说是先准备一些东西,等以后用,临走时还不忘叮嘱班长,这事儿谁也不要说,不然就麻烦了。从老柯的言行中,似乎听出了一二,我便对班长说道:“你们这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班长匆忙跑到门外面,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嘘”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说道:“你小点声,谁他妈不把你当兄弟啦,天大的良心。”我见班长这神情,便笑了起来“既然大家都是好兄弟,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与三子有关?”
“我也是刚知道,听老柯说,要想化解三子身上的那颗玉佩,还有一个可行的办法,那就是终南山。”“终南山?”我不禁一楞。
后来班长说“终南山历年来有长生不老之说,不过在那里也有一个玉佩,是当年修道仙人留下的,据说那是和罗布泊流传的双鱼玉佩相互对应的,也就是说,所有事物都有阴阳两极,只要找到了当年留在终南山的那颗玉佩,一切都会化解的。”听了班长的话,既惊讶又兴奋,不管怎样,三子终于得救了。
那晚,班长和老柯说了很多关于终南山的事情,只是谁知,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原本计划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终南山的,却被知情站的通知要去改造。而且改造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一个看似奇怪,甚至有点荒谬的任务——去农场外的汇龙山掏鸟蛋,从根源上捣毁四害之一——麻雀。原因很清楚,麻雀虽小,五脏六腑俱全,经常偷吃粮食不说,还到处拉稀,弄的农场里到处垃圾偏偏。
就这样我们被正知情站的老马同志给派到了农场外的汇龙山,当然和我一起被派出农场的,还有以前省公安厅的大刘,大刘打老蒋时候就是做侦察的,喝酒喝多了说错话被送过来改造思想的;前任北县副县长老孙,男女问题;易阳镇邮局保卫科伍大个,识字不多读报纸读错字;以及出黑板报抄错语录的前紫江机械厂宣传干事的王解放。另外还有一些苦命的兄弟,都是在革命时期,犯过错误,被安排到汇龙山这边进行改造。
当天下午,农场的黄干事亲自开了台烂吉普车把我们几个拉到易阳镇外!我们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汇龙山,然后在一个荒废的土地庙安顿了下来。哥几个捡了点柴,又开始了一段艰苦的旅程。
当时谁也都没考虑带的那小半包口粮吃完了以后怎么过,只是胡天胡地地煮了一锅黏黏的粥美美地喝了,最后围着火,计划明天开始的掏鸟蛋计划。当然黄干事临走时,没有忘记把我们分组,两人一小组,四人一大组,老孙、伍大、五行和老柯一组,我和班长、王解放、大刘一组,明天早起上汇龙山开始行动。
那天晚上烤着篝火,望着一望无际的荒野,心情别提了,有多么的不爽,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忽然我自己问自己了一句话“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轮落到了这个地步”班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诺诺的说了一句:“别想太多了,赶快洗洗睡吧,不然一会儿天又亮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也没整啥早饭,反正山上枝叶茂盛,逮着什么都能啃几口。我们在山脚下分开,各自背着麻袋往山上走。大刘叮嘱了一下掏下的鸟蛋都要小心点,别给弄破糟蹋了!这大刘就是我们几个带队的,什么事情都由他安排。
我跟在大刘屁股后面上了山,刚上山就有着一丝丝凉风从远处吹来。一天很快就给过了,我们也掏下几窝鸟蛋,肚子里装满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野果子。到天慢慢黑下来,大刘和我一合计,两人扭头往山下走。
当时天上已经繁星密布。大刘却很兴奋,说这自由的感觉真好啊,以前打老蒋时,经常要半夜急行军,摸黑反而走得快些。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加紧了步子。我在他身后小跑着才追得上。
很快,班长我们几个人栖身的那个土地庙,出现在我们眼前。远远的就看到有火光,自然是老柯、五行他们几个先我们一步回来了。大刘鼻子抽动了几下,嘀咕道:“我咋闻到了鸡蛋粥的味道?”
我也笑了,寻思着老孙和伍大个一定是拿着掏回的鸟蛋在煮粥,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来,加快了步子。
我们咧着嘴走进土地庙,首先看到的却是老孙一张煞白的脸。他背靠着墙壁,双眼无神地傻坐在那,手里叼着一个烟屁股,那叼烟的手,抖得特别厉害,好像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一般。
大刘连忙大跨步走了上前,冲着老孙问道:“孙哥,你这咋了?”
老孙嘴唇抖了几下,没有吱声,指着坐在火堆前的伍大个,示意我们有啥问他。我们才正眼去看正架着锅折腾的伍大个,伍大个也皱着眉,用根大木棍在锅里搅着。见我们看他,他扭过头来,表情很严肃:“大刘啊!我和老孙今天可能遇到了敌特!”老柯和五行则在一旁,默默的抽着烟。
“敌特?”大刘紧张起来:“赶紧说说,怎么一回事!”
伍大个瞟了一眼老孙,然后说起了他们下午在山上的发现……
伍大个和老孙没有走出太远,就在半山开始找鸟窝。开始也都顺风顺水,老孙说自己不会爬树,可老家伙眼尖,老远就能瞅见茂密的树叶中的鸟窝。伍大个就负责动手,爬上爬下,两人也算合作得愉快,很快就捣毁了四五个鸟窝,其中有三个鸟窝里都有鸟蛋。老孙把每个蛋都拿到手里煞有其事地看来看去,伍大个便笑了,说:“就几个鸟蛋,你看那么仔细干嘛?难不成还能看出一朵花来?”
老孙摇摇头,说:“我只是看看咱掏的有多少是麻雀蛋,别整来整去麻雀没给咱捣毁几窝,弄下啥乌鸦蛋来忌讳。”
两人走走停停的,很快也到了下午,老孙提议今天早点回去,明天继续。伍大个也点头,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下走了。走到快山脚位置,一阵凉风从两人侧面吹了过来。伍大个鼻子抽了几下:“嘿!老孙,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老孙长吸一口气:“好像是有哦!好臭啊!”
伍大个转过身,朝着臭味飘过来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老孙在后面背着麻袋边追边笑着说道:“你激动啥吗?弄不好是哪个不要脸的群众在前头拉屎呢?”
两人一前一后向那片林子里钻了进去。伍大个以前在邮局保卫科,公安局有大案子时候他经常被抽调过去帮着搞过刑侦。现在这气味他之所以觉得熟悉,就是因为他感觉这有点像腐尸发出的恶臭。当然,这老林子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也只能说是怀疑罢了。
越往前面走,那臭味就越重,到最后都必须捂着鼻子才能呼吸。可是两人转了一圈,这气味的来源却始终没找到。老孙腿脚没有伍大个利落,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张嘴喊道:“行了行了!找不到什么就拉倒吧!免得找到啥脏东西还犯恶心。”
伍大个也停了下来,但头还是四处乱转,希望发现什么。老孙用身上的衣服捂着口鼻,自顾自地喘着。冷不丁的,头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下来,开始老孙也没在意,以为是鸟粪落叶啥的。可紧接着头顶滴答滴答又掉了些东西下来。
老孙没抬头,伸手在头上拍了拍,嘴里嘀咕道:“啥玩意啊!”
头上的东西被甩到了地上,伍大个那一会正皱着眉头四处看,也很无意地瞟了一眼被老孙从头上甩到地上的玩意。他的眼神往那块地上一扫,便直接定住了。
老孙见伍大个脸色一下变了,心里也发毛了,说:“咋了?啥玩意?”说完也往地上瞟去,那不看还不打紧,看了后老孙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手指着地上枯草上蠕动的玩意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也太恶心了吧!”
只见地上被老孙从头上拍下来的东西,居然是几条肥肥的蛆虫,蛆虫旁若无人地蠕动着,那情景别提有多恶心了。
两人连忙抬头往老孙头顶望去,看到的一幕就更加毛骨悚然了。只见在老孙刚才坐的位置的头顶,一个巨大的斗篷一样的玩意挂在树枝上,斗篷下面连着几根绳子,而绳子的尾端上,居然挂着一个有手有脚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