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宿:鬼面,赤天,东邪,汪郡,西风,玄张,棘破。
甄离的七星阵里,木罗深深化为了一颗石头,在那一颗通亮的小石子里面,静静地感受到红光力量的反噬。在一块石子里,黑夜的光凝结成了红色的洗礼,在一片片白色的落雪里,绽放出初夜的美丽。
极地的雪花一朵朵散在那疲倦而不堪的七人身上,一朵朵,一缀缀,散在他们的脸上。本是单薄的外衣,可在极地的深夜里,他们相互相拥。那一刻可以靠近彼此的心跳,也在那一刻,几个孩子没有当初的偏见和偏激。
在石子里封住的木罗,一股力量把他冲击开来,一种新型的力量在慢慢散开,散开。
他梦家那一把剑刺在他胸口的位置,一下深进去的剑,仿佛要让他致命一般。可那一场修式里,他不能输,输了就是在那黑暗的边缘过日子,哥哥们的期许和期望一下落在了他的视角了。怎么能够让期望你的人失望呢?一剑而过的刺痛,一张不可思议的脸上,他步步逼近,只为在那擂台上有赢的可能,这本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只是必须要有人为它付出。
“你……”水凤双眼瞪着他,她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愿意以身试险。那坚定的眼神,让她一下乱了阵脚。
剑一路直刺,透过心口。却也一步步地逼近在水凤,就连眼里划过的都是当初是不可思议。在擂台的边缘上,水凤一惊,立马就要转身而去,木罗极致拉了她一把,俩人双双坠地。
可章式的说辞却是:兵斥班输,将被罚入金襄塔下。
那一句话,深深烙在木罗的心上,沐晨飞速抱起他,给他疗伤,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深深抱住他而离开。留下那紧绷的双手和那咬破小嘴唇的愤恨。
他稳住了他血液的流淌,他把他好,好地放在床上,看着伤口,就如同挖开了自己的心,一展玄力为他抹掉最后的伤口,可他不明白,为何他的伤口会那么快就愈合,甚至没点痕迹,就连伤口的吻痕都消逝了。
“我会死掉吗?”他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不会,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都不会,整个青茂大地,你,只能死在我的怀里。其他的人,无法让你死去。”他抚住他的眼睛,那一刻里,他感受到的忧伤,在他的回忆里。
“你不怕我死去吗?”天真的声音响起,却牵动了他内心的一根弦。他是锁人,他不修道,他没有玄力,他随时都会死去,他不会再生。可他是玄宗,已经在修道的路上驰骋,以他的天分,他可以成为一个仙人。
“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会突然离开这个青茂,去一个你不熟悉的地方。你在的地方,我都在。”沐晨的话轻微却又不像是他口中说出的话一般。
“沐晨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安葬在最亮的地方,我不喜欢黑暗。好吗?”奶声奶气的话还没断,熙熙攘攘的人还没散。
“你个傻瓜。”他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那我可以再睡一会吗?”他偷偷地看着他。
“好。”他站起来,给他盖好被子。
他扯着衣角,现在睡一会吧,也许明日就是金襄塔下的黑暗日子了。
冰凉的身子,拖着冰凉的心在这块石子里,他盯着那密闭的空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太熟悉了。这一切都是那般历历在目。
“你醒了啊?”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小老鼠钻了出来。
“啊?走开。”木罗立马捂住眼睛。
“你个胆小鬼,我就当年咬了你一口,你就这么怕?”那只小老鼠翘起二郎腿,盯着这个不成器的孩子看。
“你咬我?”木罗闪过一千遍,好像也不记得,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会怕老鼠。
“胆小鬼,我叫吱吱。”小老鼠一下蹦到了木罗的怀里。
“你走开。”木罗一把就把吱吱给扔开了。
“没用的家伙,看来只有格棋那只老狐狸你才不怕了。”吱吱无奈地端坐在地上。
“你知道格棋?”木罗弱弱地试探了一下。
“格棋,那只老狐狸都活了几百年了,我们谁不知道它呢?”吱吱扯了扯自己的鼻毛,喵喵了那个戒备心没有那么重了的木罗。
“它怎么可以活那么久呢?”木罗像是提问,却又像是无奈地思考。
“我们活了这么久了,都是为了你啊。”吱吱的眼里焕发出了光芒。
“我?你们都说为了我,我究竟是谁呢?”木罗的手不禁抬起,好像有人说过,活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他。
“你是地狱之姬的转世,是我们的主人。我和那只老狐狸已经等了你九百年了。”
“九百年……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没有玄力,我是一个锁人。”木罗的目光往下低垂,一个没有玄力的人,是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到哪一步的。
“你会有的。”
吱吱的声音远去,化为了那一点耳畔里一滴滴的声音。
“我会有吗?”木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熟络的小月牙怎么消失了。在那一会,他盯着自己的小石子开看,为何没有呢?
红色的光,在雪地里,染红了半边天。在他的眼里,只剩下这鲜艳的颜色。
一阵声音响起,仿佛在轰动,却又像是在宣告这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冰封的石子破开,一粒粒破开而来,木罗慢慢睁开双眼,脖子上还是那一块月牙。可身边却睡了一片歪七歪八的小扭瓜。
“土豆哥哥,土豆哥哥。”木罗推了推土豆,那个熟睡着流着口水的孩子。
“啊……嗯。”土豆揉了揉眼睛,头一蹭,打开了双眼。
“阿罗,阿罗,你醒了啊。”土豆立马弹起来,再次揉了揉眼睛。上前抚了抚木罗的额头,那热温降下去了。
“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土豆问了一句。
“我们不是在这里对付执铁兽吗?”木罗皱起眉头看着土豆。
“哦……是啊,我们在这里斗执铁兽啊,斗着斗着都睡着了啊。”土豆尴尬地笑了笑。
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这是一场梦吗?难道那去极地只是一个幻觉吗?土豆坐下来,看着木罗脖子上的月牙和那耳朵上的月牙印。难道真的是一个梦吗?他立马打开自己的玄风袋,里面却没有那个人给的东西。真的是梦吗?为何那么真实呢?
老鬼的声音开始在耳后响起:孩子,你弄懂了吗?
一行人在黑夜里潜行,摸着黑,踏着路。为首的大哥扶了扶额角的汗珠,继续踏着脚步,往前挪去。
“胡苍,我们这么走下去,能够看到方向吗?”身后的林慕揉了揉眼睛,那不知道是梦还是梦的实景在脑中挥洒不去。
“走吧,走吧,啰嗦什么啊?”胡苍不耐烦地往前面走去。
阴森的小路上,不免的磕磕碰碰。土豆紧紧握住木罗的手,十指相扣,不留缝隙。
“隆隆隆”的声音响起,从一边响到另一边。
“你们听一听,那是什么声音?”阿社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像是前面有东西崩塌了吧。”林慕接道。
“不对,是有东西在燃烧。我快往回走。”阿社独特的听觉,可以通过物体的声音,感受到物体的内在结构变化。
“不行,我们得往前面跑。”断后的于墨大叫一声,那通红的焰火在后面火窜地飞来。
在这一个机会密闭的空间里,火窜的速度和令人窒息的程度丝毫不减。
“胡苍,快跑。”于墨追着叫。
火势愈发地猛,一下窜到了于墨的身后,那身后要干瘪瘪闪过的火燎,燃起了于墨心底最深的恐惧。
一行人飞速窜跑,可也不知道前方的路会是什么?毕竟前行的路,从未有人知道过。
“糟了,前面没路了。”胡苍的声音响起,一股无奈感从脚底灌到了头顶。
“怎么办?”火的窜速就要追上于墨的尾巴了。
“不要急,你们躲在我身后来。”土豆站出来,拿出了神盔器。
“火炬—灵。”一段咒语的念出,那火窜的苗头慢慢地减弱许多,那蜂拥而上的火舍子在慢慢转进土豆的神盔里。
浇进神盔的火势,一下重逢了黑暗的宁静,只是那剩下的燥热还未曾散去。剩下的人还在浮躁着前方的路。
“对了,现在怎么办呢?前面不通。”胡苍也开始说起话来。
“土豆,你可以用火点一点那前面吗?”阿社的声音骤起。
“当然可以啊。”
“火团—云。”一段火烧在了空中,疲惫的人的脸色一下全被映射了出来。
“我看看这是什么材质的。”阿社摸了摸那墙上的石质,深深地感受了一把几百年的地质。
“这种地质很坚硬,不过我们当中如果有人会用冰,和用葬水的人的话,这个震开始没有问题的。”
“冰,我会。你们先退一退。”甄离站了出来。
“阿西林—冰伐站。”一层冰块卷起来,像是给那一层墙裹了一件外衣。
“哇,好冷啊。”木罗缩了缩肩膀。
“土豆,你再用火来攻。”
“好,火燎原—炬。”一层火铺在了冰块之上,众人不是冷就是热。
“不过我们还差—葬水。”阿社皱起了眉头。
“这个不用想了啊,我连家堡的连任在此,你想要什么水都有。葬水—璇。”
一阵咕噜咕噜地声音在外响起,那人们纷纷给退到一边。
那空中一声巨响。拉开了光明的帷幕。
而在亭楼之上,两位老头在端详着一切。
“文老头,我现在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选那几个孩子了。”
“糙老头,你知道了。哈哈哈……我的选择没有错吧。”
“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