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跟文芳纠缠纠缠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了,这件事,我从前以为是我的一块心病,我原想着,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和文芳和好,恐怕我想起这事儿来,也会是心里的一个疙瘩。
然而听完了这些缘由,我的心病是消失了,却又发现其实文芳比起我来,更在意这件事,更害怕我因为前车之鉴不肯再对她产生信任,是她真正的心魔后,我就决定转移话题,不再让文芳多想这些有的没的。
文芳听了我这话,神色间有些犹豫,道:“我倒是不在乎一定要复活,只是复活禁术是只有祖师才知道的,现在有了魂修之术,好好修炼的话,似乎也能够达到许多出其不意的效果,现在我只是匆匆浏览了一回,并没有彻底的看透这些术法。”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她为了我和煞氏家族决裂了,玉芙蓉恐怕不会那么好心的来复活她。我思忖着,脑海里闪过了钱无命的容颜,心想钱无命貌似也知道许多事情的样子,如果我能把这种禁术术法弄到手,不但可以复活文芳,也可以顺便复活钱无命,或者也能查出许多事情来。
如果玉芙蓉不愿意交出术法,那我抢过来不就好了?我心里理所当然的冒出了这个想法。但我并没有把我的想法对文芳说出来,我看得出来玉芙蓉在煞氏家族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一副积威深重的样子,要让文芳对抗玉芙蓉的话,她只怕难过自己心里那一关。
我脸上半点心绪不露,只冲着文芳微微一笑,道:“再说吧,但是你的身体也很重要,我们要想个办法保存起来才是,你有什么办法吗?像电视里的那种冰棺,有用吗?”
文芳仔细的看了我几眼,才道:“冰棺当然是不现实的,倒是有其他的办法。”
我道:“什么办法?你说吧,我绝对做到。”
文芳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突然道:“你城府变深了。”
我一顿,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文芳似乎并没有等着我回答,微微笑道:“也许是好事。”说罢,正色道:“要使尸身不坏,唯有一法,就是取来他山之玉,放入尸身口中含着,即使过个几百上千年,尸身也依旧如同生前一般,丝毫没有改变。”
“他山之玉?”我皱了皱眉,道:“长什么样?哪儿有?”
文芳道:“他山之玉是正一教的镇教之宝。但是正一教自明以后没落衰败,大不如宋元时期繁荣,之后也分化成了几个小教派,有清正派、紫霄派等等,到底落入了哪个教派之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也并非没有线索。”
她显然对这件事胸有成竹,“之前跟随在钱穷身边的白先生,以及她的师弟二人,两人使用的道法,都留有了正一教术法的痕迹,可见他们二人和正一教大有渊源,即便不是正一教的,也绝对和正一教有脱离不了的关系。若是问他们,必定有所斩获。”
我心里一喜,连声道:“那就好。”
其实我心中明白,这事儿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须知陈一笑和我有了上次那一遭,早已势同水火,下次见面,只怕还有的是麻烦。而白先生是钱穷的心腹,钱穷既是能杀了钱无命以续命的人,对我这个二十多年不闻不问的儿子,只怕也没几点感情,他要对我下手,我还真不觉得他会下不了手。
说到钱穷,我又有些忧心忡忡的想起我妈,至今还受到他的蒙骗,现今还留在他的身边,让我很是担心。不过我没有急着去钱穷那儿带走我妈,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一个是我如今实力还难以和钱穷抗衡,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要是反过来让他拿住了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一个是,我猜钱穷之所以杀了钱无命续命,多年以后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亲儿子流露在外巴巴的接回去,原因估计是可能处于某种限制,他只能借走自己亲骨肉的性命。
简而言之,我,钱无颜,都是他的目标。
那个还未出生就已夭折、被做成半鬼降的弟弟,应当也是为钱穷所杀死。
我综合了这些考虑,觉得钱穷应当不会对我妈下手,但也不会是出于什么真爱的原因,我估摸着大约是想在关键时候掣肘我用的。
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尚不能完全下结论,只是我妈留在钱穷的身边,始终是个定时炸弹,总觉得不是很安心,再说假若钱穷真的用我妈来要挟我做什么事,为了我妈的安全,我到时候可能也真的只能由着钱穷摆布了。实在是一大隐患,不得不考虑除去这个问题。
等到时候安顿好这边的情况后,不如直接主动出击,装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去找钱穷。同时找机会问白先生关于他山之玉的消息,再想个办法,在离开的时候把我妈也一起带走。
我脑子里正飞速运转着,思索着这些念头,忽然想起文芳让我扔掉的那一枚铜钱来,不由好奇道:“文芳,神婆说你的那枚煞氏家族的族徽铜钱,里头炼了八卦阵法,所以可以用来追踪行迹?”
文芳道:“没错,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师祖对于我们的掌控非常严厉,不许我们有半分逾矩的行为,那称之为族徽,实际上是用来监控我们的。”
我想起本来我还在院子里打沙包打的好好的,倏然之间,文芳忽的就从天而降出现在我眼前,如有神助,想来也是这枚铜钱指引才能迅速找到我的藏身之地的缘故吧?
“你找到我,是因为族徽在我身上吗?”
文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否定了我,神色有些凝重的道:“不是,族徽的阵法阵眼是只有祖师知道在哪里,我们是无权探知的,至于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原因,也是我想要跟你说的另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妙的预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