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回到住的那家民居里面,徐小姐已经将菜烧好了。她的手艺十分不错,刚进院子,就闻到满院子的香气。虽然这里的调料简单,但是无论是柴火炉子还是大铁锅,做出来的东西都要比城里好吃的多。
徐小姐见我们两个进来,赶忙招呼我们坐下。她脸上依旧带着那样微笑的神色,但是隐隐有一些不自然,多半还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纠结。
过了没一会儿,那民居的主人也出来了。那是个身宽体胖,带着和颜悦色的笑容的大妈。她一屁股坐下来,却不动筷子开始吃饭,转而对徐小姐说:"怎么了丫头,你叫我过来是想要问什么吗?"
徐小姐摇摇头,说道:"不是我要问您,是这两位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问您,免得触犯了什么村子里的禁忌。"
我点点头,问道:"我们方才听见一个小乞丐,说村外那座放置尸体的宅院,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是吗?"
大妈哈哈一笑,说自唐朝开始,她的祖先就生活在这个地方,而且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这样,极少和外界联系,村子里的人都很友好,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地方。只是这地方既然用来存放尸体,那自然也还存在着一些尸气,所以大人们一般会告诫小孩不要轻易进入这里,所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各种不同的传说了。紧接着,她又告诉我们如果要从里面拿出东西来的话,不着急的话,在这里等上三天就更合适一点,毕竟在这里生活几天,多少能沾染上一些村子里的气息。如果真的十分急迫,那不愿意等也没事的。
我点点头,嘴上说着再等等好了,心里却觉得一万个不对劲。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小乞丐也不会一直提及外乡人不准进入这种话。我看了一眼木子涛,他却心不在焉的吃着饭,也不知道将那大妈的话都听进去了没有。等到大妈笑呵呵的说完之后,他才放下筷子,问道:"您知不知道最近这宅子旁边,死了一个人呢?"
大妈听见木子涛的话一愣,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在宅子后面的湖泊里的确是死了一个人的。这事说来也邪乎,这个死了的人名叫齐炎,原本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小娃,水性好的很,平日里经常在后面的湖里游泳的,但是那天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落到了水里,就淹死了。等到我们村里人把他从水里捞上来以后,他整个人都浮肿起来了,而且一直到昨天都挂在村子中间的那棵树上。我们管这叫'冲头',一般溺死了人,都会挂在那里让尸体自然烘干,这样一来,再下棺的时候,才会避免尸体腐烂。"
徐小姐此时也已经忙活完餐桌上的那些,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仿佛早就听过大妈的这些话,此时只是顾着自己吃饭。
木子涛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小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我倒上一杯,说道:"既然这样,那的确是我们两个人错怪你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好在现在事情都已经讲清楚了,这样一来对我们以后的合作还大有帮助。我俩以茶代酒,就算是和姑娘赔罪了。希望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了。"
那徐小姐方才一言不发,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其他神色来,但是任谁也看的出她心情极差,就好像我们委屈了她一样。木子涛拍了我一把,我也端起茶杯来,说道:"多有得罪,还希望姑娘能够体谅。"
听我们俩说了这些话,那徐小姐忽然眼睛一红,忍不住的掉下泪来,说道:"我自从决定和你们合作那一天开始,虽然说不上完全坦诚,但也是从来没怀疑过你们。"她话到此处忽然哽咽起来,半天没继续讲下去。
我们也没有一个人说话的,直到她抹掉眼泪,才继续说道:"我每次看见我爸发了疯,拼命地朝着门板和地上撞头,我特别难过。我那么急迫的想要进去,帮我爸拿到解药,还不是和你们的心情一样。我原本以为你们能够体谅我的。"
我此时也有些尴尬,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结果没等我说话,那徐小姐掏出一包纸巾来,慢慢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见我们仍然端着茶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忽然噗嗤一笑说道:"好了我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们愿意相信我就好了,倒是不用道歉了。就让我们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干杯吧。"
她这几句话说的十分帅气,我甚至觉得这个第一次看起来有点儿像钱无颜的女人,现在更多了几分文芳的姿态。她拿过茶壶,又给文自华倒了一杯酒来。
四杯相碰,一饮而尽。
吃完了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只有一道夕阳留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木子涛拍了拍我,说道:"吃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你要不要和我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我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想木子涛多半是要把自己的推测讲给我听了,所以我俩一个装傻一个充愣,就好像真的晚饭后散步一样,径直出了门。
木子涛带着我越走越远,直接顺着一条小路出了村子,来到一棵大树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双手一挥,撒起几张符纸来,紧接着右手印决一变,只见那黄纸此时竟然飞动起来,最后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框,一下子没入了我俩的脚下,紧接着一道金光从我们脚下升起。
他笑道:"这下好了,这下咱俩就是直接说话,外面人也听不见了。"
我点点头,知道他的确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们,便说道:"怎么样,你这几天都看出什么门道来了?还觉得那徐小姐有问题吗?"
木子涛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不是,徐小姐有没有问题我还不能妄下评论。她今天的表情可不像是作伪,如若她真的救父心切,那是说得过去的。我倒是担心她受了那屋主人的迷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