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我又经过那个黄毛所在的手术室,他依旧在挣扎。他的头一样是歪向半边,目光直直的看着地上猩红的血液,嘴在张张合合,急切渴求的模样……和我刚刚看见他的时候一样。我得出一个结论:丧尸喜欢血!
我轻微用手中的钢管敲了敲地面,黄毛并未像我意料中抬头看我。
我突然奇怪了,那些逃跑的人怎么会被丧尸发觉?这种响声都听不到,只要轻轻移动就能逃掉吧?
我怀着这个疑惑走到了楼梯口,打算去楼顶再一看究竟,刚刚在窗前是由于太紧张,才没有细看,这会有了心理准备,应该能目睹那些人逃跑为什么有些会死在丧尸手中了。
三楼不算高,我脸不红气不喘的就到达了,虽然由于小心而用了十多分钟。
路上捡到几把手术刀,我觉得除了钢管还有必要有别的武器防身,尤其是刀这种利具。
我身上的病服不适合藏东西,而现在又是要步入寒秋的季节,我需要一件真正实用的衣服。
很庆幸我运气不错,一间病房处在二楼楼梯口旁,我走过的时候瞥到里面有一件黑色风衣,还有一件很明显是混混穿的有点潮流破洞的灰色牛仔裤,屁股部位这里还有一条银白色的铁链。同时旁边还有一双崭新的长筒靴类似军用的皮鞋——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我这个病人的脚下,是一双休闲拖鞋,根本不利于逃跑。
欣喜之下也没管衣角上有一点血迹,用床单抹掉后,我就整装待发。175米的个子不是盖的,这身还正好合适,窗前的我又添了几分俊秀。我觉得左手上的固定夹板还可以抵挡攻击,也没有取下来,把它藏在了袖子下面。
而这时,我已经走在楼顶。带着几分热量的阳光照在我脸上,风迎面吹来,我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令我失望,还是扑鼻的血腥味。
我走到楼顶边缘眺望,顿时心脏猛跳了一下。
整个镇上,天空似乎弥漫了层层灰雾。
尖叫!还是可怖的尖叫!绝望的尖叫!
丧尸仿佛是一种病毒,以我脚下的人名医院为圆心,四处扩散,每个人都在远离这里。能用车的用车,能跑的则跑。丧尸过处,都是满地狼藉,血肉横飞。而这些“病毒”,在我的视野里,已经扩散到不远处的,那所学校!
担心在我眼中自然而出,我紧缩眉心,满是焦急。没时间给我去“看风景”,我必须找到一条去学校的正确路线,她也许已经遇难,正被困住,也许……已经沦为丧尸的同类……但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延着楼顶边缘俯瞰观察,寻找有利的出口,但每观察一点,我的心都一寸寸的凉下去。
没有出路,下面都有丧尸,少数在漫无目的游荡,多数丧尸就是在追人。太阳起来得有一会了,我猜现在应该8点左右,这个小镇上人本就不多,到现在还有那么多人没被咬,不知道该不该庆祝。
我怒哼一声,颓废的坐在地上。我实在想不出办法能离开这个地方,居然还想着救别人,真是可笑,我非常恨现在无能的我。
没办法,我不会坐以待毙,就只有拼了。选定一条丧尸最少的出口,我开始行动。很好,我想老天还在帮我,我行动的地方是医院后门,那里丧尸最少,危险系数最小。
三两下就下到底楼,我很快出现在禁闭的后门前。揪着忐忑不安的心,我鼓起勇气上前把门悄悄打开,先露出一条缝,确定安全之后,再慢慢的拉开了门。
后门外是一条长长的横道马路,对面是少许的房屋。我看到几栋房屋的窗户那里,窗帘之下是一个瑟瑟发抖的脑袋,有老人也有孩童。
我只是瞥了他们一眼,横起一条心便挤出了门……突然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张着嘴巴嘶吼着扑了过来!
我心一惊,挥起钢管不由分说的砸向他脑袋,但钢管太细,我的力气不小,钢管很不给力的断成两半。没给这只丧尸照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他晃了晃身体,面向我对我嘶吼一声,又扑了过来……
我惊恐的竟然忘了后退,丢掉钢管反而是抽出一把手术刀,不知道能不能把迎面而来的丧尸弄死。
有惊无险,然而这只丧尸扑的地方,是我旁边,那里有一个吓得无神魂的老头。
这时我才感觉心脏在极速跳动,松口气之后勉强深呼吸。
那老头当场被一口咬断了脖子,没等我把大石彻底放下,那只丧尸抬起满是鲜血的头又看向我。
我心脏“咯哒”一跳,害怕的准备转身逃跑,但丧尸只是再对我叫了一声,然后起身走了去,直到寻找到另一个目标,他又奔跑起来追赶……
我愣在当场,惊魂未定之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那个悲催的老头又活过来,我稍微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他变了丧尸——我讶然,老头像没看见我一样,站起来低吼着走掉了。
我吞了口唾液,毕竟刚才我以为是生死一线,心跳得喉咙有些发干。
脑中随即充满了疑惑、巨大的疑惑,明明昨天被打个半死,今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那些丧尸明明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却只像保护自己食物的狗,发出警告的低吼让我远离他……
绞尽脑汁,但我也只是想到——那些丧尸的出现,可能与我有关!
不过危机时刻我不敢多想。极力克制好自己的恐惧,我必须在下一次正面面对丧尸的时候,镇定自若,以正确的手段以保自己的安全,也许刚刚只是侥幸,下次老天的立场可能就不站在我这一边了。
虽然依旧怀着忐忑,但相比刚开始,是要好了许多。
于是,在我心跳勉强恢复正常之后,我拿着两把手术刀,继续上路。
据我对这个小镇的了解,从人名医院到我所就读的高中,估计有五六百米。对于我来说路程还是太远,因为要过掉层层危险般的障碍,耗费的时间我想不会少。不知道正午能不能到达,我很急切的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我很清楚,如果想通行顺利,我想避免不了要杀几个丧尸,但以我的胆子,想必没那么简单。所以现在,我打算练练手,用实战,练练胆子。
医院背后这里经常没人经过,丧尸最少,而且这些丧尸连目标都难以找到,在漫无目游荡——我严重怀疑他们的嗅觉,那些躲在屋子里的人,丧尸们就算经过那些人的下面,也没有发觉那些人的存在。更奇怪的是我就不用说了,他们可能把我当作了空气。
我凝聚目光,视线紧锁在离我最近的一个丧尸身上——那个没走远的老头。手里的手术刀紧得不能再紧,我不停灌输给自己自信的勇气,迈动着不曾停顿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了那个丧尸。
也许在别人看来,我这么做是疯狂的举动。
并且听到一个房子里的中年女人对我小声轻喊:“孩子!你不要命了?”
对此我视而不见,反而用一个轻蔑的微笑,让他们安静,也给我增添一点勇气。尽管我已经汗流浃背,犹如雨下。
我尽量放轻脚步,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到了缓慢行走的丧尸身后。
其实就这么看,老头蹒跚的背影,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丧尸。我拿着刀在他身后,心中颇有罪恶感,恍惚间我以为我要杀的是一个人。
连一个丧尸都不敢杀,怎么闯得过去?我心中这样激励自己。
出于紧张我习惯的咽了一口唾液,突然我心一横,不顾再三,手中的手术刀就向老头的脖子刺去。鲜血顿时从那伤口流出,顺着刀锋滴落在地。
我感觉非常恶心,杀过人的人都知道是胃翻滚着想要呕吐的恶心,但鲜血的味道很奇怪地把我恶心的感觉拉回了一个微妙的平行线上——莫名其妙,我居然还有些兴奋?
这一刻我又是发着愣的,可哪曾想这个丧尸根本没死,似乎只是声带被破坏,他猛地转过身,张大嘴无声的把我按倒在地。
我惊愣得都忘了发出惊叫声,只能本能的用手挡住丧尸咬过来的大嘴。但这样,我的手就要被咬了。
疼痛瞬间传遍我的各个神经末梢,丧尸的咬合力惊人,我感觉我左手臂的骨头都要碎了。同样的,我愤怒了。我这个人就是要别人挑衅我,才会发出应有的战斗力。
“混蛋!”我怒喝一声,右手的手术刀想也不想的往他太阳穴扎了进去。
丧尸没有保护意识,我的攻击完全施加在他头上,加上我愤怒的力气,丧尸嘴一松,头歪向半边,慢慢失去了生机。
我把丧尸从身上推开,胆战心惊的喘着粗气,我躺在地上似乎力气都被抽光,不愿起来,身体冷汗直流。
该死!我被咬了!那些被咬到的人,无论如何都变成丧尸了吧?这样的话,我也会这样的吧……
我心想着,嘴角逐渐有一抹惨笑。
居然连一只没有意识的丧尸都打不过,怎么去学校,怎么救她?我这算是自身难保了,还要装逼么?果然刚刚丧尸不攻击我,全是运气使然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