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袭

不知不觉，我居然睡着了。

醒来我不知道外面的天色，但没有光线的屋中已经黑尽。

怀抱中是一只温暖娇小的猫，我听闻到她均匀的呼吸，可以猜到蔡妍已经入眠。我不愿吵醒她，况且我现在还是很烦躁，我需要安静。

门在“咚咚”响着，那些丧尸察觉到有活人的存在后，到现在竟然也没有离开。不过我们应该安全，丧尸并没有能闯进来。

我在没有惊动蔡妍的情况下下了床，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坐在床沿发呆。

好久了我已经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的脑中什么都没有，像混沌初开的空白一片，虚无的连一粒灰尘都不曾看见。

之后我浑然一个激灵，冷汗狂流。

我想到了小时候，犹如犟驴的我被人一阵欺负，我没有能力反抗，含着泪花努力憋出杀人般的眼神死盯着他们，迎来的是更加暴力的踢打。最后是一个女孩，一直比我矮半个头的女孩，娇喝一声，黑长直发型之下是一张精致瓷娃娃般愤怒的小脸，对方看在小美女的份上，终于放过了我。

一直以来我心中都有一个脑残的画面：就是一直被人欺负的我，能专门有一个从天而降的细腰长腿的妹子拯救我。而这个妹子，从小以来，我都希望是我的堂妹。而这个妹子，居然如我所想，完我所愿。

从小到大，我差不多一直被她护在身后，而每一次，都是依靠她的容貌别人才放过我。我真不知道该为一个被女孩保护的窝囊男孩哭，还是笑。

无论如何，就算我哭笑不得，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可与千斤重物持平，我甚至比她的父母还在意她……

但是，她现在危险了，我在这里却和别的女孩睡觉，居然还要思考到底要不要去救她……我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吧！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压根不是蔡妍能够比拟的，我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去做什么选择？

这他妈的就不是一个选择！

不能，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停留片刻了，我不准再浪费一丁点时间，我必须走，现在就走，尽管……是抛下蔡妍——这个可怜的女孩。

下定决心，我去拿铁锹，真奇怪我用了不短的时间，却不是因为黑暗我半天没有摸索到。

我包含至深的歉意看了蔡妍一眼，轻轻搬开沉重的衣柜，一开门便毫不畏惧的堵住进口，迎面就撞来血腥的丧尸。

似乎带着警告意味的对我嘶吼一声，丧尸满目疮痍的脸近在咫尺，我稍微恶心，横着一脸的肌肉将他挤了出去。同时连门带上。

大厅内是被我开过灯的，所以明亮的光线使暂时没有适应过来的我睁不开眼睛，可待我看清周围的环境的时候，我惊愣住了。

大约有二十多只丧尸挤在门这里。就算是这种材质的防盗门，如果先前没有那个沉重衣柜的阻挡，恐怕丧尸们很快就能破门而入。

假如我现在为了不耽搁时间而走掉，里面安然入睡的女孩，必将成为丧尸啃咬的对象吧？下次见到的，会是一个被破相的，行尸走肉般的女孩吗？

这个念头几乎瞬间出现在我的脑中，然后我想也不想，面无表情，像个被控制心魂的人一样，对最近的丧尸挥下了沾满凝固血液的铁锹……

从这栋房子里出来，我才知道，已经天黑了。而房内的丧尸，被特殊的我，轻而易举的清理干净了。消耗的，仅仅只是体力与时间而已。

血腥味的风吹过，黑色风衣“啪嗒”作响，幽白的月光射在我有点血滴的脸上。我锁着凝重的眉头，眺望远方，是无尽的黑。找准方向，我打算徒步而去，目标是学校。

迈出步伐，我快步闯入夜幕。

夜幕里，果如我白天所见的那样，周围已经到处都是丧尸。

我估计，我离目的地没多远了，我觉得半小时都不要就可以到达。我心中很急切见到她，却越来越担心她。

有月光的照明，我摸黑行走没那么困难。但走一段路后，我背心的冷汗逐渐渗了出来。

才这么短的时间没有在外行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着实令我惊愕不已。虽然对丧尸的恐惧已经没有多少，但我现在依旧胆战心惊，几乎步步为营，步步不愿踩出声音。

尽管如墨的黑夜，但我所及的视线范围之内，少说也有十来个的丧尸身影，而我一路走来，估计我看见的丧尸，也有百来只了！

死灰无神的目光与没有目标蹒跚行走的步伐，是丧尸特有的特点。每个丧尸身上都有血迹，不是嘴上，就在脖颈或者手脚处。

他们看不到我，就像我是空气。

或者说就算丧尸看到了我，也会视而不见……

我边走边想，行在丧尸中间，如闯龙潭虎穴，却一路畅行无阻。

不过冷汗越来越多，我在震撼这里为什么会云集这么多的丧尸？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丧尸发现了那些躲在房子里不出来的人，并且追着那些人到达这个地方，甚至更远，我不知道。

电影和现实不一样。到目前为止我并不能完全了解丧尸，所以猜不出他们的嗅觉，居然在一场大雨之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灵敏……

为了克服心中又滋生的恐惧，我转移注意力。突然发现了一个可笑的事，就是丧尸没有目标时的动作。他们时不时昂头无神而望，然后笨拙的往那个方向行走几步，又停步，又昂头动鼻子闻，又往这个方向走几步……就像一条狗嗅到了食物，却又不确定的样子。

我周围的丧尸好多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寻找到了目标，他们蹒跚的身影，往我后方慢慢而去……

对此我没有在意，因为我大部分的注意力现在都在前方——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德卧教育集团高中部，也就是我所就读的学校，现在居然是灯火通明，所以离它不远的我，黑夜中也看到了依稀的轮廓！

这让我心中顿时一安。

丧尸是今早才开始爆发的，白天学校里是不可能亮灯的，所以夜晚这些灯光全是有人去打开。无疑可以确认，丧尸并未入侵到其中，也就是说她安全的可能占极大多数……

我心中一阵高兴，忽然又一阵伤心。

我良心是不安的，我想到了蔡妍这个死去父母的可怜女孩，被我抛弃在一间屋子里。胆小的她也许不敢出去，厨房中的食物将很快吃完。她不是饿死，就是成为丑陋的丧尸……

我对不起她，非常愧疚，认为这一切，都是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照成的。

也许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去学校，就像刚开始的决定。

对此我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周围会多出这么多丧尸？蔡妍就像一盘美餐，是丧尸进食的对象。丧尸对我视而不见，对她可不会。我带上她，别说可以走掉了，就算是活，也是不定因素……

我只能祈祷，她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了。

不知不觉，我走到一栋房屋旁边，凭借清晰的记忆，我需要绕过这栋房子，走到马路上，然后再转角，再顺着马路走不久，就离学校不远了。

正当我扫去一些愧疚的不快心情，振奋心神行走时，突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了一下，脑袋一阵眩晕，一下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

我想我被人袭击了，丧尸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快拉我上去！丧尸发现我了！”

昏迷前听到身后有人的笑出声还说了句话，恰好证明了我的猜测。不过黑下的视线以及无法思考的眩晕脑袋，使我无法再想下去，更无法知道袭击我的人的目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