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五行

谁知，后面关于三子的一些笔记，却被撕去了半截。虽是写到了那块手表，可是对于三子所发生的事情，仍然模糊不清。

想到这时，我没再往下想，便把老柯的笔记本匆忙放了回去。第二天早晨，老柯便来找我，说是今个天气比较好，邀我和班长一块去后场子的那片树林子里面搞几只野兔、野鸡来，我没怎么说，便爽快的答应了。因为现在虽不比晚春那时节，动物儿最肥，却是万物复苏，动物们出来扑食的那时机。

谁知到了班长那儿，早被一警卫员给叫了去，具体什么事情，也不清楚，总之，这一时半会儿，班长是出不去了。这边我和老柯准了下捞的套子后，便出发了。

一路走来，只觉空气清爽，幽深的小路上，忽有一大片池塘，偶尔几只鸭子从不远的地方游来，留下了道道波纹，鸭毛落在水中，像一只只白色小帆船在水面上行驶。就在这时候，秋风吹的柳树叶到处飘，有的柳叶随着秋风吹落在水面上，如同一艘艘小木船在随波逐流；有的柳叶随着秋风吹落在拱桥上，仿佛点起了一座归叶之桥；有的柳叶随着秋风吹落在岸边，好比空中下起了“柳叶雨”，它是那样的美，它美得独特，美得自然。

看到这时，我对老柯说这附近也没人，要不捞几只鸭子回去补补，老柯则说道：“农民的东西，我们不能动它，否则会遭报应的。”听老柯这么一说，我顿时紧张了起来，那些经常在农家干偷鸡子摸狗的差当，不还活的好好的吗，也没遭什么报应？想到这，便不再和老柯纠缠下去。

原本我和老柯都被这去是路上的风景所吸引，谁知这时，突然从树林缝子里面冒出了个人来，且这人五官端详，有一米八的个头，还穿着个破旧的军服，嘴里衔着烟斗，正在孜孜不倦地吐着烟雾。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却被老柯的一叫话给震住了“五行，你怎么在这儿？”那人被这么一喊，顿时把烟斗从嘴里拿了出来，抖了抖眼睛，说道：“老柯？”。

后来据老柯介绍，这五行是他儿时的同伴，名叫陈五行。

五行是出生在陈家沟的，这里所有人都姓陈，自然他也不会例外。因为生下来的时候算过命，说他五行缺五行，为了方便带大，于是他爷爷便给给他取了名字，叫陈五行。

对于五行父母这两个字，老柯从没听他提起过，自打小时起，五行就是跟随在爷爷身边长大，跟他相依为命。

而且每次见五行缠着爷爷问起父母的时候，他爷爷总是会黯然神伤，默默不语；有的时候，一向温和的爷爷突然还会变得暴躁如雷，训斥五行几句；甚至有时候还会数天不理五行，也不跟五行说话。看到这时，我总会把五行拉倒别到处游玩。

久而久之，这也就是成为了五行他们爷俩之间的禁忌，而不得不说，这也成为了他们爷俩之间的隔阂。

五行的爷爷是一个守墓人。陈家沟的这片祖坟坟山一直都是他爷爷在打理，为了方便，他们的家后来便安在了那片坟山之下。

与其说是为了方便他爷爷看守坟山，才住在了那坟山脚下，还不如说是为了方便每个月十五晚上的拜山罢了。

那时候，五行曾告诉我，每个月十五的子时，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皓月当空，五行的爷爷都会给他灌下一碗水，而后拉着他去坟山上走上一圈，再拜上几拜。

五行小时候没上学，不懂事，走就走了，拜就拜了，无所谓。后来在我的劝说之下，五行才有从新来到了国立中学。

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去他家里，他将他爷爷递给他的水碗摔在了地上，更是赌气不再跟着也有去拜山，却没有料到，居然被爷爷胖揍了一顿。

平日五行与爷爷的摩擦，最多也就是询问他父母的时候，爷爷最多也就是生生闷气，训斥几顿不理他而已，从来都没动手打过人。可是那天，爷爷就跟疯了一样，拳打脚踢，他那时，告诉我。甚至多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他的亲孙子了。

最终，在我的劝说下，五行还是屈服了，带着一身伤，跟着爷爷拜山回来才算了事，心中的愤恨就不提有多大了。

可是，也就是那一夜，爷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中，躲在他房门口，五行听到了爷爷在哭，而且哭得很伤心，似乎还在跟什么人说话，说什么就算我恨他，他也不愿意五行出什么意外。

可是爷爷毕竟是爷爷，从小将五行带大的爷爷，没过几天五行的关系也缓和了下来，当五行再次询问爷爷，那天晚上他在跟谁说话，五行又会出什么意外的时候，爷爷却矢口否认，似乎他从来都没说过一般，这不禁让五行更加疑惑了。

爷爷疼五行，五行不是感觉不出来，可是五行不去拜山，他居然如此海揍五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说不得原因。

而后，五行和我又都顺利考上了民国时期的一所私立中学，读了寄宿，远在他乡，天高皇帝远，想着即使不回去，爷爷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万万没有料到，每月十五，快到放学的时候，爷爷总是能过准时出现在我门的教师门口，拉着五行回家。

有几次，为了躲避爷爷来找五行，五行便提前下课，躲到了操场内，躲到了我的家里面，有一次更是偷偷躲到了女厕所，可是奇怪的是，每次爷爷都能够在那个时间点找到他，似乎他从来都没逃出他爷爷的眼睛一般。

没纸是包不住火的，多久，这事儿全班的同学们都知道，五行每月农历十五都要被爷爷抓回去的事情了，许多同学开始瞎猜疑，许多奇怪的流言开始传开来，没爹的孩子，没娘的娃，从坟地里面爬出来的野种，使得五行在整个学校都抬不起头来。

听了同学们的话，我是很生气，便替五行出气“谁他妈的没孩子啊，你们了解五行吗，那个孩子没有爹娘，鬼生的吗？”同学们被我这一吼，都给愣住了，之后便不再说此事。

可是这事儿终于还是让五行给忍不住了，月末放假的时候，五行回家跟他爷爷大吵了一次，告诉他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到次月十五的时候，爷爷再一次准时地出现在我们教室门口，搞得跟军统里的保镖似得。

五行爷爷的性格很倔强，五行知道他爷爷一定不会放弃，于是找了我将他爷爷拦住，自己却想逃走。看着五行越走越远，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爷爷似乎跟疯了一般，三下五除二，直接将我打倒在地，狠狠地摔了一下，谁知他爷爷头也不回滴直直朝五行扑了过去。

后来，这事儿惊动了警卫处，警务处那边来了几位身高马壮的保安，见到骨瘦如柴的爷爷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被他爷爷将那一米八几个子将近两百来斤的保安，直接举了起来，然后便扔出了好远。

我和同学们看到此景时，都双手拍好，而且至此以后，在大家都默默的敬佩五行的爷爷，当时就有人问五行的爷爷到底是干啥的，军人、将军吗？没人回答，只是沉浸在一片寂静当中。

我也不例外，从那以后，我便更加佩服五行的爷爷了，毕竟一个年龄那么大的老人，为了照顾和我一样大的五行，不知付出了多少。

五行的爷爷将几个保安都放倒了之后，就如同老鹰拎小鸡一样。之后便提着五行的后背将五行抓回了家。

后来五行说，那一夜，他们还是回来晚了，给他灌了一碗水之后，爷爷又拎着他在坟山转了两圈，拜了两拜，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他就躺在坟山中睡了一晚。我问他那时害怕吗，他说那也没办法，谁叫被逼到了绝处。

只是当时看着爷爷盛怒的模样，五行心中极为害怕，躺在他身边颤颤惊惊，很多事情想问又不敢问，最后混混兀兀地睡着了，等五行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家中的床上。

爷爷受伤了，因为当五行睁眼的时候，正好他正用药酒擦拭这身上的伤口，突然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我问五行爷爷怎么受伤了？

原来，昨日他受了很重的伤，此刻脸色苍白，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饶是心中再生气，可是他毕竟是生养五行的亲爷爷，五行哭着跟他爷爷说我错了，爷爷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头，没有言语。

警察来了，爷爷因为伤人罪被抓走了，一个人躲在家中，思念着爷爷不停的抽泣着。五行那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记恨着的爷爷，原来在他心中，是如此重要。

不过幸好，第二天就回来了，是有人帮他出了医药费，还做了担保，更是帮他治了身上的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