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看我气度沉着镇静,似乎也被我这装逼的模样唬住了,忙进去拨打内线电话通报,放下电话再看我时,眼神里已经充满了赤裸裸的谄媚。
“原来是三少爷!我真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三少爷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门卫一边讨好的看着我叨叨,一边很快打开铁门,放我们进来。
穿过长长的花园后,到了主屋面前,有帮工过来殷勤的帮忙泊车,我抱着伞,身后跟着木子涛和杜潇潇师兄妹二人,不慌不忙的走上台阶,往大厅方向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我妈满头珠翠的坐在沙发上,钱穷挨着她坐着,她刚端起一杯茶,就看到我进来了,立马放下茶杯,笑得满脸慈爱的向我迎了过来。
“小栋,你来了!都多久没和妈见面了!”
我一手抓着伞,一手揽过我妈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才放开来。
我妈深情的看着我,仔细端详,咋舌道:“唉,我一不在你身边,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看看,都瘦了。”
我故作搞笑道:“哪有,我这是健身的效果,瘦是瘦,有肌肉。”说着,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显摆我的肱二头肌。
我妈被我逗乐了,笑着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贫嘴。”
我也跟着笑,看到我妈面色红润,气色不错,非但没瘦,好像还有些微的发福,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抚平了不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不管钱穷本人留下我妈是有什么目的,但至少目前的情况他肯定是没有虐待我妈的,我妈似乎还过得很不错的样子。
我转头,看向钱穷,钱穷也正好在看我,嘴角略微上翘,目光平和慈祥,看着我道:“回来就好,你妈很想你,有空多回来看看我们,现在你还能在外面放肆一阵子,过不了多久,公司的事你也该学着管理了,我这偌大的家业,总该有个人来继承,无颜是女孩子,到时候是要嫁出去的,这些产业,将来都要靠你来打理。”
他轻描淡写的描述着这听起来无比诱人的将来,好像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我心中冷笑,也许在他看来,像我这样的乡下小子,虽说念了几本书,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个穷鬼,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有钱的爹,爹还表示要把这家大业大的产业交给我,我就会被这天下掉的馅饼砸昏了头,乐颠颠的答应他吧。
如果我不知道他的真面目的话,定然也会以为这是一个和别人家的父亲没有区别的严父。可我知道掩盖在这幅和善的表皮下,钱穷有着多么深沉的城府和毒辣的手段。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却能为了自己活命,毫不犹豫杀死了钱无命。我回想起他当时要把钱无命下葬,钱无命作祟故意延迟的时候,他焦急的模样,不是为了儿子的入土为安考虑,恐怕是为了担心过了时辰禁术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效果,不能给他续命,所以他才那么着急吧。
想起这一切,让我对钱穷的感觉更恶心了。钱无命的昨天,就是在提醒着我,假若我没有发觉这一切,那他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可惜现在还不到和他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我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点点头,道:“再说吧。”
我回身指着木子涛和杜潇潇两人给我妈介绍,“木子涛,杜潇潇,我……大学同学。”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怎么编他们的身份,随口就给他们塞了一个同学的名额。
说罢,又回身对他们二人介绍我妈道:“这是我妈。”
两人都十分有眼色,嘴甜道:“阿姨好,阿姨真年轻漂亮。”
“哎。”我妈笑得眼睛弯弯,随意看了木子涛一眼后,开始仔细的打量杜潇潇,目光中带着些审讯,从头看到尾后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满意,就好像在挑选媳妇似的。
杜潇潇被她看的有些害羞,低下头,一改平日咋咋呼呼跳跳闹闹的性子,愣是装出了个文弱淑女的假象。
“这位小姐是……”我一听我妈这口气,就知道她只怕是误会了杜潇潇和我的关系,准备乱点鸳鸯了,忙生硬的转开话题,拉过木子涛,对着钱穷道:“这是我……爸……”
木子涛风度翩翩的笑了笑,道:“伯父好。”
杜潇潇也让我妈盯得浑身不自在,忙也跟着喊道:“伯父好。”
钱穷依旧是那副神色,淡淡的笑道:“你们好,平时也多亏你们帮忙照顾小栋了,他和我这个当父亲的不亲近,就拜托你们多多指教指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
那口气,仿若他和我之间感情深厚,语气熟稔又自然,很能欺骗到人,给人一种我们之间父子情深的错觉。可在我听来,却不过只能暗自嗤笑,并佩服他的演技之好了。就凭他这演技,就算不从商,到时候可以去当演员,分分钟捧回一个小金人。
木子涛忙推辞道:“不敢不敢,我们还多亏梁栋照顾我们呢。”
杜潇潇也附和道:“互相照顾,互相帮忙。”
眼见他们二人和钱穷聊上了,我妈那个准备审讯“儿媳”的计划胎死腹中,不由得有些遗憾,意犹未尽的看了杜潇潇一眼,才转身唤来帮工的佣人,命他们去端来点心茶果。
我到这儿来,暂时还没有和钱穷摊牌的意图,主要目的放在他山之玉和带走我妈这两件事上,我也就按捺着我对于钱穷的反感心理,和木子涛二人落座后,状似不经意的向我妈问道:“妈,白先生呢?怎么这次过来,没见着他人啊?”
我妈摇摇头,道:“我和白先生不怎么熟,我哪儿知道,你去问你爸吧。”她扭头问钱穷道:“老钱,是也奇怪,这阵子怎么没见着白先生呢?”
钱穷看了我一眼,眼神晦涩难明,我心中一跳,生怕被他看出由头,正想着要对他笑笑好掩盖过这件事,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转过了无数个念头,顿时想起我从前在他面前难得有副好脸色,现在莫名其妙对他微笑,凭他的城府,只怕会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有什么问题了。
一呼吸的功夫,我就在众多飞转的念头里做好了选择。我维持神色不变,冷冷的瞥了钱穷一眼,再自然的转移开了视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