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很长时间之后的某天。

“小凡，还没起床吗？快来吃早饭，去幼儿园要迟到了！”

李凡听到苏珊的喊声，但他并不想起，因为他在思考一个深奥的问题。

“小凡，你在干什么？”等了半天不见回应的苏珊推开了李凡小卧室的门，看着他在床上与被子卷成一团的模样，有些无奈的问道。

“我在想一个深奥的问题，苏珊。”李凡老实的答道。

“什么问题？”

“我在想，今天我叫什么？”

苏珊默默的翻了翻白眼，果然听医生的话是正确的，有了这么一个小猴子，情绪波动就是大，不再和以前一样淡然的有些离世倾向。

“再不起床，就要打屁股了。”说完苏珊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不听话，就打屁股，奏这么简单。

呃，李凡啥问题也不想了，这个年纪被打屁股，有些羞耻！

虽然苏珊，李凡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但什么非分之想，也止于这个幼小的身体！

话说，被喜欢的人打屁股，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好想……咳咳，一点都不想！

李凡乖乖的起床，老老实实的坐在苏珊对面一起吃着早餐。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苏珊披肩的长发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光与影交错在她那江南水乡女子柔和婉约的面庞上，有着令人惊心动魄的魅力！

这一刻，李凡被震慑了！

他悟出了一个道理，爱情，并不是只有荷尔蒙的迸发，因为他这幼小的身体可提供不了这方面的帮助，但他感觉到了爱情。

“苏珊，我爱你！”于是这句话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小凡，我也爱你。好好吃饭，今天幼儿园还要考试。”苏珊并没有感觉到李凡的情绪波动，只是习以为常的回应着。

这是狼来了的现实版吗？

这个世界，大约是更开放一点的中华文明社会，科技相当于不超过1980年的水平，各个近代学科都在迅猛的发展，这样直白的表达方式在亲人之间很是常见。

但李凡知道他这次并不是因为亲情，不过话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幸好苏珊也没注意到异常。

李凡连忙转移话题。

“苏珊，如果这次考试，我考的很好的话，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要求，说来听听？”

“嗯，就是你，抱着我睡一晚。”

苏珊抬起头，看到的是李凡可怜兮兮的小脸上，挂满了祈求的神色。

对于苏珊之于李凡之间，这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答应的请求。

原本抱着一个六岁的男孩睡觉，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放在李凡身上，就需要多想一下。

当初，刚收养李凡时，因为他身世很可怜，父母车祸双亡，自己幸运的没受什么伤害，也没有别的亲戚，刚进孤儿院不久，形单影只，格格不入，委实惹人怜爱，所以到家的第一天，苏珊很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睡觉，便抱着他一起睡。

谁知第二天醒来时，这个小家伙，不但对自己的小鸽子摸着捂着，还又亲又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让一直单身的苏珊，又羞又怒，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之后，李凡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卧室。

（李凡解释说，这是我为了独睡方便掩饰自己的异常所设计的一个阴谋，你信吗？）

至今已经有一年多快两年了，苏珊认真的审视着李凡的神情，没有发现别的东西，想着自己小时候也时不时的要找妈妈睡觉，心中一软。

“能老老实实的睡觉吗？”

“嗯，嗯！”李凡头点的犹如在捣蒜。

“如果，今天考试都能拿满分，最近一段时间又乖乖听话，那就可以考虑。”

“保证都拿满分，保证一直很乖！”李凡信心满满。

“那，先好好吃饭吧。”

“好，好。”李凡乖乖吃饭。

没想到只是为了转移话题，竟然还有了意外收获！

李凡又突然抬头大喊：“我今天叫小明，我要拿满分！”

苏珊莞尔。

苏珊知道李凡有四个其他的名字。

叫小明的时候，就代表着要好好学习，当然也会偶尔上课调皮捣蛋，被老师怒喊“小明，出去！”的时候，会乐不可支。

叫小新的时候，就会和小朋友们傻玩，偶尔骚扰一下幼儿园的女老师们，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跳什么古怪的“大象舞”，很是活泼。

如果是柯南呢，就会在小红小花面前，耍酷拌帅，一副小大人模样，经常推眼镜摆pose说“真相只有一个”，每次都萌翠妮一脸。

最后一个大雄，只有在家里和小白玩的时候才会叫，一边在乱揉着小白身上皮毛，一边大叫“小白，小白，你的百宝袋呢”，把小白烦的不要不要的，了无生趣。

咦，小白呢？

“小凡，小白呢？”苏珊问道。

小白是只浑身雪白没有杂色的狗，一直跟在李凡身边，说是他父母送给的礼物，安静乖巧，有灵性，通人性，平常一点儿都没让苏珊费心。

自己喝水吃食，外出便便，甚至弄脏了会叫苏珊帮忙洗澡，早晨跟着做早餐的苏珊脚下乱转，晚上就卧在书桌旁陪她看书，很是让苏珊喜欢，不过今天一早都没看到它的身影，苏珊有些担心。

“没有看到啊！可能又出去玩的了吧！”李凡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不怪李凡不放在心上，小白经常自己跑出去玩，李凡早先还有过担心，不过一次见识了小白发怒的情景，只见白光一闪，一个拦在李凡身前的成年男子，就被小白蹬飞出去近10米远，当场就摔晕了。

后来都不知那人怎样，反正李凡见那人还有气，立刻就跑了，不跑怎么办，让李凡怎么去解释，还不如假装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很害怕的跑回家。

警察叔叔，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害怕就跑回了家。再多问半个字，信不信我哭给你看！小孩子的优势啊！

从那时起，李凡就知道，与其担心小白，还不如担心自己呢！自己小胳膊小腿的，比小白危险多了。

再说，小白也并不是普通的狗，用小老头的话说，小白是李凡的灵魂契约兽，性命相连，比亲兄弟还亲，出了事情，李凡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苏珊可不知道这些，可这事也不会指望上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不是。

苏珊也不再说什么，匆忙吃完早餐，边找边喊小白。

不久后院子里响起苏珊的喊声，“小凡，出来看看，小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真出事了？没感觉到啊？”

李凡顾不得吃早餐，赶紧跑到院子中，话说别看小白是一条狗，但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李凡最亲近的‘人’，看那嘴尖，嘴短，额平，耳高，尾翘，酷似狼的外貌，经典的中华田园犬，迥异于这个世界上的其它狗狗。

也许只有和小白玩耍时，李凡才会觉得，地球上的那些年，真的不是一场梦。

院子中的小白，四肢挺立，肌肉紧绷，抬首望天，双眼警惕的望着天际边上的远方，不到半米的肩高，却给人以山岳般的威猛。

“小白？”李凡叫了一声，并尝试着与它在精神上沟通。

“汪！”小白回首看着李凡叫了一声，眼光清冽，似含安抚，舌头舔了一圈上鼻，又继续紧盯着遥远的天际。

李凡从它的精神上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力，似乎在未知的远方有一些危险的气味。

心中咯噔一下，李凡从精神到肉体都紧绷了起来。

危险的气味唤醒了李凡渐渐融入这个陌生世界而淡忘的危机感。

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家的是什么根底，自己还不明白吗？

这个世界现在处于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时代，但我特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可不敢理所当然享受这种岁月静好，心底终归有一丝警醒。

这也罢了，时间长了，不作死，也和这个世界的人没啥子区别。但我特么并不是像小说里一样，通过穿越这种正常渠道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啊！

因此就多知道了那么一丢丢点的秘密，小老头在安排我来这个世界前，是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你感觉到了某种特别的危险，那么一定要和你的灵魂契约兽呆在一起。切记！切记！”

当时李凡还念头一闪，某种特别的危险，是什么危险？你说清楚点啊，混蛋！但灵魂溃散之危，也由不得李凡多问，这念头就一闪而逝。

现在，李凡确定，虽然没啥感觉，但这个时候，就是小老头说的那个一定要和小白待在一起的时候了。

李凡来到小白身边，撸着它背部的长毛，感觉它背上的肌肉似乎有那么点松弛，也和它一样望着远方，神色严肃，默然不语。

“小凡，你和小白怎么了？”他俩这模样可把旁边的苏珊吓了一跳。

“没什么，苏珊，今天去幼儿园，能把小白带着一起吗？”李凡给了苏珊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静静的问道。

苏珊偏了偏头看向这一娃一狗，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能告诉我原因吗？”

“小白有些害怕，我想陪着它。”

唉！苏珊心中叹了口气，对于李凡貌似合理但却掩饰的解释，心中有些难过，但却可以接受。

毕竟相处的时间不算长，自己的性子又是这样，还要注意自己的病情，况且李凡自立性又一直比较强，没有那种母子间的依赖，很是正常。

自己领养了他，但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没打算当一个孩子的妈妈，一直让他叫姐姐。

平日里李凡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乖巧懂事，没让自己用上半点妈妈或同事教导的养娃经验，这让苏珊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真要遇到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自己怕是应付不来。

这个小孩子那点恰到好处的操心事，让苏珊的生活里多了几分活力。

苏珊与李凡这样的一对组合，因为她病情超出预料的稳定持续的好转，甚至被她的主治医师列为自己的教学案例——《乖孩子有助于父母的精神稳定与奋发向上》

李凡这种小孩，恰是适合自己的！苏珊心里认为，自己收养李凡，不过是互相帮助罢了。

再加上，有时，苏珊会有一种一闪而逝的错觉，似乎李凡是一位同龄人在装作稚嫩。

得庆幸这个世界还没人出现“柯南”这种脑洞，苏珊只能暗自摇头，以为自己是傻了，才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现在苏珊已经养成了，一些事情会询问李凡的意见，也会尊重李凡的意愿，还会帮他保留一些自己成长的小秘密。

“好吧，不过在幼儿园的时候，小白只能呆在我的办公室里，你也只能在那陪它玩耍，不能带它去外面，避免可能伤害到其它小朋友。能答应吗？”苏珊答应了李凡的要求，但提出自己的条件。

“恩。”李凡点头。

小白已不复刚见到它时憨态可掬的小乳狗模样，长成为中型犬，体格健壮，现在这种警戒的状态，确实让人感觉上就有危险，所以李凡同意苏珊的条件。

总算不是最坏的情况，李凡都做好了苏珊不答应的心理准备。

万一苏珊不答应，他只能让小白偷偷的跟踪他的气味到幼儿园了，那这样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麻烦。

李凡可没在苏珊反对的情况下，有能说服她的把握，这样幼小的身体，对于说服大人，的确是巨大的阻碍。

现在就挺好的，幼儿园并不大，考试的地方和苏珊的办公室相距也不远，应该符合小老头说的在一起的标准吧。

小白这样的反应，也不知道，今天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