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看到我之后,神情凝重的围着我转了一圈,嘴角往下抿着,没跟我说话,而是对站在我身后的潇潇道:“这里不关你的事了,你走开吧。”
杜潇潇噘着嘴,道:“我在这儿又不碍事,师父你干嘛赶我走啊。”
神婆布满皱纹的脸严肃的看了她一眼,那目光跟刀子一样,她立马闭嘴了,讪讪地低下头去,看来神婆积威严重,她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你从小就是个没定性的,什么东西都只粗略通晓一点点,样样不如你师兄,在这里做什么?你又帮不上忙,没得碍事。快走快走。”
杜潇潇嘟着嘴,顿了顿脚,终究还是不敢和神婆顶嘴,垂头丧气的进去了。
神婆这才正色对我道:“你这件事倒也并非很难,只是有一件事我须得拜托你答应我。”
我立刻道:“但请一言。”
神婆看着我,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拿出了一对龟壳,仍在地上,然后缓缓道:“我那个小徒弟,命里有一个劫数。”
我不懂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但在神婆面前又不好拿大,装也得装出个有礼貌的样子来,于是敷衍道:“原来如此。”
神婆笑了,满脸褶子挤在一起,她的面容和一般的老太太不一样,总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但这么一笑,倒还真有几分慈祥的面貌。
她笑完了,看着我道:“你还是不知道啊。”叹毕正色道:“她这个劫数,是要应在你身上的。”
“我?”我满头问号,疑惑的看着神婆。
“对。”神婆看了一眼杜潇潇离去的地方,回头对我道:“所以我这个要求就是,能不能请你以后和她划清界限?”
“……”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转头看了木子涛一眼,他马上测过脸去,躲避开我的目光,我立刻就知道我猜测的不错,果然木子涛哄我来到这里,除了说要帮我驱逐身上的半鬼降之外,还别有目的。也总算知道他中午对我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想必他是卜卦卜出一些什么来了,但是功夫不到家,所以不敢确定,就把我哄骗到神婆这儿来,让神婆来确认过后,再警告我吧。
问题是我根本没想着和杜潇潇有什么牵连啊,首先我就看不出来她哪里有看上我的意思,其次就算她看上我了我也没打算和她怎么着。
但神婆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顺水推舟卖个面子,也不戳穿木子涛的小心思,只点头道:“您请放心。”
神婆这才微微翘了翘嘴角,道:“好。”
把这件事说定了,她就开始着手为我准备驱逐半鬼降,她让我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再吩咐木子涛去逮了一只全身都黑乎乎没有一点杂色的黑狗来,那狗嘴里犹自呜呜悲鸣个不住,神婆脸上却淡然至极,我反而倒有几分良心不安。
神婆看出我的犹豫,道:“你的心要先安定下来,破解降头之术,唯有黑狗血才能做到。”,她也盘腿坐在我对面的蒲团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了大悲咒,木子涛提着黑狗,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就杀了那条狗,割喉放血。眼见黑狗后腿抽搐了几下,身子轻轻颤抖着,不多时就不再有动静,变得僵直。
而黑狗破开的喉咙里,一股温热腥膻的血液喷了出来,汩汩流出,流到了下面接着的一个大木盆里,一会儿的功夫就接了满满一盆。
神婆念完大悲咒,伸手以食指蘸上狗血,又画了一道纸符,画好后烧成灰后洒了进去,期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听得我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然后在我几乎快要睡着的情况,我毫无防备的坐在那儿听神婆念咒,却不提防她突然端起那一大盆混合了纸符灰的黑狗血,猛地劈头盖脸朝我泼来,嘴里喝道:“破!”
我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又记起在做法之前神婆叮嘱我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那个蒲团的话,只能硬生生扛着,紧紧闭上眼睛。
原以为要被喷了个真正的狗血淋头了,结果睁开眼时,却发现身上脸上没有半点鸡血的黏腻之感,取而代之的却是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转身一看,看到诡异的一幕,一大团狗血漂浮在空中,以飞快的速度朝前冲去,但是就光用肉眼都能看到,狗血在不断的腐蚀着什么东西,次第的变少,直到最后,那些狗血就好像进入了异空间,完全消失不见。
我活动了几下胳膊,只觉得说不出的轻松惬意,像摘下一个大包袱一般,不由的非常感激,问神婆道:“大师,这就好了?”
神婆看着我,道:“你可以起身了。”
我赶紧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敬佩的看着神婆,朝着她鞠了一躬,几乎就要长躬到底了,真诚的致谢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晚辈感激不尽!以后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万死不辞!”
说着拿出钱包,掏出一叠钱,两手捧着递了过去。
神婆不以为意的扫了一眼那叠厚厚的钱,却道:“你这个有点麻烦,先别忙着掏钱。”
我一愣,奇怪道:“难道大师没有帮我驱逐走那个半鬼降吗?”
神婆神秘莫测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帮你驱走了,却只是暂时的。”
我惊了,连神婆都不能搞定?“为什么?这个半鬼降这么厉害吗?大师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帮我彻底驱逐它呢?”我一想到有一个小鬼老是附在我身上,鸡皮疙瘩就层出不穷的往外冒,难受的不行。
神婆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发现,这个被做成半鬼降的小鬼,和你有至亲的血缘关系。”
此言一出,不仅是我,连木子涛都变了脸色。(未完待续)