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黑影来的太快,根本就让我来不及反应,就已把祝倩给生生的拎了起来。
仓皇之下,我退了两步,才把那人看清,顿时整个人汗毛倒立起来!
只见来人身材甚是高大,一身灰色长袍,说不出的诡异,更可怕的是那张脸,惨白异常,瘦的有些夸张。整张脸在夜幕下犹如骷髅一般,只两只眼睛放出萤萤亮光。
我被那人模样骇的有些惊慌失措,一时竟忘了祝倩已被他按住了嘴巴,在那人面前,就像个小鸡般在半空中死命挣扎。
突然那人开口了,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声音,“你们是谁?”
这时,我从惊恐中清醒过来,颤声问道:“你又是谁?怎么能看见我们?”
那怪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一声冷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说吧,你们干嘛来的?!”
我摇了摇头,一时真不知如何作答。见那怪人鼻里一哼,单手竟自往祝倩脖子掐去!这下可我整急了,赶忙叫道:“等等!”
那怪人果然把手停在了半空,紧紧盯着我不再言语,脸上似乎还挂上了一丝诡笑。我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我们两个是凤仪阁陆先生的远方亲戚,晌午刚刚过来!”
这电光火石间,我编了一个自己都没法相信的借口,一说出来,自己都有些后悔,几乎都要低下头去,更不敢去看那张狰狞恐怖的脸!
果然,那怪人听我这般说道,口里咦了一声,脸上写满狐疑。他轻轻松开了按住祝倩的那只手,幽幽笑道,“小丫头,他说的可是实话?!”
那手甫一松开,祝倩猛地咳嗽几声,见她满脸通红,显是被憋的很了,一转头,几乎就要贴到那怪人脸上,只听祝倩啊的一声大叫,竟被那张鬼脸吓的晕了过去!
那怪人倒是毫不在意,森然一笑,“嘿嘿,这么胆小?!”说罢,眼神竟是一转,目光向我扫来。
我哪敢再看那人,赶忙低下头,只听那怪人说道:“既然你说是陆汶崖的亲戚,也好,不妨你们带我去见见那位陆先生吧,正好我有事找他!”
说着,将祝倩轻轻一抛,竟向我扔了过来。这般劲道,我闻所未闻,哪里还敢硬接?!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啪的一声,二人竟被碰翻在地,倒把祝倩啊的一声给痛醒了,那怪人见我二人这等弱不禁风,理也不理,径直朝前走了几步,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见那怪人似乎在等我们,哪里还敢怠慢,一把就拉起了祝倩。才发现半边肩膀竟像被切了一般,疼得要命。再看祝倩脸上倒是没什么事,谁知一走起来才发现脚已是一瘸一拐,显然也是伤的不轻。
二人与其说是带着那怪人去找陆汶崖,不如说是那怪人领着我们进凤仪阁,一路上,我悄悄把刚才一幕和祝倩讲了,果然把祝倩说的一愣一愣,不知我刚编的那些谎话是福是祸,现在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那主楼,这时,夜已经深了,楼里除了一盞大红灯笼亮着,再无半分光亮。
那怪人嘿嘿一笑,还没等我二人看清,见他身形一晃,竟是跳到了那二楼阳台之上,我正看的诧异,突然那怪人已是叫道:“陆先生,有贵客来访,怎地不欢迎吗?!”
也就这话音未落,一楼西边窗户猛然张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我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陆汶崖!
见他衣冠整齐,不似从睡梦中惊醒,似乎早就料到有人要来,“不用这么费事,楼下已备好茶水,不妨下来说话!”
那怪人愣了一下,转而一番大笑,“常听人说陆先生才智过人,果然如此,居然能料到我会登门拜访?佩服佩服!”说着一纵身竟轻轻飘落了下来。
不多时,只听大门咯吱一声,竟自开了,三人走了进来,只见陆汶崖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前一壶紫砂正沸腾着冒着烟,陆汶崖看也不看,端起茶壶,往三个小盞里添了茶,一挥手,“几位,坐吧!”
那怪人倒是毫不客气,一伸手拉过一张椅子,径直坐下。
我和祝倩倒是惴惴不安,一时不敢落座,直到那怪人呵呵一笑,“怎么?见到陆先生不认识了?你们不是他亲戚吗?”
我听他话里似乎早就看出我谎言,却又不知是何用意,更是心中忐忑,只听陆汶崖朗声说道:“既来凤仪阁,远来皆是客,两位但坐无妨!”
这句话像极了我初次来凤仪阁的情景,陆汶崖也是同样的话,一时间有些感慨,再看他鬓角已是有些斑白,,不觉这十余年就一晃而过了。
我和祝倩欠身谢过,刚刚落座。只见那怪人微微一笑,“茶就不必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喝这个!”说着,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仰头就是咕嘟一口,嘴角边霎时就红了起来,我斜眼看去,整个人立马就坐不住了。
那怪人嘴角边残留着的竟然是红蹭蹭的鲜血!
祝倩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那怪人似是意犹未尽,舌头一卷,竟把嘴点血迹吸的干干净净!
陆汶崖陡然站起身来,手上已是多了把美式左轮,对着那灰袍怪人就是一声断喝:“你到底是谁?”
那怪人口中啧啧作响,根本不踩陆汶崖的恐吓,良久,他看了陆汶崖一眼,轻描淡写说道:“陆汶崖,你那么激动干嘛?!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陆汶崖怔了一怔,旋而答道:“我白天见那纸条,就猜出今日必有故人来访,这笔迹我已是见过无数次了!”
那怪人哈哈一笑,也站起身,猛然将桌子一推,大声叫道:“陆汶崖,你果然是好记性!既然你知道这笔迹,你难道猜不出我是谁吗?!”
陆汶崖摇了摇头,眼神里写满了复杂,许久,他把目光投向了那怪人,叹道:“你不可能是怀山,怀山早就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