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涛一路风驰电掣,驱车来到城市里最近的一家医院,提前打了电话,一到场后马上就有护工抬着担架出来,来抬文芳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被她的惨状所震惊。
我急的一个劲儿的叮嘱:“小心点儿小心点儿!”一旁的医护人员看着她软绵绵像面条完全不成人形的四肢,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样子,最终又忍了下去,沉默着推着担架进去了。
把文芳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后,马上亮起了红灯,闪烁个不停,就像我的情绪,焦虑而不安。有医生拿着个文件夹出来,问:“谁是文芳的家属?”
我忙凑过去道:“我就是。”
医生看了我一眼,问:“你是她老公?”
我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在经历了文芳为了我而甘受粉身碎骨之邢的事之后,我心中的感情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尽管我还不确定我是否真的爱上了文芳,但面对她这样的举动,这世界上恐怕很难有人不被她打动吧。
神婆的伤医生治不了,所以她现在还在车里独自休息。而杜潇潇坐在旁边,很大声的“哼”了一声,我装作没听见,木子涛偷眼看了看我的神色,用手肘捣了一下杜潇潇,杜潇潇还很不服气的大声喊道:“干嘛啊!”
木子涛欲言又止,倒是那个医生严厉的看了杜潇潇一眼,道:“病房外不许喧哗。”杜潇潇才气呼呼的噘着嘴不再说话,木子涛看着我,神色有些尴尬,我一笑而过,置之不理。
那医生转换成和蔼的神色看着我,对我道:“梁栋先生是吧,您跟我来一下。”
我点点头,跟着那医生转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后那医生就道:“梁先生,我希望您能做好心理准备。我从业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四肢骨骼全数粉碎,要接都难以接上,恕我直言,恐怕就算以后勉强治好了,也会落下终身残疾,实际上她这种情况还活着,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了。现在我们只怕要给您下病危通知书。”
我的心一沉,垂下目光思索良久,最后才对那医生道:“你们尽全力救治就行,其余的我来承担。”
那医生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目光中不禁带了些许钦佩,可能是误把我当成是那种妻子受了重伤却依旧不离不弃的痴情丈夫了。他哪里知道事实真相截然不同呢,我心中暗自苦笑一声。
文芳进了重症监护室之后许久都没有出来,木子涛带着杜潇潇回去,回到了他们以前置办好的另一处房产,我则留在医院照顾文芳。
一直到快下午六点的时候,文芳才昏迷不醒的被推了出来,她四肢都打满了石膏,医生却仍旧跟我说由于碎骨头片太多,取出来许多扔掉,恐怕文芳以后再也难以站起来,双手也不能自如的活动了。
我心中锐痛,却也只能接受现实,医生带我去看了取出来的许多碎骨头片,铺满了一个小碟子,看得我眼睛一热,泪水差点又奔涌而出,好容易才克制住。
到了晚上,文芳依旧没有醒过来,她脸色惨白,映衬着惨白的医院墙壁和被单,更显得脆弱又不堪一击,和我印象里那个总是英姿飒爽的英气美女大相径庭。
我守着她,趴在病床上,劳累不堪,连东西都没来得及吃就不知不觉又睡着了,正睡得香,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推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钱无命。
我现在对于见到他已经像家常便饭一般,毫不惊奇了,干脆这次就先发制人,直接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他的影子越来越透明了,难道他要让我救他是这个原因吗?
他摇摇头,无声的对着我比口型。我努力的辨认着他的嘴型,最后跟着念了出来:“钱无颜,不可信。”
他听到我念出来后,脸上呈现出一丝满意的神色,紧接着整个人影迅速淡化,直至变得完全透明不见。
我激灵灵打了个战,又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又让钱无命托梦了。只是钱无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满腹狐疑,钱无颜,不可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不是应该和钱无颜感情很好吗?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里忽然又记起了那次在木子涛家中做的梦,在声称我们几人喝醉一觉睡了三天后,我晕过去一回,醒来的时候钱无颜给我端来了粥,之后我和文芳吵架决裂。
而那碗粥我记得我吃进肚子里时是温热的,但在梦中的手感却是冰凉如铁,后来钱无颜的脸变成了钱无命。难不成这是钱无命要暗示我的东西?
我猛然间想起,小蒲跟我说过,我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得罪什么南洋人没有,否则不应该被下半鬼降的,难道钱无命想暗示我的是钱无颜给我吃的东西是有毛病的?
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越想越是浑身发冷,拿出手机一看,时间是晚上十点半,这个时间木子涛应当还没睡,或许可以问问他。
经历过这几场生死之交,我对木子涛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是我从前对龙九或是其他人都没有过的,让我在心里开始认定了木子涛是我的朋友。
我怕吵到文芳,又觉得肚子有些饿,便一边拨通电话,一边去了楼下,准备找个店子吃点东西。
“喂,木子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