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想明白这件事情,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只依稀看见先前陈一笑的尸体和躺在地上的钱无颜慢慢模糊不清,最后竟然化作一缕轻烟慢慢消散了。
我已然不知道身在何方,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似是有云雾遮挡一般。只不过四处都是如此,但是但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
“醒了?”一道声音悠悠传来,这是个男子声音,听起来年岁已然不小。
我心里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我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来。
“别找了,你跪下来自然能看的见我,如此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简直不成体统。”他见我坐在地上四处张望,仿佛有些气恼,但我听他所说的‘体统’二字语气怪异,仿佛还是尴尬多了一些。我讪讪一笑,心想这人也未必是什么遵照体统之人,但还是依言从地上爬起来,跪了下来。
我一跪下,只觉得天地变幻,那白雾四散而开,我竟然发现自己正跪在桃花九曲连中的那个木屋前。此时正值黄昏,我一看那桃树尚还长着绿叶,此时正随着夕阳噗噗作响。
那木屋前摆着几张石凳,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只紫砂茶壶和两只茶杯。在桌前坐着一个青衣男子。我仔细看去,只见那男子眉如远山,容貌清秀,两股长发散乱的披在肩头,只是他的眼睛仿如深井,倒与那玉芙蓉有几分相似。此时,他正拿着茶壶往茶杯中续了一杯水。
他见了我,却微微一皱眉,上下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从头到脚打量了我半天,才面露难色的道:“你便是我大慈教的新掌门吗?叫什么名字?”
我听他语气不对,但听他言下之意多半就是大慈教的创派祖师了,赶忙磕头道:“弟子不才,名叫梁栋,正是大慈教新一代的掌门,只是这掌门当的仓促,倒让师祖见笑了。”
他却依旧一脸悲伤,自言自语道:“如今我大慈教已然没落至此了吗?”随即他摇了摇头,叹道:“罢了罢了,我们这一脉本身也不易。你既然认了天书,自然算得上是掌门了,虽然弱了点,但总归比断了香火好。”
我听的尴尬,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若不是我本事不到家,又何以眼睁睁让文芳、杜潇潇、师傅她们死在我面前,我却连半点用都没有。念此,我不由得沉默下来。
他见我不说话,大概也觉得自己方才那句话说的有些过分,便咳嗽了一下,话锋一转,道:“但是你既然做了本教掌门,那想来也一定,嗯,有过人之处吧。”我见他说的尴尬,只觉得这师祖当真不会说什么场面话,却又想起他所说体统二字,不由得暗自觉得好笑。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打断我的思绪,又道:“你既然认出了我,那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我环顾四周,只见那桃树依依,便道:“此地不就是桃花九曲连吗?”
却听见他一声哀叹,摇了摇头。我见他神色不对,赶忙道:“弟子愚钝,还望师祖指点迷津。”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道:“你虽然资质差了些,但是态度不错,也勉强算是与我有缘。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玄机天书内的空间,我教掌门一生只能进来一次,也就是说只能见我一次。”
我恍然大悟,忽然想起自己当时眼中闪过的白光,和那“醒来、醒来”的声音,想必多半也是我眼前这位师祖所为。
他微微顿了顿,见我神色有变,知道我大概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便说道:“我非本尊,只是当年创立天书存下一魂,便是希望历代掌门能将毕生精力灌注其中,再传给后人修习,后人总结前人经验再推陈出新继续写下去,我大慈教焉能不兴?”
而后又道:“我为残魂,虽然几次出手助你,那也只是因为你身临险境,如今我能留你的时间不长,倒是先教你些东西,应付眼前这几人。而且我见你状态很好,我且问你,我教有一大法,名为玄机天功,威力甚大却十分霸道,伤人伤己,你可要学吗?”
我听他问的严厉,忽然想起金毛狮王谢逊也曾经学过一门名叫七伤拳的武艺,虽然威力甚大,但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此时见到这玄机天功也是类似,反而不知是不是祖师试探我心境,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回答:“多谢祖师,只是弟子资质愚钝,能学成还好,若是修习不成反倒辱没了我教威名。”
他见我面色迟疑犹豫不决,知道我性格疑心甚重,便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一说一,何以像个女人一样瞻前顾后。你若想学便学,不想学便滚,哪来这么多场面话。”
我见他语气,宛如青云子叫我拜师时候一般,不由得暗自觉得历代掌门都是这般豪气干云的性格。
而后他重重喘了口气,道:“你资质愚钝?如此不守规矩,强行滴血认书却不死,你倒是说说你资质差在哪儿了?你现在身入幻境,眼见性命不保,我欲倾囊相授,你却还推三阻四,成什么话?”
我一愣,忽然想起杜潇潇死前的笑脸和师傅的背影,不由地万种思绪划过心头,只吵得我头晕眼花。却没由来的从心底生出一股火气来,只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烧的干净,叫道:“守他娘的什么规矩,什么学得学不得,我学了。”
祖师闻言,竟然喜笑颜开,见我依然跪在那里,便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道:“这才是我大慈教掌门该有的样子,佛是规矩,道也是规矩,可老子偏偏不守规矩,他们能奈我何。”说罢,竟哈哈大笑起来。
我见他笑的开心,忽然一惊,想起我在这玄机天书内待了这么半天,外面的人却不知怎么样了。
祖师仿佛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笑道:“你心神来到此地虽久,但在外面,不过是一瞬间罢了。不必担心,你且坐下,先将这玄机天功学了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